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考作文题：如何在倒计时中活下去

2045年6月7日 9:00

金属笔尖划破作文纸的声响像极了某种生物的牙齿摩擦。林深盯着试卷上的作文题目，瞳孔突然被一片血红色浸透——原本空白的题干栏里，正缓缓浮现出一行鎏金小字：

「恭喜进入时空游戏馆新手副本，生存倒计时：01:59:59」

钢笔从指缝间跌落，在答题卡上晕开墨渍。前排女生猛地回头，马尾扫过林深的草稿纸，他这才惊觉整个考场的光线正在诡异地扭曲：悬挂的时钟裂成两半，一半指向现实中的9:03，另一半却倒着狂奔；监考老师的身影重叠成三西个残影，其中一个正隔着窗玻璃对他微笑，嘴角咧开到耳根。

「林深同学，请注意考场纪律。」

现实中的监考老师敲了敲讲台，声音却像从水下传来。林深低头看向手腕，校服袖口下不知何时浮现出淡蓝色的数据流，每过一秒就有像素颗粒簌簌坠落。他猛地掐自己的虎口，痛感清晰如常，但草稿纸上突然跳出一行宋体字：

「提示：物理攻击无法脱离副本，建议优先完成主线任务」

作文题下方，原本的「请以‘未来’为话题写作」字样正在重组，最终变成：

「必答题：如何在120分钟内阻止监考老师的进化？」

后排传来压抑的抽气声。林深从草稿纸缝隙里瞥见，后桌女生苏小棠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在桌面上刻划着某种符号，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在木纹间聚成微型沙漏，细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林深，你的鼻血。」苏小棠的声音带着异样的镇定。林深摸向鼻尖，指尖触到的不是温热的血液，而是冰凉的二进制代码，那些0和1组成的血流在掌心汇集成半透明的屏幕，跳出三行选项：

「A. 抢夺监考老师手中的金属探测器

B. 用修正液涂抹时钟裂痕

C. 吃掉自己的作文草稿」

考场后方突然传来桌椅翻倒的巨响。林深转头望去，只见左后方的男生正掐着监考老师的脖子，对方的脸像融化的蜡油般变形，露出皮下闪烁的电路板。更诡异的是，男生的太阳穴上浮动着半透明的血条，此刻正以每秒5%的速度衰减。

「警告！考生违规使用暴力，扣除50点生存积分。」

机械音在所有人耳膜震动的瞬间，林深看见男生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化作万千光点被吸入监考老师的指尖。后者的皮肤重新变得光滑，只是左眼角多了道鲜红的裂痕，像极了游戏里BOSS升级的提示光效。

苏小棠的指甲己经刻穿了桌面，露出下方泛着蓝光的金属基板。林深这才惊觉，整个考场的地砖正在拼合出复杂的魔法阵，而他的座位正处于阵眼位置。作文纸上的倒计时跳到01:30:00，与此同时，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半透明的新手面板：

「玩家ID：007492

生存积分：100/100

特殊技能：未解锁

副本任务：阻止监考老师进化为‘巡场 demon’

失败惩罚：永久滞留副本」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却像是被扭曲的磁带，拖出冗长的颤音。林深突然想起母亲昨天深夜的反常——她站在玄关处反复擦拭门把手，指尖沾着某种银色粉末，临走前塞给他一颗水果糖，包装纸上印着陌生的LOGO：一个衔尾蛇缠绕着游戏手柄的图案。

「选C。」苏小棠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指甲缝里的血珠滴在选项C上，瞬间被草稿纸吸收。林深这才发现，她瞳孔里倒映着双重倒计时，其中一重己经跌破1小时。「吃掉它，草稿纸是副本里唯一的可交互道具。」

当带着油墨味的纸张触到舌尖时，林深听见整个考场的空气发出蜂鸣。草稿纸上的文字突然游动起来，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全息影像：监考老师的金属探测器其实是能量抑制器，时钟裂痕是时空缝隙，而修正液——

「是腐蚀剂！」他抓起桌上的修正液冲向讲台，透明液体泼在监考老师胸前的瞬间，对方发出电子元件烧毁的滋滋声，胸口裂开的缝隙里喷出紫色烟雾。林深瞥见烟雾中闪过的画面：母亲穿着白色实验服，正在调试一台刻满甲骨文的服务器。

倒计时跳到00:59:59时，考场天花板突然坠落，露出上方漂浮的星空。监考老师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粒，其中一粒飞到林深掌心，凝成一枚青铜钥匙，上面刻着「回溯之眼」的篆文。

「考生林深，完成首阶段任务，获得100点生存积分。」

机械音未落，整座考场开始如积木般崩塌。苏小棠拽着他冲向破碎的墙壁，林深回头望去，只见自己的高考卷漂浮在空中，作文题重新变回「未来」，但右下角多了行血字：

「第二阶段任务：找到新手村的武器商人」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林深听见苏小棠在他耳边低语：「别相信系统给的任何视觉提示，包括——」

她的声音被剧烈的白光切断。当林深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上，青石板缝里长出荧光苔藓，两侧店铺的幌子上写着「装备修理」「药剂贩卖」，而正前方的NPC正微笑着向他招手，手里托着的不是武器，而是——

一张高考数学答题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