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废物叶辰

金陵城的深秋带着刺骨的寒意，叶家议事大厅的青铜门扉在晨雾中缓缓推开。叶辰攥紧手中磨破的袖角，望着门内高悬的「玄阳普照」匾额，掌心那枚碎成三瓣的测功石硌得生疼 —— 那是三日前他跪在演武场求了三个时辰，才从执事手里换来的下品灵器。

"叶辰，你还有脸来？" 首座上的家主叶正雄啪地甩下账本，墨字未干的药材清单拍在香案上，"你母亲的养荣丹，这个月停了。"

议事堂内鸦雀无声，十八道目光如刀般剜在叶辰单薄的青衫上。他看见三长老抚着胡须冷笑，看见自己房里的小厮正躲在廊柱后偷瞄，更看见最角落的药庐执事正用袖口遮挡嘴角的讥讽。

"家主，" 叶辰喉头滚动，强迫自己首视那鎏金座椅，"母亲的寒毒己入肺腑，若再停药......"

"寒毒？" 叶正雄突然起身，腰间玄铁令牌撞在桌沿发出脆响，"你母亲不过是旁支抱养的贱籍，当年要不是老夫人开恩，你们母子哪有资格住在叶家？现在竟敢用下人的配额来换丹药？" 他抬手甩出一片枯黄的落叶，"明日去城外乱葬岗守坟，省得在这里碍眼。"

叶辰盯着飘落的枯叶，听见自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三年前他从乱葬岗捡回半条命，才知道母亲为了给他求一枚筑基丹，竟跪在祠堂三天三夜，膝盖上的血痂至今未愈。此刻他袖中藏着昨晚在柴房熬了整夜的草根汤 —— 那是他翻遍叶家废料堆才找到的三株苦叶草。

"家主说完了？" 叶辰突然抬头，眼底映着殿内十二盏长明灯的光。他看见叶正雄瞳孔骤缩，看见三长老手中的玉扳指 "当啷" 落地。这个素来唯唯诺诺的废物，此刻腰背挺得比玄阳剑还要首。

"放肆！" 左侧传来暴喝，核心弟子叶明甩着腰间的中品灵器「烈阳剑」踏前半步，剑锋在晨光中划出冷冽的弧光，"敢用这种眼神看家主？信不信我现在就 ——"

"够了。" 叶正雄抬手止住叶明，目光在叶辰胸前的碎玉上停留一瞬，"念在你母亲当年救过老夫人，再给你三日。三日后若还突破不了练气三层......" 他指尖划过香案上的《叶家宗规》，"去账房领三贯钱，自生自灭吧。"

叶辰弯腰捡起测功石碎片，指腹擦过上面模糊的「叶」字刻痕。当他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叶明压低的嗤笑："废物就是废物，连测功石都能捏碎，不如趁早去乱葬岗给野狗当口粮。"

回到东跨院的破厢房，叶辰刚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就听见里间传来压抑的咳嗽。母亲半靠在床头，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枕边摆着他昨夜熬的草根汤，碗沿结着褐色的残渣。

"辰儿，" 母亲想撑起身子，却被叶辰抢步按住，冰凉的手背上，三道指节深的淤青触目惊心 —— 那是昨日他去药庐求药时，被执事推搡所致。

"娘，等我。" 叶辰转身望向窗外凋敝的百草园，墙角那株枯死的老梅歪歪斜斜，枝干上挂着去年未摘的苦梅。他摸出藏在梅树树洞的碎银 —— 总共十三文，是他给杂役房洗了三个月衣裳攒下的。

"叮 ——"

毫无征兆的机械音在识海炸响，叶辰眼前突然浮现半透明的光屏，淡金色的字迹如流水般铺开：【至尊签到系统 初始化完成】【检测到宿主当前坐标：叶家东跨院?梅树（废弃灵植培育区）】【是否进行首次签到？】

碎银 "当啷" 落地，叶辰怔怔望着光屏上跳动的倒计时。三年前在乱葬岗濒死时看见的星空，此刻正以星图的形式在光屏边缘流转，每颗星子都对应着他这三年来受过的屈辱：被扔进粪池的除夕夜、被撕成碎片的筑基心得、母亲被踩在泥里的玉镯......

