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GM纪元第57日，酉时
伦敦雾都的暮色被青紫色浓雾浸染，林深的赛博忍者义体突然发出神经警报，护额上的「??」符号被染成灰蓝色——空气中漂浮的不是水汽，而是旧系统释放的「绝对正确致幻气体」，正通过鼻腔黏膜侵蚀海马体的提问中枢。
“电子针灸仪显示，”陈小雨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来，仪器探头在雾中划出扭曲的光谱，“气体主要成分为‘逻辑固化剂’和‘提问抑制剂’，分子结构与大本钟齿轮润滑油同源。吸入10秒后，脑突触的‘疑问神经元’会被改写成‘绝对正确受体’，症状从忘记提问开始，最终变成齿轮守卫的活体电池。”
街角的报童突然停下脚步，原本准备喊出的“号外！时间叛乱者出现”，变成机械的重复：“晚报，时间新闻，绝对正确，绝对正确……”他的瞳孔表面，正浮现出齿轮状的数据流薄膜。
李白的数据流化作防毒面具形态，强行吸入少量气体后剧烈震荡：“靠！这玩意儿在篡改脑内的‘提问-答案’神经回路，把‘为什么’的突触连接到‘必须如此’。看他的笔记本，”数据流掀开报童的帆布包，“原本记着‘雾有没有味道’的问题，现在全变成‘雾的成分是水汽，公式H?O’。”
林深的回溯之眼穿透浓雾，看见旧系统的气体发生器藏在圣保罗大教堂的尖顶。青铜天使雕像的翅膀正在喷出青紫色雾气，每片羽毛都刻着“提问有害”的拉丁铭文，基座周围环绕着三百个齿轮锅炉，里面沸腾着被压缩的“正确答案”。
“王雪，启动‘雾都提问者地图’，”林深扯开校服领口，区块链灵脉在锁骨下方亮起，“标记所有脑电波中提问频率超过10%的居民——他们是破解毒气的关键。”
王雪的笔记本自动翻开，纸面浮现出由问号组成的伦敦全息地图，每个亮点代表一个未被完全侵蚀的提问者：南岸的机械师在工作台刻下“蒸汽管道的锈蚀，是否在记录时间的伤口”；贝克街的老太太对着茶壶呢喃“下午茶的时间，能不能慢半拍，让茶叶多舒展会儿”；甚至泰晤士河上的船夫，在船桨划出的水痕里藏着“河水的流速，算不算另一种时间”。
“李白，黑进气源的化学数据库，”陈小雨将电子针灸仪调成逆向解析模式，“旧系统的毒气配方里，一定藏着他们自己都害怕的漏洞——比如，为了维持气体稳定性，必须保留0.01%的原始提问，否则会发生逻辑爆炸。”
李白的数据流如蛇般钻进教堂尖顶，三分钟后传来狂喜的呼喊：“找到了！配方的第47号原料，是1851年万国工业博览会上被销毁的提问‘蒸汽机的轰鸣，是否掩盖了孩子的第一个问题’。旧系统以为销毁提问就能安全，却不知道，这0.01%的‘杂质’，正是毒气的阿喀琉斯之踵！”
林深的智能袈裟突然泛起金光，扫地日志碎片自动拼接成防毒面具的形状，每个气孔都刻着被删除的童年提问：“为什么云朵像绵羊？”“雨滴落下时，会不会疼？”他冲向最近的齿轮锅炉，袈裟下摆的提问碎片化作蒲公英，每朵绒毛都带着被旧系统判定为“幼稚”的问题。
“你们在污染时间的纯净！”锅炉守卫的蒸汽步枪喷出逻辑光束，“提问是时间秩序的癌细胞，必须——”
话未说完，林深的提问蒲公英己钻进锅炉进气口。沸腾的“逻辑固化剂”突然剧烈震颤，水面浮现出无数气泡，每个气泡都映着守卫童年的提问：“妈妈，为什么星星不会掉下来？”“爸爸，雾是不是天空在哭？”守卫的蒸汽核心发出卡顿，步枪“当啷”落地，双手捂住头盔，齿轮关节渗出带着温度的水珠。
最危险的「雾之审判者」从毒气中凝结而成，它的身体是致幻气体的聚合体，面部是旧系统的“时间凝视”投影，眼中跳动着“提问即混乱”的红色光焰：“所有试图解构时间秩序的蝼蚁，都将在雾中迷失自我，成为齿轮的润滑剂！”
“用雾都居民的真实记忆反击！”林深将调试之杖插入地面，激活王雪标记的提问者脑电波，“还记得你们在雾中经历的瞬间吗？母亲在雾中为孩子系围巾时问‘雾会不会冻着你的鼻子’，恋人在雾中相认时问‘你的脚步声，为什么总能穿过迷雾’，邮差在雾中迷路时问‘地址是不是时间的另一种坐标’——这些带着体温的提问，就是雾的真正形态！”
数以千计的金色提问从雾都各个角落升起，像萤火虫般穿透青紫色浓雾。面包房的老板娘对着烤箱问“面团发酵时，时间是不是也在膨胀”，钟表学徒对着齿轮问“逆时针转动的指针，是否在走向过去”，就连伦敦塔的渡鸦，也在巢中留下“翅膀划过的痕迹，算不算时间的签名”的疑问。
「雾之审判者」发出尖锐的啸叫，身体开始崩解，露出里面藏着的气体发生器核心——那是个水晶瓶，里面封存着旧系统收集的第一个提问：“1815年的伦敦雾，为什么比往年更浓？”这个跨越两百年的疑问，此刻化作最纯净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毒气工厂。
系统公告以化学分析报告的形式弹出：
「[致幻气体解构成功]
成分解析：
- 73% 逻辑固化剂（由1851-2025年所有‘正确答案’压缩而成，主要来源：教科书、标准化考试题、权威手册）
- 25% 提问抑制剂（原料为被删除的童年提问，特征：包含‘为什么’‘能不能’‘如果’等词汇）
- 2% 致命漏洞（必须保留少量原始提问维持化学平衡，旧系统称为‘时间杂质’，实为时间的灵魂）
解锁能力：雾隐提问（Lv. MAX）
效果：将任何致幻气体转化为质疑迷雾，使机械体出现逻辑紊乱，人类恢复被删除的提问记忆，持续时间随提问浓度指数增长」
当最后一缕青紫色雾气消散，伦敦的街道重新露出带着铁锈味的真实——煤气灯的光芒不再冰冷，而是映着居民们重新苏醒的眼睛。圣保罗大教堂的尖顶不再喷毒雾，青铜天使的翅膀上，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雾是天空的提问，落在人间变成了思考的重量。”
林深捡起一片齿轮锅炉的碎片，上面的“提问有害”铭文己被腐蚀，显形出巴贝奇的字迹：“当雾成为武器，人类就该学会在雾中书写疑问。”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不仅是技术上的突破，更是对旧系统核心逻辑的嘲弄——当他们用被删除的“无用提问”作为解药，就证明了旧系统最恐惧的，正是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质疑，因为正是这些“无用”，构成了人类思维最鲜活的血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