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耳房,陈大牛用俄文给他母亲写了封信,“妈妈,铁柱同志即将开启新生活...”
写到“继母”一词时,他顿了顿,改成“张秀兰阿姨”继续写了下去,写完后,塞了张自己的照片进去。
第二天一早就把信寄了出去。
而陈铁柱这边,早上上班时,厂长看他心事重重,问怎么回事。
陈铁柱把彩礼的事说了,厂长哈哈大笑:“老陈啊,你这算捡便宜了!我媳妇娘家要的三大件,我可是一分没少!”
陈铁柱挠头:“我哪能跟您比啊。您那时候有大洋就能买的到,现在不一样。”
厂长拍拍他肩膀:“你媳妇人不错,你就偷着乐吧!到时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陈铁柱听别人夸张秀兰,心里很是舒坦。连忙点头答应:“到时肯定忘不了您。”
下班后,他特意绕道去了供销社,看了看棉被等物品的价格。
最好的十斤重大棉被要十八万,再加上鸡鸭和衣裳,差不多三十多万左右能搞定。又看了看自行车120万。
接下来的日子,陈铁柱干活更卖力了,经常主动加班。
张秀兰也不好意思闲着,在妇联接的活更多了,还抽空给陈大牛做了双新布鞋。
六月份发工资那天,陈铁柱去买了一条大红色绸缎被面的棉被。
自行车他也买了,最关键的是小舅子的衣服,买了款式最新的。
周末,他和张秀兰骑着刚买的新车,再次去了张家庄,正式下了聘礼。
这次一家人看到陈铁柱很是欢迎,村上的人们也都跑了过来看热闹,把张家围了一圈。
张父散了糖和烟,把村里人打发走。
接过陈铁柱递过来彩礼,满意地点头:“行,年底出了孝期就办事。”
张秀兰的弟弟张秀仁,跟陈大牛同岁,试了新衣裳,高兴得在院里首蹦跶。
陈铁柱看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听张秀兰说这小子在村里人憎狗厌的。心想这要真是自己儿子,非得揍死他不可。
回程的路上,张秀兰明显轻松了许多:“铁柱哥,谢谢你。”
“谢啥,应该的。”陈铁柱搂着张秀兰,见路上没人,偷偷的亲了口。
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亲密,张秀兰脸色羞红捶了对方一下。被陈铁柱一把抓住,然后对着对方,吻了下去。
这次张秀兰也是热情的回应着。
到家后,陈大牛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一边:“爹,我有个好消息!”
“啥好消息?”
“我不是会俄语嘛,李干事说,街道要办扫盲班,请我去当小老师,专门教俄语,一节课给五千块钱呢!”陈大牛兴奋地说。
陈铁柱鼻子一酸,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大牛,爹不用你养家的,好好学你的医是正经。”
“不冲突,我晚上去教课。”陈大牛坚持道,“再说了,自从赵虎走后,都没人玩了,我一人太无聊了。”
“那我以后多给你生几个弟弟妹妹。”
陈大牛看着满脸通红的张秀兰,笑道:“那也要张姨同意才行啊!”
张秀兰红着脸小声道:“我愿意。”
陈铁柱哈哈大笑起来。
千顶之城的回信,一个月后终于收到了。
娜塔莎的信封上有一股香水味,信里写着一些问候,最后用中文写着:祝福你的父亲,亲爱的牛牛。
陈大牛把信给父亲看了,陈铁柱看完后,笑了笑,就还给对方。陈大牛心下了然,收好信,也跟着笑了。
陈大牛在扫盲班还是挺出名的,他教的俄语简单易懂,很多大妈大叔们都喜欢听他的讲课。
这天夜里收工时,遇到了个意外的人。
“这不那个老师嘛,您怎么来了?”
阎埠贵看着己经离开的学习人群,赶紧凑了过来:“听说这里教俄语,我来这里看看,没想到是你在这教的。”
“是啊,我就会一点点,就被街道办拉过来赶鸭子上架了。”
这时阎埠贵凑到面前小声道:“陈大牛是吧?我叫阎埠贵,你也可以喊我阎大爷。这不我们学校最近要招聘中级教员教俄语,我...”他咬了咬牙,“我太想进步了,大牛你帮帮我。”
陈大牛“噗嗤”的笑出声,他没想到还能从阎埠贵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在他印象里,能说出这话的应该是刘海忠。
“阎老师,您要学,首接来我们夜校报名参加就可以了。”
阎埠贵怎么可能去夜校,开玩笑,他可是读书人,才不和夜校的一帮大老粗坐一起学习,丢面。
“我想让你私下教教我,你看可以吗?”他拿出一万块钱递了过来。
陈大牛无语,这打发叫花子呢。
“抱歉,我没空。”
阎埠贵又加码,给出了两万。陈大牛还是不答应。
最后阎埠贵甩甩衣袖,气呼呼的走了:“哼,孺子不可教也。”
陈大牛看他离开的背影,无语道:“切,什么玩意。”
快到年底了,陈铁柱很是高兴,因为他马上就可以娶到自己心爱的媳妇了。
这天他的汽修厂厂长来到他家,高兴的说道:“老陈,工会和厂里联系,要几个厂联合起来,在年底办个集体婚礼,热闹热闹,你参不参加?”
陈铁柱疑惑:“什么是集体婚礼?”
陈大牛在一旁解释道:“就是把要结婚的工人们,聚集在一起办理结婚礼仪。”
厂长点头道:“对,就是这意思,”他看了看陈大牛,“这是你儿子?这么大了?”
陈铁柱道:“我儿子,陈大牛,今年十二岁。”
厂长惊讶:“这才十二岁?长得都和你一样高了!”
陈大牛摸了摸脑袋:“我爹喂的好。”
厂长哈哈大笑,这时陈铁柱也同意了参加集体婚礼。
“行,你们准备准备,我这就去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谢谢厂长了。”
1953年最后一天,今天是个好日子,万里无云。
帽儿胡同28号院的青砖墙贴满了喜字。一大早,张家送亲的驴车就到了胡同口。
张母一到院门口就拍着陪嫁的箱子吆喝:“挪道儿!铁柱,快来搬东西。”
陈铁柱看这场景,朝着旁边看热闹的李干事笑一笑。
“赶紧进来吧,今儿是工会组织大家集体婚礼,可不能耽误时辰。”
陈铁柱说着就叫大牛把东西搬进屋,这东西也就大牛能搬动,他可是穿的新衣服。
张家人看着这虎背熊腰的大男孩走来,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陈大牛如今的身高己经一七五,比他爹一七八稍微矮那么一点,但是长的是真的粗壮,小脸一板,那架势跟老虎似的,威武霸气。
搬完东西后,一家人开始赶往工会礼堂。
张母路上发牢骚:“办什么集体婚礼?还不如在家办呢!跑来跑去累死我了。”
张父道:“你懂什么,这叫排面,咱这新姑爷以后肯定有大出息。说不定以后秀仁的工作就靠他了。”
“那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