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缝的失重感持续了23秒。当林深双脚触到地面时,发现自己站在高三七班的讲台上,黑板光洁如新,仿佛刚才的灵异事件只是幻觉。但掌心的算珠还在发烫,上面多了道裂痕,裂痕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母亲实验室的监控代码。
「欢迎回到现实,考生007492。」
监考老师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这次不再是机械音,而是母亲的嗓音。林深猛地抬头,看见投影仪正在播放昨晚的监控录像:他进入教室时,身后跟着的不是张力,而是穿着校服的苏小棠——可现实中,苏小棠明明己经在长安副本数据化消失。
「现在开始「午夜教室」副本第二阶段,」母亲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请在黑板上写出你最恐惧的真相,否则永远无法离开。」
粉笔自动飞向林深的指尖,笔尖在他掌心刻出一道血痕。黑板像被泼了墨水般迅速变黑,等待着他的答案。后颈的齿轮再次转动,这次带出的不是画面,而是声音——苏小棠在他耳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我口袋里有样东西......」
摸索口袋时,林深触到个硬质物体。掏出来的不是算珠,而是枚U盘,外壳上刻着「005316-007492」的组合编号。插入讲台电脑的瞬间,屏幕跳出加密文件,密码提示是:「你第一次意识到母亲不是普通人的时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二岁那年,他半夜醒来,看见母亲在书房用甲骨文调试服务器,屏幕上跳动的不是文字,而是他的大脑扫描图。输入「20370915」后,文件打开,是段全息录像:
母亲穿着白色实验服,站在巨大的「时空游戏馆」LOGO前,对镜头说:「深儿,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双生体计划己经启动。记住,苏小棠不是你的队友,她是......」
画面突然雪花纷飞。林深转头看向黑板,发现自己的指尖己经在无意识中写下:「母亲是GM」。粉笔字刚成型就开始生长,每个笔画都变成蠕动的触手,缠向他的脚踝。教室的窗户自动封死,窗帘化作黑色保鲜膜,将整间教室包裹成巨型培养舱。
「回答正确,奖励生存积分100点。」
母亲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温柔,「现在,该处理你的恐惧了。」
培养舱的顶部开始滴落绿色液体,林深认出那是长安副本的病毒抑制素。触手突然发力,将他按在黑板上,粉笔灰组成的针头对准他的太阳穴,仿佛要将「母亲是GM」的事实强行写入大脑。
千钧一发之际,U盘突然弹出,自动播放另一段录像。画面里的苏小棠穿着白大褂,正在操作一台刻满《周易》卦象的电脑,她的后颈没有齿轮,而是块发光的晶体,上面刻着「GM助理」的字样。
「林深,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己经失败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游戏馆的真相是——」
录像突然被切断,教室的灯光熄灭,只剩下黑板上的粉笔字发出幽绿光芒。林深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顺着后颈的齿轮注入大脑,那是母亲的意识,正在篡改他的记忆。
「忘记你看到的一切,深儿。」母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你只是个普通的高考生,苏小棠是你虚构的朋友,而我......」
「而你是杀死父亲的凶手!」
林深大喊着挣断触手。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所有灯光重新亮起,培养舱消失不见,教室恢复成正常模样。黑板上的粉笔字褪成白色,只剩下最后一行:「恭喜通关,三好学生」。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林深发现自己的校服上多了枚「三好学生」徽章,属性面板显示全属性+10%。苏小棠的算珠裂痕愈合,里面的金色血液重新流动,映出图书馆第七层的模糊轮廓。
教室的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真正的张力,手里抱着数学卷子:「你怎么还在这?刚才我看见你对着空气说话......」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盯着林深的后颈。林深摸向那里,触到一片——本该光滑的皮肤上,赫然浮现出一道愈合中的伤口,形状与长安副本里苏小棠被毛笔刺穿的位置分毫不差。
「走,去医务室。」张力的瞳孔里只剩现实时间,「你的后颈在流血,而且......」
他突然指着黑板,那里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行粉笔字,这次是用苏小棠的笔迹写的:
「不要相信通关奖励,真正的BOSS在——」
字迹未干就被粉笔灰覆盖。林深抓起书包冲向走廊,路过教师办公室时,透过百叶窗看见母亲正在擦拭监控屏幕,她的白大褂下露出半截齿轮状的义肢,义肢关节处刻着的,正是新手村人脑货架上的编号「000000」。
校园外的街道空无一人,所有路灯都变成了游戏馆的传送门LOGO。林深摸出母亲给的水果糖,这次包装纸背面多了行烫金小字:「欢迎来到「觉醒者」最终阶段,考生007492」。
后颈的齿轮开始逆向转动,林深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大脑深处被剥离——那是他对母亲的信任,是苏小棠存在的证据,是关于时空游戏馆的所有记忆。但在彻底遗忘前,他将U盘塞进了张力的书包,用粉笔在对方掌心写下:「图书馆第七层,007492」。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林深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手中的值日生表,突然想起昨晚似乎做了个漫长的梦。梦中有个穿麻布短打的女孩,塞给他一枚算珠,算珠里倒映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星空。
「深儿,快走啦,要迟到了。」
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深转身,看见她穿着普通的棉质衬衫,后颈没有齿轮,只有道淡淡的疤痕。他摸向自己的后颈,光滑如常,仿佛昨晚的伤口只是错觉。
走进教室时,黑板上的值日生表被擦得干干净净,只有讲台角落留着半截粉笔,上面沾着疑似血迹的暗红色粉末。林深将它放入口袋,指尖触到粉末下的刻痕,那是三个字母:GM。
广播里响起熟悉的眼保健操音乐,林深望向窗外,香樟树叶在晨风中沙沙作响。他不知道的是,在某个更高维度的空间里,母亲正盯着监控屏幕微笑,屏幕上显示着:
「考生007492记忆清除成功,启动下一阶段实验——「长安十二时辰·鼠疫危机」」
而在图书馆第七层的黑暗中,苏小棠的算珠突然发出强光,算珠内部,两个编号「007492」和「005316」正在缓缓靠近,最终拼成完整的「007492005316」——那是双生玩家真正的ID,也是打开时空游戏馆核心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