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和管家回来后,陆景淮已经很久没有拉开过窗帘了。
地板上散落着药片、酒瓶、还有几张被揉皱又展开的照片。
那是他和我的结婚照。
可现在,照片上的笑容像是讽刺。
她早就想走了。
他抬手捂住眼睛,他恨她。
恨她走得那么决绝,恨她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他。
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他眼神一愣,看见了桌子上的骨灰盒。
这不对劲。
他的呼吸一滞,目光缓缓移向骨灰盒旁的水晶玻璃瓶。
瓶子摆放角度和记忆里不一样了。
明显有人动过。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难道她根本没死。
这个想法让他猛地站起身,叫来管家。
“把骨灰盒送去痕检,重点检查内侧指纹。对了,再找人验验这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南方的雨季来得绵长,我怀里抱着猫坐在民宿的廊檐下。
三个月前那场死亡很完美。
我提前准备好的血包,那件风衣也是故意留下的。
这种没有仇恨和折磨的生活让我感到非常平静。
“江老板,今天有新客人入住!”
下楼时,阿婆已经在前台整理登记表。
她是镇上最热心的老人,自从我雇她帮忙打理民宿,她就恨不得把全镇的八卦都告诉我。
“是个大城市来的小伙子,长得可俊了!我看啊,八成是失恋了出来散心。”
我笑了笑,没太在意。
“302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他来了直接给钥匙就行。”
“晚晚?”
那声音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记忆。
我猛地转身,即使逆着光,我也能认出那个轮廓。
三年婚姻,我熟悉他每一个角度。
“你来这里干什么?”
“晚晚,给我五分钟。”
我后退一步,“这里不欢迎你。”
“我知道错了。”
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当这个声音再次响起,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又一次如潮水般涌来。
他掐着我脖子时手背暴起的青筋。
他看着我流产时冷漠的眼神。
他将手里拿着母亲骨灰盒时的冷笑。
“滚。”
陆景淮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三个月,我找遍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晚晚,我不能没有你,我已经知道你父亲不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相反是我一直欠你的,如果不是为了救我的母亲,你的父亲也不会死,但是我还一次一次的伤害你。我对不起你,我想留在你的身边赎罪。”
“真感人。”
“那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我猛地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疤痕。
“这是你送给我的纪念品,记得吗?那天苏媛派人把我按在片场的地上。她说是你准许的,她说你一整天都在她的床上,她说你要把我往死里整,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想赎罪就能赎吗?你想赎罪就能减轻我身上的伤害吗?”
“就是因为你,你默认了苏媛对我的伤害。如果不是我流产,我的母亲也不会因为不想拖累我自杀。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母亲也不会死。你害死了我父亲,你更害死了我的母亲。”
陆景淮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