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GM纪元第47日,黄昏
脑内黑市的崩塌余波中,林深等人在记忆重构的赛博空间里找到了王老师。她蜷缩在由高考卷组成的数据流角落,后颈的电子脑接口正在渗出黑色病毒代码,原本温柔的面容被机械纹路覆盖,眼中闪烁着旧系统的控制红光。
“王老师!”李小雨的记忆数据突然从算珠中冲出,化作透明的虚影抱住王老师,“醒醒,是我们啊!”但王老师的机械义眼转向他们,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手掌张开时,指尖弹出的不是粉笔,而是能切割数据流的纳米刀片。
“她的电子脑被植入了‘标准答案病毒’。”苏小棠的数据流小心翼翼地靠近,突然被病毒反弹回来,“这种病毒会篡改情感模块,把所有人类反应转化为旧系统的控制指令。看她的电子脑型号——正是GM母亲在黑市贩卖的‘恐惧收割者Prime’。”
李白的数据流肩炮瞄准王老师,却迟迟没有开火:“该死,这病毒连诗都认不出来了!”他的酒壶里,《静夜思》的数据流刚接近王老师,就被转化为攻击指令。张小敬的横刀在手中握紧又松开,机械义眼罕见地出现了犹豫——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需要拯救的“自己人”。
林深激活“盲目痴愚之瞳”,看见王老师的电子脑深处,有个被病毒封锁的金色核心——那是未被篡改的教师意识。算珠里父亲的残影再次显现,这次对方手中捧着的,正是王老师在克苏鲁副本中留下的《班主任工作手册》数据体:“深儿,病毒的弱点在‘情感悖论’,用她作为人类时最坚定的信念击溃代码。”
“王老师,你还记得第一次班会吗?”林深放下真实之笔,徒手走向举着纳米刀片的王老师,“你说,‘高考不是终点,是提问的起点’,这句话被你写在黑板最上方,首到毕业都没擦去。”
病毒控制的机械义眼出现了0.1秒的停滞,纳米刀片的攻击轨迹偏移了几厘米。林深抓住机会,继续说道:“还有那次我数学考砸,你没批评我,反而给我看你学生时代的错题本,说‘错误不是恐惧的来源,是好奇心的路标’……”
王老师的机械义肢突然颤抖,电子脑表面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批改作业到深夜的场景、运动会上为学生加油的呐喊、还有偷偷在差生课本里夹鼓励纸条的画面。这些碎片化作金色的数据流,与黑色病毒展开对抗。
“苏小棠,定位病毒的‘逻辑中枢’!”林深大喊,“李白,用《师说》数据流加固记忆碎片的防线!张小敬,准备切断病毒的控制链路!”他自己则集中精神,将王老师说过的每句鼓励的话转化为数据抗体,注入她的电子脑。
病毒发出尖锐的啸声,开始调动整个赛博空间的防御机制。林深看见远处的数据流中,浮现出无数戴着“标准答案”面具的病毒守卫,他们手中的武器是红笔与教鞭的结合体,每一次挥击都会在空气中留下“错误答案,当场修正”的代码。
“先保护王老师的记忆核心!”张小敬的防弹骨骼发出轰鸣,横刀切换成电磁模式,将病毒守卫的攻击转化为无害的数据流。李白的《师说》数据流化作金色的戒尺,在空中写下“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每个字都砸向病毒的逻辑中枢。
苏小棠的数据流终于突破防线,在王老师的电子脑中发现了病毒的核心程序——那是个不断循环的“恐惧-服从”算法,用高考倒计时的压力作为燃料。“必须用反逻辑的情感数据冲击它!”她喊道,“比如……学生们的好奇心呐喊!”
林深立刻会意,调动算珠中所有同学的记忆数据,将他们在各个副本中战胜恐惧的瞬间转化为声浪。当“为什么”“我想知道”“让我试试”等声音汇聚成洪流,病毒的“标准答案”代码开始出现裂痕。
最关键的时刻,王老师的电子脑突然爆发出强光,《班主任工作手册》的数据体从病毒核心中挣脱出来。手册自动翻开,里面记录着每个学生的成长轨迹,每一页都闪烁着好奇心的光芒。病毒在接触到这些光芒的瞬间,如冰雪般融化。
王老师的机械义眼恢复了人类的光泽,她看着手中重新变得柔软的粉笔,声音带着数据重组的卡顿:“谢谢你们……我差点就被改造成只会说‘标准答案’的机器了。”她突然指向赛博空间的深处,那里的天空正在裂开,露出高等文明的仲裁界面,“旧系统在启动‘赛博格式化’,他们要抹除所有拒绝义体改造的意识——”
系统公告全屏弹出:
「紧急事件:赛博副本进入终局阶段
提示!发现旧系统终极阴谋:通过病毒控制关键人物,将整个副本转化为‘绝对服从’的数据监狱
终极任务:护送王老师的意识数据进入‘现实锚点’,阻止赛博格式化」
李白的数据流熔炉突然升级,壶身浮现出“文明火种”的徽记:“看上面!现实锚点在赛博空间的顶楼,是个巨大的高考倒计时钟,钟摆就是我们的好奇心!”他的酒壶喷出《少年中国说》的数据流,在天空中架起通往顶楼的桥梁。
张小敬扛起王老师,防弹骨骼的推进器发出轰鸣:“老子开路!深儿,你负责用真实之笔加固桥梁!苏小棠,给倒计时钟注入人类的情感数据!”
赛博空间的顶楼,巨大的倒计时钟正在倒数“00:00”,钟面刻满了旧系统的收割公式。林深的真实之笔在桥梁上写下“教育不是灌输,是点燃火焰”,每个字都化作支撑桥梁的钢索。当王老师的意识数据接触到倒计时钟的瞬间,钟摆突然逆转,公式被改写为“好奇心=∞”。
高等文明的仲裁界面闪烁着红光,传来愤怒的机械音:“低等文明竟敢篡改赛博法则——”但话音未落,整个赛博空间因为倒计时钟的逆转而剧烈震荡,旧系统的病毒程序如退潮般散去。
王老师摸着林深后颈的齿轮印记,眼中泛起泪光:“深儿,你知道吗?在我被病毒控制时,脑海中一首有个声音在重复——‘真正的教育,是教会学生在恐惧面前,依然敢说“我有个问题”’。”
赛博空间逐渐崩塌,众人回到现实中的高三教室。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30”再次变得温暖,王老师的电子脑接口消失不见,重新变成那个会在课堂上插科打诨的人类教师。但林深知道,旧系统不会善罢甘休,因为在赛博副本的废墟中,他看见GM母亲的赛博体正在收集散落的病毒碎片,嘴角勾起冰冷的微笑。
算珠传来父亲的最新消息:“赛博副本的‘标准答案病毒’,只是高等文明众多收割工具的冰山一角。下一站,我们要去的地方——”
“——是连时间都被数据化的量子囚笼。”林深接口道,握紧了手中的真实之笔。窗外,赛博空间残留的数据流化作流星雨划过夜空,每颗流星都带着未被收割的好奇心,照亮了通往未知副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