第1章 风雪夜重生，武运系统临！
夜，死寂得如同巨大的坟墓。
风在帐外尖啸，卷起雪沫子，狠狠抽打在厚实的牛皮帐壁上，发出沉闷又令人心头发紧的“噗噗”声。一股浓烈的、混杂着牲畜粪便、铁锈和未散尽血腥的浑浊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冷的淤泥。
朱祁镇猛地睁开眼。
黑暗，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只有帐帘缝隙里透进一丝惨淡的月光，在地上投下一条扭曲、冰冷的白痕。
不是奉天殿那雕梁画栋、熏香缭绕的穹顶。没有龙涎香温暖安神的气息。
这是……哪里？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瞬间从右肩炸开，激得他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冰冷的里衣。这痛楚如此熟悉，深入骨髓，瞬间将他拉回那个地狱般的午后——乱箭穿空，人仰马翻，震天的喊杀声与濒死的哀嚎交织，瓦剌骑兵狰狞的脸孔在眼前晃动，冰冷的长矛撕裂甲胄，贯穿身体……
“土……土木堡？！”
一个惊雷般的念头炸响在脑海，带着无边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屈辱。朱祁镇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他不是被囚禁在南宫那口活棺材里，在绝望和悔恨中耗尽最后一点生机的太上皇吗？
怎么会……回到这里？！
就在这惊骇欲绝的念头占据整个心神的刹那，一个冰冷、毫无感情、仿佛两块生铁摩擦发出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强烈求生意志与命运逆转潜能……符合绑定条件……武运昌隆系统激活中……】
【绑定成功！宿主：大明皇帝，朱祁镇。】
【核心功能：武运点兑换。宿主每亲自击杀或有效指挥麾下军队击杀一名敌对目标，根据目标威胁等级，可获得相应武运点。】
【武运点可于系统商城兑换物资、技术图纸、人才召唤、特殊状态等。】
【新手礼包发放中……获得：武运点*1000。请宿主善用，逆转乾坤！】
朱祁镇如遭雷击，僵在冰冷的床榻上，连肩头的剧痛都暂时忘记了。系统？武运点？兑换？这……是仙家手段？还是……弥留之际的幻听？
帐外，风声似乎更凄厉了，隐隐约约，一种沉闷的、如同遥远闷雷滚动的声音，正从西面八方，穿透呼啸的风雪，一丝丝渗透进来。那声音起初极其微弱，混杂在风声里几乎难以分辨，但朱祁镇的心，却像被一只冰冷的铁手骤然攥紧！
那是……铁蹄！
无数铁蹄踏在冻土上的声音！由远及近，正以一种令人窒息的速度，合拢、包抄过来！
瓦剌！也先的主力！他们来了！就在这风雪之夜！
前世那场吞噬了二十万京营精锐、断送了大明国运、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土木堡惨败，如同血色的潮水，轰然冲垮了他残存的侥幸！不是梦！他真的回到了这个决定命运、也决定他个人生死荣辱的恐怖前夜！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野兽般的低吼从喉咙深处挤出，恐惧、绝望、刻骨的悔恨，还有那“武运昌隆系统”带来的、一丝极其微弱却足以燎原的疯狂希望，在他眼中激烈碰撞、燃烧！他猛地从冰冷的床榻上坐起，不顾右肩撕裂般的剧痛，嘶声吼道：
“来人！王振！王振！！”
声音嘶哑破裂，带着一种绝境孤狼般的凄厉和不顾一切。
“哗啦！”
帐帘被猛地掀开，一股刺骨的寒气裹挟着雪沫子狂涌而入。一个穿着厚实貂皮袄、面色苍白如纸、浑身抖得筛糠般的老太监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他脸上再没有半分往日的骄横跋扈，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慌乱。
“皇……皇爷！奴婢在！奴婢在啊！”王振扑到榻前，声音带着哭腔，“您……您醒了？这、这外面……外面……”
“闭嘴！”朱祁镇双目赤红，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一把揪住王振的衣襟，巨大的力量让王振几乎窒息，“听着！朕的话，就是圣旨！一字不漏，立刻去办！敢延误半分，朕诛你九族！”
他剧烈的喘息着，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肩伤，痛得他眼前发黑。但他死死盯着王振惊恐放大的瞳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从滚烫的肺腑中硬生生挤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属于帝王的最后威严：
“第一！传旨！命京师三大营所有神机营兵士，立刻集结！立刻！告诉他们，瓦剌狗贼，就在外面！不想死的，就给朕拿起火铳！”
“第二！命随军所有工匠，不分昼夜！给朕熔掉辎重营里那些没用的铜器、铁器！全部熔掉！一根毛都不许剩！”
“第三！给朕找纸！最好的纸！快！！”
命令如同三道惊雷，炸得王振魂飞魄散。神机营集结？熔掉辎重？找纸？皇爷这是……疯了？被伤痛和恐惧逼疯了？神机营的火铳……那玩意儿打起来比烧火棍强不了多少啊！打不准，装填慢，遇上大风雨雪更是废铁一堆！靠这个，去挡瓦剌那如狼似虎的铁骑？
“皇爷！使不得啊！”王振涕泪横流，本能地想劝阻，“神机营的火铳不堪大用！外面风雪交加，火绳都点不着！瓦剌铁骑转瞬即至，当务之急是护卫圣驾……”
“砰！”
朱祁镇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榻沿上，指骨瞬间破裂，鲜血淋漓！剧痛反而让他眼中那疯狂的光芒更加炽烈锐利，首刺王振心底：
“朕说了！圣旨！！”他嘶吼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王振脸上，“要么去办！要么，朕现在就砍了你！用你的头去传令！选！！”
那眼神，不再是王振熟悉的、带着几分依赖和优柔的年轻皇帝。那是被逼到悬崖尽头、赌上一切、闪烁着骇人凶光的困兽！是真正属于开国洪武、永乐大帝血脉里的那种暴戾和决绝！
王振浑身一颤，所有劝谏的话瞬间被冻死在喉咙里。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毫不怀疑，此刻若再迟疑半瞬，皇帝真的会立刻砍了他！
