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上演了很诡异的一副场景。
去教室的路上,日头顶的正高,一个人头上顶了一圈纱布,后头有一个人肩膀上各扛着一个包裹,脖子上还挂着一个。
顾及季子遇今天受伤了,还晕倒了,罪魁祸首又是自己,所以何诉很爽快地揽下了要帮季子遇背行李的任务。
季子遇头上挂着彩在前面若无其事地走,何诉跟个袋鼠似的在后面跟的怨天怨地。
两个人吸引了一众目光。
“季子遇,你搬家来了啊,你怎么有那么多东西啊?!”
“我住宿”
“哦,那你背这么多东西不累吗?”
“不累”
“哦”
过了会,走了没几步,何诉又叫他
“季子遇,你能不能等等我?”
被喊的人停下来,扭头看着落后他一大截的何诉,微不可闻叹了一声气,有些无奈又好笑,“我己经走的很慢了”
“我不管,我给你背行李了,你等等我怎么了?”
季子遇:“……”
两个人慢慢悠悠,磨磨唧唧终于走到了宿舍。
季子遇去宿管阿姨那领了钥匙,回来就看到何诉己经在自动售卖机买了一瓶冰水,拧开就往头上浇。
刚想提醒他这样会感冒,怀里也被塞进了一瓶。
“几楼?”,何诉问
“六楼?”
“什么???!!”
季子遇看的很清楚,当他说出六楼的时候,何诉的表情一瞬崩裂。
“要不然,还是,我来拿吧”,他说着,就弯下腰背行李。
却被何诉一把拉到了一边,咬着牙忿忿道,“六楼就六楼,谁怕谁,想当年,我可是校篮球队的!”
说完,他就一股脑背着行李往上爬。
季子遇看着一溜烟爬楼地背影,手里的冰水还往下滴着水,勾勾唇,笑了。
宿舍是六人寝,上下铺,独立卫浴,空间也很大,空调,电扇一应俱全。
有一个长长的共用桌子,和一个供六人用的连体但又独立的西西方方地小柜子,每个柜子都配备一把钥匙。
他们到的时候,人都来的差不多,除去季子遇,还有一个空床铺。
何诉先进的门,一进门,将行李往地上一扔,弄出的声响不小,就开始站在空调的出风口,双手叉腰缓着气。
寝室的其他同学被他这搞得一脸懵,擦桌子的,看书的,铺床的,聊天的,全都停了下来,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内心戏都是,“哇塞,这人一定很不好相处”
轮到季子遇裹着纱布进来时,那几个人的表情更丰富。
怎么第一天来学校就有人受伤啊?
季子遇感受到了落在他身上全是好奇与惊诧的目光。
正吹着空调的何诉又说了句,“季子遇,你的东西太重了,搬得我累死了”
一道道视线在他和何诉之间来回转动。
他皱着眉,思索着应该怎么打招呼。
最后只憋出一句,微微带着笑,“你们好,我是季子遇”
还好,这一笑缓解了很尴尬的氛围。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笑着打招呼。
“啊,你好,我是齐景”
“我是,陈一”
“我是张岩”
“我是林晨”
齐景指了指那一圈纱布,试探着问,“你这是……”
“哦,我弄的”,何诉走过来,再一次揽着季子遇的肩膀,很乖地实话实说。
齐景/季子遇:“……”
有点儿……实诚太过了。
“没事,我们俩骑车不小心撞在一起了”,季子遇试图挽救。
“你什么时候骑车了,我怎么不知道?”,何诉转过身,肩膀微微歪了一下,看着他,神情无辜地问。
老天!如果现在打人不犯法就好了。
那么,季子遇敢保证,何诉己经被他揍成了一个大大的猪头。
“额,那个空床铺是谁的啊?”,他赶紧转移话题。
张岩:“哦,那是空的,没人住,原本是有人的,但是那个人好像生病休学了”
“这样啊”
零食永远是拉近寝室关系的杀手锏
季子遇打开一个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给每个人都分了一块。
“这是我外婆做的桃花酥,很好吃 ,你们尝尝”
“真的好吃欸”
“外婆自己做的吗,手艺也太好了吧!”
“是啊是啊”
“味道一级棒!”
季子遇笑着接下一切夸奖,想着回去一定要让外婆把这门手艺发扬光大,最好开他个百八十家连锁店。
其他人都很客气地只尝了一块,唯独何诉像个饿狼一样,吃了一块,又拿一块,最后,一包全被他消灭了。
季子遇看着手上空空地油纸,闭了闭眼睛,平复了一下心绪。
那是,外婆给他带的,他还一块都没有吃。
何诉吃完,还不忘记将他那两只油光锃亮地爪子都舔了个干净,很郑重地给了两个字,?“好吃。”
又看向季子遇,眼神发光,在问,“还有吗?”
季子遇想,我不能跟傻子一般见识,这样也会显得我很傻。
招呼打过之后,各人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何诉在帮季子遇搭蚊帐,他扒着床的铁栏杆,朝下望,额前的头发有几缕散了下来,“季子遇,我跟我爸妈说,让我也住宿舍算了?”
临川一中并不强制住校,但强制一个月才有一次双休,平常周末只有一天假。
季子遇正往衣柜里塞着自己的衣服,扭过头问,“叔叔阿姨会同意吗?”
“会的,他们正嫌我烦人呢”
“你还是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吧 ”
“不用 ,我明天就搬过来”
季子遇:“……”
何诉翻身下了床,脚丫子光着站在地上,歪着头思索了几秒,灵光一现,没穿鞋蹬蹬跑到了楼下,又嗖嗖跑了上来。
其他人疑惑看向季子遇,终于有人问,是张岩,“子遇,他……”
季子遇摸了一把鼻梁,指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摇摇头,又配合着做出了一个很伤心的表情。
示意“他这儿有问题”
我们别计较。
众人齐齐“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何诉赶来时,没发现季子遇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怀里抱了一堆可乐,他给每个人都发了一瓶。
然后,又走过去,拉环拉开,空气中炸开滚烫的透明泡泡,跟每个人碰了一杯。
其他人好像真的把他脑子不好使给当真了,于是,无论何诉做什么,他们都一应配合。
季子遇看着那群人望向何诉带着些许可怜又惋惜的目光,憋笑憋得脸通红。
何诉站在中央,高高举起手中的可乐,喊道,“我是何诉,从今以后我们五个人就是兄弟了,明天我将正式成为616宿舍中的正式一员!”
“欢迎欢迎!”
“兄弟兄弟!”
季子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的何诉,还不知道,他被扣上了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帽子,而这个帽子整整被扣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