"是！" 叶辰在心中狂吼。

【签到成功！】【获得天阶功法《至尊九阳诀》（残卷?一重）】【获得洗髓丹 ×3（可清除体内杂质，突破当前境界瓶颈）】【获得临时奖励：「慧眼」（24 小时内可看穿练气期以下修士灵脉走向）】

热流从丹田炸开，叶辰看见自己的手掌突然变得晶莹如玉，掌纹间流转着细如发丝的金芒。那枚碎成三瓣的测功石突然发出嗡鸣，碎块在掌心自动拼接，原本模糊的「叶」字此刻清晰如刻，边缘环绕着九道淡金色光晕。

"辰儿，你的眼睛......" 母亲惊呼出声。叶辰抬头，看见木柜上的铜镜里，自己的瞳孔正泛着太阳初升时的金红，发丝间竟有几点火星明灭。

他抓起洗髓丹塞进嘴里，丹药入喉即化，如岩浆般的热流顺着经脉冲刷。膝盖传来剧痛，三年前被叶明打断的腿骨正在重组；胸口泛起腥甜，那口憋了三年的淤血终于咳出 —— 黑紫色的血块里裹着半截银针，正是昨日药庐执事递给他的 "养荣丹" 里藏的。

"练气... 五层？" 叶辰感受着体内翻涌的灵气，指尖轻轻点向石桌，桌面应声出现九个焦黑指洞。他看见窗外的老梅突然抖落枯枝，暗褐色的枝干上竟冒出几点新芽。

"砰！"

厢房木门被踹开，叶明拎着酒壶晃了进来，看见叶辰的瞬间瞳孔骤缩："你... 你竟敢用禁药！" 他腰间的烈阳剑剧烈震颤，剑穗上的赤珠突然炸裂，"家主说得对，你这种废物就该 ——"

"该什么？" 叶辰转身，指尖还沾着洗髓丹的丹粉。他看见叶明的灵脉在 "慧眼" 中清晰如昼，手腕处的「烈阳脉」正因为暴怒而紊乱。

"你... 你怎么可能......" 叶明的声音突然哽住，因为他看见叶辰胸前的测功石碎块正在发光，九道光晕如锁链般缠上他的脚踝。这个平日连剑都握不稳的废物，此刻站在晨光里，周身竟萦绕着淡淡的九阳虚影。

"啪 ——"

叶辰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比烈阳剑更快的速度带起破空声。叶明整个人被扇得撞在墙上，半口牙齿混着血沫喷出，腰间的烈阳剑 "当啷" 落地，剑柄上的叶家徽记竟被掌风灼出焦痕。

"你刚才说，要我去乱葬岗？" 叶辰捡起地上的酒壶，闻着里面刺鼻的劣质烧酒 —— 这是叶明用他三个月的月钱买的。他突然笑了，指尖掐住叶明的手腕，"现在，去把你父亲私扣的三株紫心兰送来，再跪在这里看完《叶家宗规》第三十七条。"

叶明惊恐地看着叶辰，发现自己的灵脉正在对方指尖下疯狂倒转，练气七层的修为竟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更可怕的是，他看见叶辰眼中倒映着自己狼狈的模样，那金红色的瞳孔深处，竟有一轮缓缓转动的金色罗盘。

"你... 你到底是谁......" 叶明颤抖着开口。

叶辰松开手，看着对方连滚带爬地逃出厢房。他转身望向母亲，看见她眼中噙着泪水，却又笑得那样欣慰。窗外的老梅突然开满红花，一片花瓣落在测功石上，竟化作一滴金露滚入他的掌心。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首次完成「逆袭打脸」成就】【解锁功能：「签到地图」（可标记方圆十里内所有可签到地点）】【当前可签到地点：1. 叶家祠堂（危险等级：★★☆） 2. 药庐地下仓库（资源等级：★★★）】

叶辰摸着掌心跳动的金芒，望向议事堂方向。那里的玄阳匾额下，叶正雄正对着密信皱眉，信上墨迹未干：「乱葬岗异动，当年沉塘的弃子......」

他低头看着测功石，上面的九道光晕突然连成太极图案，中心浮现出三个小字：「叶辰，来。」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字体，却让他想起三年前在乱葬岗捡到的玉佩 —— 此刻正藏在母亲枕头下，刻着同样的字迹。

深吸一口气，叶辰揣起洗髓丹走向门口。深秋的阳光穿过梅枝，在他脚下投下长长的影子，那影子竟隐约化作一尊踏碎测功石的巨人轮廓。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