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满天慢慢上前,靠近那个身影,阿木却拦住了他。
“哥哥,你千万别过去!这人是我前几日从潭底捡回来的,师父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他。他身上有寒毒,千万不能靠近。”
“潭底?”月满天听到这两个字,心里猛地一震。
全然不顾阿木的阻拦,大步向前,猛地一把拉开了盖着的白布。
白布下,一张熟悉却苍白的脸映入眼帘。
“江渔?!”
月满天望着江渔遍体鳞伤,只觉一颗心若万根钢针刺入,情绪瞬间崩溃。
“找死......”
月满天一阵怒吼,胸膛剧烈起伏。
这一刻,他气的咬牙切齿,但仍是极力稳住了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凑近查看伤口。
[江渔身上的伤口,近半数都是新伤,皮肉翻卷,切口还渗着血,显然是刚割破不久。若不是萧鸣的蛊虫在他体内维持生机,他恐怕早就因失血过多而气绝身亡了。]
“阿木!他身上的伤是谁干的?”
月满天看着气息微弱得几近于无的江渔,厉声质问。
“哥哥,你认识他?”阿木疑惑。
“说?是不是你师父?”
“嗯......师父觊觎他体内的宝贝,可那宝贝会四处游走,一时半会儿取不出来,便想着用寒毒冰封他的经脉,好让宝贝没法移动。所以......”阿木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畏惧。
一听此言,月满天怒不可遏。
身形一闪便冲到了院外,一掌直击被绑之人。
“噗!”
阿木的师父,被这一掌直接劈醒。
“你是谁?我墨列好似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
“寒毒解药,交出来?”
“寒毒?”墨列一愣,随即脑袋里炸现出屋内躺着的那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已惹上了硬茬。
连忙硬着头皮解释:“少侠,误会,误会啊!我看他是个将死之人,才用来研究,绝无恶意。这寒毒……没有解药,见他是将死之人,才……才……”
“什么?你这恶人……”月满天一听,更加火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墨列看情况不妙急忙补充:“少侠放心!虽然暂无解药,但只要内力醇厚之人,替他输送内力,便可暂时压制寒毒。不过……他原有的伤,可与我无关啊!”
“哥哥,他说谎,那漂亮哥哥身上的刀口,都是他划的。”
月满天为了不让萧鸣此时苏醒,又一次强忍怒气,命道:“阿木,你该喂你的师父吃药——上路了。”
“嗯!都准备好了。”
话落,阿木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捧着好几个瓶瓶罐罐。
墨列一看到阿木手中的东西,脸色瞬间变色,“小兔崽子,你敢?!你个忘恩负义的……”
阿木面无表情地看着墨列,淡淡道:“师父,您平日里不就这么照顾阿木的吗?阿木是知道知恩图报的,您别急,今日啊,就让师傅尝尝被孝顺的滋味。”
院外,墨列的求饶声渐渐变成了凄厉的惨叫,随后归于沉寂。
月满天双眸泛红,来到了江渔身侧。
望着满身伤痕的江渔,他的意识开始不由自主的逃避,根本不敢直面这一幕。
[不行,要是此刻让萧鸣苏醒,他必定会血洗整个药谷镇。可……可如今也只有萧鸣能救江渔一命。]
月满天陷入了两难,沉思许久对着门外问道:“阿木,家中可有油伞,还有那黑色染料?”
阿木一怔,满脸困惑:“哥哥要这做什么?”
“救人,有就去住准备。”
“有,哥哥稍等。”阿木没有再追问,忙冲了出去。
月满天,则急忙将江渔扶起,运功替他压制体内寒气。
时间渐渐过去,江渔体内寒毒,暂时被逼退,脸色跟着稍稍好转。
体内蛊虫在这一刻,也开始活跃。
它在江渔患处游走,很快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一处处开始愈合。
月满天缓缓收回内力,长舒了一口气。
他轻轻将江渔揽入怀中,动作轻柔的将他抱到了一旁木床上。
接着,他强撑意识,朝着门外大声催促:“阿木,快,快点……”
“来了来了。”
阿木小跑着进了屋,将月满天要的东西一一轻放在桌上。
片刻后
涂在油伞上的黑色染料,很快就干了。
月满天看差不多了,便抬手取下头上发钗,手指在钗身轻轻一按,原本精致的发钗竟瞬间变形成一支毛笔。
阿木还没来得及露出惊讶的神色,月满天又从腰间香囊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罐子,里面装着色泽温润的金色墨水。
随后,月满天拿着毛笔蘸了蘸金墨,在油伞上笔走龙蛇。
没多一会儿,原本普普通通的油伞就摇身一变,成了一把金边黑伞。
阿木看得目瞪口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伞上的金色图文,越看越觉得熟悉,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金色图文,是符咒吗?”
“你知道?”月满天有些诧异。
“阿木,在一本册子里见过。符咒除了消除厄运,镇邪报平安,还可以压制亡魂的恶念。”阿木想了想,瘪瘪嘴,“其它的忘了,但头一次见符咒画在伞上的?”
两人正谈得入神,忽然间,一张麻绳编织的大网从天而降,
将刚画好的黑伞与阿木,整个拉了出去。
月满天正想起身阻止,不曾想,房顶之上竟有一处机关。
只见,立于门口处的墨列,冷笑一声,一拉手中绳索。
房梁上一桶绿色的药水倾泻而下,洒满了整个房间。
药水滴滴答答地从房梁上落下,整个屋子都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月满天一见这场景,主意识渐渐退缩。
红瞳一闪,竟瞬间切换了萧鸣的意识。
墨列并未察觉到月满天的变化,自觉对方已经中招,动弹不得。
正得意洋洋走上前,嘲讽:“你算个什么东西?到了老子的地盘,还想活着出去?做梦!老子今天就拿你开刀,喂我的毒虫!”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眼中满是狠厉之色。
然而,没走两步,他整个身体竟开始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老子服了解药的,怎么还不能动了?小兔崽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