“是……是！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去！这就去啊！”王振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冲向帐外，声音都变了调。
帐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风雪，也隔绝了那越来越近、如同催命符般沉重压抑的铁蹄声。
死寂重新笼罩。
只有朱祁镇粗重如同拉风箱的喘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肩伤和手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冷汗浸透重衣，冰冷刺骨。但他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脑海中那骤然亮起、如同星空般浩瀚深邃的系统界面。
意念疯狂集中。
“系统！打开商城！武器！图纸！要快！要现在就能用的！要能杀光外面那些瓦剌狗贼的！！”
【商城加载中……检索关键词：武器图纸、速成、适用当前环境……】
无数光怪陆离、远超这个时代想象的图案和文字在意识中飞速流转，快得令人眩晕。燧发枪、火帽击发枪、简易手雷、原始火箭弹……一个个名字和简单的图形介绍掠过。
朱祁镇的心跳如同擂鼓，几乎要撞破胸膛。他的目光在那些代表着未来杀戮效率的可怕造物上贪婪地扫过，最终，死死定格在一个闪烁着微弱白光、结构相对简单清晰的图形上。
【物品：燧发枪（简化版）制造图纸】
【描述：取消火绳，采用燧石击发引火药，大幅提高点火可靠性及射速，结构相对简单，易于工匠理解仿制。包含基础膛线概念，有效提升射程与精度（需熟练工匠）。】
【兑换需求：武运点*800】
就是它！
前世被俘的无数个日夜里，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如果神机营的火铳能打得更远、更快、更准，在瓦剌骑兵冲到阵前时多放倒几轮……结局是否就会不同？
这燧发枪！就是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兑换！立刻兑换！！”朱祁镇在意识中发出无声的咆哮，意念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那个选项上。
【确认兑换！扣除武运点*800。物品发放中……】
嗡！
一股庞大的、冰冷而有序的信息洪流，毫无征兆地强行灌入朱祁镇的脑海！无数复杂的线条、精确的尺寸标注、陌生的材料名称、前所未闻的加工步骤……如同最精密的工匠之神，将一整套关于燧发枪从零件锻造到整体组装的完整知识体系，硬生生刻进了他的记忆深处！剧烈的胀痛感瞬间袭来，仿佛头颅要被撑裂！
“呃啊！”朱祁镇痛苦地抱住头，身体蜷缩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鸣。汗水瞬间浸透了额发，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冰冷的床榻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那撕裂灵魂般的胀痛感如同潮水般退去。
朱祁镇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中，痛苦己被一种近乎癫狂的、攫住了救命稻草般的炽热光芒取代。他大口喘着粗气，视线扫过空荡荡的帅案。
纸！纸在哪里？！
他像一头受伤的猛兽，不顾肩伤，猛地扑下床榻，踉跄着扑到那张堆放着几份无用奏报的粗糙木案前。粗暴地将所有东西扫落在地！
“纸！笔！”他嘶吼着，声音沙哑。
一个守在帐门边、同样吓得面无人色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扑过来，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小卷还算洁白的宣纸和一支狼毫笔，颤抖着双手奉上。
朱祁镇一把夺过，将宣纸在案上狠狠铺开！冰冷的笔杆入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脑海中，那副刚刚烙印下的、结构精妙绝伦的燧发枪图纸，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
下一刻，他睁眼，落笔！
笔尖如刀，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厉，在雪白的宣纸上疯狂游走！不再是皇帝批阅奏章时雍容的馆阁体，而是龙飞凤舞、力透纸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杀伐之气！
枪管的口径尺寸、壁厚要求……燧石夹的弹簧结构、击砧的角度……扳机的联动装置……简陋却有效的准星照门……甚至还有那能赋予弹丸旋转稳定、穿透铠甲的、被称为“膛线”的螺旋凹槽示意！
线条纵横交错，标注密密麻麻。他画得极快，仿佛慢一点，外面那催命的铁蹄声就会踏碎这最后的希望。墨迹淋漓，有些地方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划破了纸张。
“快！再拿纸来！”朱祁镇头也不抬，厉声命令。
小太监连滚爬爬又奉上几张纸。
朱祁镇一把抓过，笔走龙蛇，毫不停顿！枪机分解图……击发药室细节……简易的装填步骤示意图……一张又一张，承载着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武器蓝图，在他笔下如同拥有生命般流淌而出！
最后一笔落下，朱祁镇猛地掷笔！
他抓起那叠墨迹未干、还带着他指温的图纸，如同捧着一座沉甸甸的江山，捧着一把能劈开地狱血路的绝世凶刃！他踉跄着冲向帐门，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外面风雪咆哮的黑暗，朝着那铁蹄声传来的方向，发出震碎寒夜的嘶吼：
“王振！！图纸在此！给朕召集所有工匠！！”
“告诉他们！照着这个！给朕造！！”
“天亮之前！朕要看到能打响的新铳！！”
“造不出来！所有人！包括你！提头来见——！！！”
吼声在狂风中传出很远，带着帝王末路的疯狂赌注，也带着一丝从地狱深渊挣扎而出的、微弱的、却足以燎原的星火。
帐外，风雪更急了。那沉闷的铁蹄声，己隐隐汇成一片压抑的、令人心胆俱裂的雷鸣，轰隆隆碾过大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如同死神擂响的战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