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天的沉默,让阿木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紧攥着衣角,心里清楚的很,若是眼前这位“怪哥哥”反悔,他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潭下的洞口根本不需要他带路就能找到。
一旦洞口被打通,他这小命怕是再也保不住了,过几日的试毒,他就再也没了藏身之处。
就在阿木的小脑瓜,思索着如何应对时,月满天突然开口了:“好,答应你就是了。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杀自已的师父?”
阿木听后一愣,“哥哥,刚刚阿木不是说了吗?师父他是个疯子,一直用阿木试毒啊!你怎么忘了?”
月满天假装恍然,拍了拍额头:“对对对,哥哥想起来了。这样的师父,确实不能要。”
阿木见月满天语气缓和,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但依然不敢大意。
“那,哥哥,我们拉钩,一会出去不能再食言了?”
“好!”
这下,阿木总算放了心。
“哥哥,那我们现在……可以下水了吗?”
月满天收起腰带,看了看潭水,“走吧,带路。”
阿木心中一喜,连忙转身朝潭水边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偷偷回头瞄了月满天几眼,见他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反悔的意思,这才稍稍放下,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中。
两人很快下潜到了,阿木所说的洞口。
月满天正打量,从哪个方位更适合快速打通洞口,忽然,目光就被洞口缝隙中卡着的一竹片吸引住了。
[这是……江渔固定腿部的竹片?江渔从这出去了?]
月满天心中波澜,他再也顾不上考虑从哪个方向动手了,抬手便是几掌连环劈,掌风凌厉,搅得潭底淤泥翻涌,水流激荡。
阿木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翻涌的水流卷了出去。
他的身影在水中翻滚了几下,就消失了。
月满天的注意力全在打通潭洞上,根本没有察觉阿木的险境。
直到洞口被劈开到可以通过的大小,月满天才准备与阿木上潜,换口气通过。
可回头,却发现四周早已没了阿木的身影。
[糟了,那小子……]
月满天没有犹豫,迅速朝洞口游去。他一边游一边四处张望,试图在浑浊的水中找到阿木的身影。
然而,潭水中的泥沙还未完全沉淀,视线依旧模糊不清。
月满天无奈,只能浮出水面,唤了口气,再次潜入水中,顺着打通的石洞奋力游去。
就在快出水面时,总算捕捉到了阿木的身影。
月满天来不及多想,奋力向阿木游去,将他带上了岸。
一出水面,月满天才惊觉,潭底的碎石砸伤了阿木。
“阿木,醒醒,快醒醒啊!”月满天心急如焚,双手不地摇晃着阿木小小的身体。
“对不起,都怪哥哥不好,一时着急竟忽略了你。你快醒醒,哥哥还没来得及帮你……”
话还没说完,阿木缓缓睁开了双眼。
月满天刚要松一口气,却猛地发现阿木眼神中满是惊恐之色。
“阿木,怎么了?”
“师…父……”
月满天心头一紧,正要回头查看,就在这时,“砰!”的一声,一棍子狠狠敲了过来。
月满天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个浑身酒气、满脸胡渣的男人摇摇晃晃的上前。
此人正是阿木的狠毒师父。
阿木一见他就吓得直哆嗦,“师……师父,你要干嘛?你不是答应阿木,这几日不用试药…吗?”
“呸!不试药养你在家干嘛?呵!又带了个人回来?你他娘的……”
话还没说完,只听“扑通”一声,阿木的师父突然栽倒在地,一动不动。
阿木愣住了,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推了推:“师父,你怎么了?”
这时,月满天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着几分冷意:“他晕了,要不要哥哥现在就杀了他?”
阿木回头,见月满天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正冷冷盯着倒地之人。
这一幕,让他有了种似曾相识感。
“哥哥?师父砸晕了你,你怎么这么快就没事了?现在反而师父晕了?
还有刚刚潭洞,我刺伤哥哥,哥哥一会也没事了,反而受伤的人成了我?
这…怎么回事?哥哥你是人还是鬼啊?”阿木又困惑,又有些害怕。
毕竟这样的事,在他这年纪看来,也太匪夷所思了。
月满天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阿木,你别怕,哥哥是人,不是鬼。至于什么原因,哥哥以后再告诉你。”
月满天没有直接回答阿木,反而借机反问道:“你想让我杀他吗?”
阿木闻言,沉默了一会。
这个虽将他抚养长大,却也让他遭受了多年非人待遇的人,早已成了他心中的噩梦。
“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阿木双眼透着狠厉,多年的折磨,让他没有办法原谅眼前之人。
“哥哥,我要让他服用自已研制的毒,然后再由他服下,自已配置的未成形解药,活活折磨他,让他也尝尝被毒药烧心的痛。”
阿木的话,让月满天心中一颤。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胆小的孩子,心中竟藏着如此深的恨意。
[看来,阿木小小年纪,能在他师父手里活到现在,着实不容易。]
此时的阿木越说越生气,强撑着站起身,走到他的师父身边,狠狠地踢了他几脚。
月满天静静地看着阿木,没有阻止他。
他知道,这个孩子需要发泄,需要将心中的恨意释放出来。
直到阿木踢得精疲力竭,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月满天才缓缓开口:“走吧!把他带回去,等会儿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嗯!”
须臾后,月满天在阿木的引领下,走进了药谷镇。
镇子里住户寥寥无几,坐落在镇口的,便是阿木师父的院落。
月满天刚一迈进院子,一股刺鼻的药草味便扑面而来。
他动作迅速,将人一把抓起,紧紧绑在了院内的一根柱子上。
与此同时,阿木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屋内翻弄起药箱,心中盘算着如何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可恶的师父。
恰在此时,月满天不经意间瞥见屋内正堂的中间,静静地躺着一个用白布遮盖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