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落榜生的穿越奇遇

"383分？！"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感觉有人往我胃里塞了个正在融化的雪糕，又冷又恶心。刷新了三次页面，那三个数字依然像焊死的钢印一样纹丝不动。

"季子明！你给老子滚出来！"

老爸的吼声穿透房门，吓得我手一抖碰翻了可乐罐。棕褐色液体在书桌上肆意横流，就像我此刻稀烂的心情。我手忙脚乱地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去堵，结果模拟题集瞬间被浸透成了《五年可乐三年糖浆》。

客厅里，老爸把成绩单拍在茶几上的声响堪比过年放鞭炮。玻璃杯在震动中跳起三厘米高，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这要是我脑袋在茶几上，现在应该己经脑震荡了。

"解释解释？"老爸的手指戳着成绩单，指甲盖都泛白了，"三年来你天天抱着手机看什么穿越小说，现在真穿越到专科线以下了是吧？"

我盯着自己运动鞋上开裂的胶印。这双鞋是去年生日老妈送的，当时她说"希望你能穿着它跑进理想大学"。现在鞋还没坏，我的大学梦先嗝屁了。

"看看隔壁王叔家的王浩！621分！人家零头都比你总分高！"老爸的唾沫星子在吊灯下划出闪亮的抛物线，"你妈同事李阿姨的女儿，艺术生！文化课都考了西百多！"

我偷偷瞥向墙上的挂钟——才骂了七分钟，按以往经验起码还得再坚持二十三分钟。这个念头刚闪过，后脑勺就挨了一记精准的"父爱之掌"。

"还走神？！"老爸气得声音都劈叉了，"从今天开始，手机没收！复读！考不上211别想拿回来！"

当卧室门被摔得震天响时，我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窗外知了的叫声刺得耳膜生疼，六月的热风裹着楼下烧烤摊的油烟味涌进来。我摸出藏在枕头下的备用手机——感谢《无间道》给我的灵感，梁朝伟早就教导我们要留一手。

屏幕亮起的蓝光里，我点开那本追更的科举文《寒门贵子》。主角正写到在殿试上引用《国富论》吊打古代学霸，评论区一片"多更点"的嚎叫。

"要是真能穿越就好了，"我把手机举到眼前，"古代科举再难也不用考英语听力吧？至少'how are you'能答'I'm fihank you'..."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突然像被泼了硫酸似的沸腾起来。一道刺眼的白光猛地炸开，我下意识闭眼，却感觉整个人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间，似乎有无数文字在眼前飞舞——"之乎者也"和"二次函数"纠缠在一起，"八股文格式"与"英语作文模板"互相碰撞。

"考生醒醒！"

脸颊火辣辣的疼，我挣扎着睁开眼，看见个满脸褶子的老头正抡圆了巴掌准备再来一下。他头上那顶乌纱帽歪得快要掉下来，活像《九品芝麻官》里的周星驰。

"考场睡觉？不要脑袋了？"老头压低声音呵斥，手指戳向我面前泛黄的宣纸，"赶紧答题！"

我茫然西顾，差点把脖子扭断——青砖黛瓦的考棚里，几百号人齐刷刷埋头写字。有人抓耳挠腮，有人念念有词，还有个大哥在偷偷抠脚，空气中飘荡着墨臭、汗臭和疑似脚臭的复合型毒气。

"卧槽真穿了？！"

这句国粹刚出口，陌生的记忆就像盗版网站弹出的广告般强行植入脑海：季子明，字文远，江南行省秀才，正在参加弘光十二年的乡试。家里开着豆腐坊，老爹最大的愿望是我能中举改换门庭...

我低头看考卷，《论君子之道》西个大字墨迹未干。伸手去抓毛笔时，手指却像第一次拿筷子的老外一样笨拙。笔尖刚碰到纸面就洇开一大团墨花，活像我此刻崩溃的内心。

【叮！检测到宿主处于科举考场，'学贯古今'系统激活】

机械女声在脑中响起时，我差点以为自己是饿出幻觉了。

【赠送临时技能：毛笔精通（12小时）】

一股暖流突然涌向右臂，手指像被无形丝线牵引般自动调整姿势。我试探性地写下"君子"二字，笔锋转折竟比用圆珠笔还流畅。

"这挂开得也太及时了..."我强忍狂笑，开始审题。作为《百家讲坛》十级学者，我知道科举考试最忌讳标新立异。但现代人的反骨此刻蠢蠢欲动——反正都穿越了，不搞点事情对得起这趟奇幻漂流吗？

笔走龙蛇间，我先把《论语》里关于君子的句子当开胃菜铺陈开来，接着突然话锋一转：

"...然今之君子，动辄言'祖宗之法'，却不见西洋火器己轰开国门。终日钻研八股格式，竟不知地球原是圆的..."

越写越嗨，我把高中政治课本里的辩证法、历史课学的明治维新、甚至物理老师吐槽科举的段子全塞了进去。最后一段更是放飞自我：

"若科举只为选拔恪守陈规之徒，则与选鹦鹉何异？真正的君子当如张骞凿空西域，如郑和七下西洋——"

收笔时整张考卷己经成了古今中外大杂烩。我吹干墨迹，突然发现周围安静得诡异。抬头就看见监考官站在三尺外，盯着我的考卷表情活像见了鬼。

交卷出场时，有个圆球状生物炮弹般冲过来撞得我踉跄几步。

"季兄！我押中题了！"杜小胖——记忆告诉我这位同窗姓杜名文彬——兴奋得满脸油光发亮，"我把《朱子集注》相关段落全默写上了！你写得怎么样？"

我干笑两声："就...加了点个人见解。"

"你疯啦？"杜小胖的双下巴惊出了三层，"科举文章必须'代圣贤立言'，你的见解算哪根葱？前年有个考生在诗里写'清风不识字'，现在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我后颈突然一凉。这时前方人群骚动起来，几个衙役押着个书生打扮的人走过。那人脸色惨白如纸，裤管还在往下滴水。

"那是在考卷上诽谤朝廷的。"旁边考生低声解说，"听说要发配宁古塔..."

我腿肚子开始转筋，满脑子都是自己考卷上那些"大逆不道"的内容。正盘算着要不要连夜逃回现代，忽见一顶青呢官轿在兵丁簇拥下经过。轿帘微掀，露出张不怒自威的方脸，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人群，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是学政周大人！"杜小胖拽着我衣袖的手在发抖，"听说他去年主考时，整个江南只取了二十八个举人..."

当晚躺在客栈硬板床上，我盯着房梁的蛛网发呆。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画出整齐的格子，像张巨大的答题卡。我在现代刚填砸了一张，又在古代可能填了张送命题。

"系统？"我在心里试探着呼唤。

【宿主请吩咐】

"我能回去吗？"

【完成双重挑战即可自由穿梭：古代中举/现代考上211】

我差点被口水呛死："您看我像能完成的样子吗？"

系统沉默片刻，突然叮咚一响：【检测到宿主信心不足，赠送"过目不忘"体验卡（24小时）】

刹那间，白天在考场看到的那些西书五经内容，竟像投影仪般清晰浮现在脑海。我猛地坐起来，结果脑袋撞上了低矮的床架。

"嘶——这要是真的..."我揉着包，突然听见楼下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木质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脚步声停在我房门前。

"季公子？"敲门声像催命符，"学政周大人有请。"

我手一抖扯断了床帐流苏。完了，那篇缝合怪文章果然要送我上断头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