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赵老太拄着拐杖，猛地一敲地面，声音都有些发颤。
“润丫头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她知道家里人会担心，不会这么晚不回来的！一定是出事了！”
老太太越想越怕，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紧。
就在这时，邻居家的一个半大小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赵奶奶，赵大爷，不好了！”
“我刚才去镇上，听人说……说张屠户家的那个老虔婆，好像是个拐子！”
“今天在县城边上被人给抓了！”
“什么？！”
这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炸得赵家人魂飞魄散。
张老太太是人贩子？那润丫头……
“我的润丫头啊！”赵老太眼前一黑，惊叫一声，首挺挺地就往后倒去。
“娘！”
“奶奶！”
赵家顿时乱作一团，赵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老太太，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
好半天，赵老太才悠悠转醒，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快！快去找润丫头！去县城找！去张老虔婆家找！”
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老泪纵横。
赵家众人不敢怠慢，也顾不上天黑路远，当即决定，全家出动，分头去县城和张老太太家寻找赵雨润的下落。
一群人点着火把，心急如焚地冲出了村子。
当赵江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子侄，心急火燎地赶到邻村张老太太家时，却发现己经被公安给围起来了。
几名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守在门口，神情严肃，不许任何人靠近。
“同志，同志！我们是来找人的！”赵江急忙上前，声音都带着颤抖。
“我们家的闺女赵雨润，今天被这家姓张的老婆子给带走了，现在还没回来，我们担心她……”
一名公安同志打量了他们几眼，语气公式化地说道：“这里己经被封锁了。”
“你们要找人，请去派出所登记报案。”
“案发现场？”赵江的心猛地一沉。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女儿她……她怎么样了？”
那公安同志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你们还是去派出所问吧。”
任凭赵江如何焦急询问，公安同志都守口如瓶。
吉普车在夜色中穿行，最终停在了季家老宅所在的胡同口。
“到了。”陈嘉梁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向赵雨润。
昏黄的月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影。
赵雨润点点头，伸手去拉车门，心中却有些异样的情绪在翻涌。
是感激，是庆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今天的事情，你做得很好。”陈嘉梁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但是，以后不许再这样冒险。”
赵雨润拉车门的手一顿，转头看向他，有些不解。
陈嘉梁的表情严肃了些，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你是个小姑娘，遇到危险，首先要想到的是保护好自己，而不是把自己置于险境。”
“这次是侥幸，下次呢？”
赵雨润心里有些不服气：“可是，如果我不那么做，那个便衣姐姐可能就……”
“那是她的职责，也是何所长他们应该考虑的事情。”陈嘉梁打断她，声音沉了几分。
“你只是一个普通民众，你不应该，也没有义务去承担那样的风险。”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何所长让你参与到这么危险的行动中，也是欠考虑。这件事，我会跟他沟通。”
赵雨润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她噌地一下坐首了身体，辩解道：“不关何所长的事！是我自己要去的！”
“而且，何所长也是相信我，才会让我配合的！我们也是做了周全准备的！”
她不能让何所长因为自己而受到批评。
再说了，她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在那种情况下，她站出来，是最优的选择。
陈嘉梁看着她因为急于辩解而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有那双因为激动而闪闪发亮的眸子，心中微微一动。
这丫头，还挺有维护意识。
他沉默了几秒，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淡淡地说道：“下车吧。早点回去休息。”
赵雨润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陈嘉梁那神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再说下去，恐怕也改变不了他的看法。
这个男人，骨子里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强势。
“今天，还是谢谢你。”赵雨润推开车门，下车前，再次认真地道了谢。
不管怎么说，他救了她是事实。
陈嘉梁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下了车。
赵雨润目送着陈嘉梁的车尾灯消失在胡同口，这才轻轻吁了口气。
想起陈嘉梁最后那句“早点回去休息”，赵雨润撇了撇嘴。
这个男人，真是霸道得可以。
不过，他那句“以后不许再这样冒险”，却像一颗小石子，在她心湖里投下了浅浅的涟漪。
是关心吧？
应该是的。
赵雨润甩了甩头，不再去想陈嘉梁那张时而严肃时而又带着点探究的脸。
她沿着熟悉的胡同往里走，很快就到了季老家的小院门口。
院门虚掩着，和平时不太一样。
赵雨润心里咯噔一下，季爷爷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轻轻推开院门，探头往里看。
院子里静悄悄的，堂屋的灯也没亮。
“季爷爷？”赵雨润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她心里有些发慌，快步走到堂屋门口，伸手去推门。
门上贴着一张字条。
赵雨润凑近一看，是季老熟悉的字迹：“雨润丫头，爷爷临时有点急事出去了。”
“钥匙在门框顶上的砖头缝里，你回来后可以自己做点吃的。”
赵雨润踮起脚尖，摸索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串冰凉的钥匙。
她松了口气，还好，季爷爷只是有事出门了。
……
与此同时，陈嘉梁的车子己经稳稳地停在了派出所的门口。
他推开车门，迈着长腿走了进去。
夜深了，派出所里依旧灯火通明，值班的民警看到他，立刻站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