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划破空气的锐响擦着韩素芯耳侧掠过，她甚至能闻到刀刃上淬毒的腥甜。
那是青蚨蛇毒的味道，原身记忆里，韩家药谱记载过这种毒会让人七窍流血而亡。
喉结处的刺痛感让她瞳孔微缩，但右手却稳稳按在左手戒指上。
这是她第三次确认刺客的攻击轨迹：为首者主攻上盘，另一个缩在阴影里，指尖泛着幽蓝，显然在等她躲避时抢袭怀中的胖嘟嘟。
"来得好。"她舌尖抵着后槽牙，腕间微转，一枚裹着蜡纸的冰雾弹顺着袖管滑入掌心。
这是今早用寒潭冰魄和雾草合成的，特意留着对付这种近身突袭。
短刀离她咽喉只剩三寸，她突然屈腿后撤半步，脚尖碾过地上未燃尽的爆焰粉。
火星"噼啪"炸开的刹那，她扬手将冰雾弹砸向两人脚边。
"轰——"
冰雾弹撞地的瞬间，白霜如活物般窜出，眨眼间漫过两人小腿。
为首刺客的刀势顿住，瞪圆的眼睛里映出自己被冻成冰晶的鞋尖；另一个正要扑向胖嘟嘟的刺客更惨，半边身子都结了冰碴，举着淬毒短刃的手僵在半空，活像两尊冰雕。
"嗷呜——"
怀里暖融融的小兽突然炸毛，胖嘟嘟圆滚滚的身子"嗖"地窜向空中。
韩素芯抬头正看见它鼓着腮帮子，从嫩的小嘴里喷出一团淡金色雾气。
雾气裹着甜丝丝的药香扩散开来，那两个刺客的表情顿时扭曲——为首者挥刀的手臂像灌了铅，另一个刺客的指尖幽蓝光芒骤暗，连冰壳都开始出现裂痕。
"好样的。"韩素芯低笑一声，左手戒指的纹路突然泛起紫金光泽。
她默念"缠丝藤"，地面立刻窜出碗口粗的青藤，藤蔓上的倒刺泛着冷光，眨眼间就将两个刺客缠成了粽子。
"咳...你、你这妖法！"为首刺客脖颈被藤条勒得通红，还在徒劳挣扎。
另一个更干脆，首接用额头撞向藤条，撞得青藤首颤，却连道白印都没留下。
韩素芯歪头看他们，指尖轻轻敲了敲戒指——这缠丝藤是用百年野藤和火域国特有的韧筋草合成的，普通武者根本挣不断。
她蹲下身，目光扫过两人腰间：没有令牌，没有家徽，但左边刺客的耳后有一道月牙形伤疤，和原身记忆里韩婉儿身边护卫的特征分毫不差。
"当啷"一声，远处传来青铜钟鸣。
她猛地抬头——是家族巡逻队的夜巡钟，每隔半个时辰敲一次，现在敲到第三声，说明巡逻队己经到前院了。
"没时间了。"她迅速摸向刺客怀里，在左边刺客贴身衣襟里摸到个油布包。
展开的瞬间，熟悉的韩家内院信笺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密切监视韩素芯，若发现其身边出现异常灵宠，立即夺取。"落款处的朱砂印泥还没干透，正是韩婉儿的私印。
"原来如此。"她捏着信纸的指尖微微发颤。
怪不得炎雷子今早特意提丹渣，怪不得韩婉儿最近总派护卫"偶遇"她——他们早盯上胖嘟嘟了。
她低头看向正趴在窗台上舔爪子的小兽，那圆滚滚的肚皮在烛火下泛着暖光，哪还有半分"吞毒丹渣"的狼狈样？
"胖嘟嘟，过来。"她轻声唤了句，小兽立刻颠颠跑过来，用脑袋蹭她手心。
韩素芯蹲下身，在它耳边低语："等会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知道吗？"
胖嘟嘟歪着脑袋"嗷"了一声，尾巴尖卷住她的小指。
那边两个刺客还在骂骂咧咧。
韩素芯突然扯下腰间的帕子，蘸了点随身带的，分别堵在两人嘴上。
她拖着他们往库房后墙走，月光从破窗照进来，照见墙根有个半人高的狗洞——这是她三天前让小竹挖的，说是给流浪猫留的通道，现在倒成了现成的退路。
"你。"她指着左边那个耳后有疤的刺客，"跟我来。"又转向右边的，"你，留下。"
"呜哇！"右边刺客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闷吼。
韩素芯却充耳不闻，单手拎起左边刺客的后领，像拎只小鸡似的塞进狗洞。
等两人消失在墙外，她折回库房，用爆焰粉引燃了墙角的干草——巡逻队看到火光，自然会来救火，到时候现场只会剩下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等她绕到库房后面，左边刺客己经醒了，正捂着被弄疼的脖子瞪她："你、你放我走？"
"我要你给韩婉儿带句话。"韩素芯倚着墙，月光在她眉梢镀了层银，"就说...她要的灵宠，我明天会带去演武场。"
刺客的瞳孔骤然收缩，转身就跑，脚步声在巷子里撞出回音。
韩素芯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抬手按在眉心——因果感应又开始震动了，这次不是针扎，而是像有条细蛇在识海游走，带着股阴寒的腥气。
她眯起眼，借着月光看清刺客后颈——那里缠着缕黑气，像活物似的蠕动，和火域国常见的因果线完全不同。
原身记忆里，御皇圣殿的典籍提过这种气息，是幽暗境域的"诅咒缠"，专门用来标记目标，引域外邪修追踪。
"检测到异常因果线交汇，建议追踪。"戒指突然在她指尖发烫，合成系统的提示音在识海响起。
韩素芯望着刺客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抹冷笑。
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梢，从袖中摸出个拇指大的青铜铃铛——这是用追踪草和响铜合成的，能锁定一里内的目标。
"胖嘟嘟，走。"她轻声唤了句，小兽立刻窜上她肩头，用尾巴卷住她的发绳。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沿着刺客逃跑的方向延伸。
远处传来巡逻队的呼喝声，而韩素芯的脚步却越来越轻，像片被风卷着的叶子，消失在巷口的阴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