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的瞳孔骤然一缩,那支冰凉的自动铅笔笔尖,正不偏不倚地对着她引以为傲的高挺鼻梁。
她花了近七位数才拥有这只完美的鼻子,是她跻身上流社会的敲门砖之一,也是她自信的源泉。
如果这里塌了……赵晴简首不敢想象。
“你……你敢!”她声音发颤,色厉内荏。
许知砚勾了勾唇,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反而像淬了冰:“你看我敢不敢。”
她手腕微动,笔尖似乎又近了一分。
赵晴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金属的凉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她的皮肤。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赵晴尖叫,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后缩。
“捞出来。”许知砚重复道,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赵晴咬着牙,屈辱和恐惧在心底交织。
她知道,许知砚这个看起来温温吞吞的女人,此刻是真的动了狠。
权衡利弊之下,鼻子的安危显然更重要。
“好,我捞,我捞!”赵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她强忍着恶心,颤抖着手伸向那个散发着异味的马桶。
冰凉的水浸过她的指尖,黏腻的触感让她几欲作呕。
当她终于摸到那个冰冷的手机,将其从污秽中捞出来时,眼泪己经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许知砚冷眼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被冒犯后的冷硬。
她接过赵晴递过来的、尚在滴水的手机,神色淡淡。
赵晴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屈辱感瞬间被更汹涌的恨意取代。
她好歹也是赵家的小姐,何曾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就在许知砚转身,似乎要擦拭手机的瞬间,赵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她猛地抬手,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朝着许知砚的脸颊狠狠抓去!
她要划花这张狐媚的脸!
许知砚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几乎在赵晴动作的同时,她猛地侧身。
赵晴的指甲堪堪擦过她的衣袖,带起一阵微风。
不等赵晴反应过来,许知砚己经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那只看起来纤细无力的手,此刻却像一把铁钳,紧紧箍住了赵晴。
“啊!”赵晴痛呼出声。
许知砚动作未停,手腕顺势一搭一扣,反向一拧,只听“咔嚓”一声细微的骨节错位声响起。
“啊——我的手!”赵晴的惨叫声比之前凄厉百倍,整个人疼得控制不住地弯下了腰,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她的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着,剧痛让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狼狈地半跪在了冰凉的瓷砖上。
许知砚这才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
“大学时选修过女子柔术,看来还没忘干净。”她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赵晴疼得龇牙咧嘴,看向许知砚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软柿子!她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现在及时去医院接骨,应该还来得及。”许知砚丢下这句话,不再看赵晴一眼。
她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仔细地冲洗着那只刚从马桶里捞出来的手机。
然后,她抽出纸巾,一点点擦拭干净。
万幸,这手机质量还算过硬,早上因为天气太冷自动关机了一次,现在掉进水里时间也不算长,居然还能开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十几个未接来电和一连串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全部来自傅承煜。
许知砚的心微微一揪,仿佛能透过屏幕感受到那头男人的焦灼。
她正准备回拨过去,手机却先一步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江洲”两个字。
许知砚蹙了蹙眉,按下了接听键。
“许小姐!许小姐救命啊!”电话一接通,江洲带着浓重哭腔和极度恐慌的声音就从听筒里炸开。
许知砚心头一紧:“江特助?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出事了!傅总他……他……”江洲的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
“您快来公司一趟吧!求求您了,只有您能帮傅总了!”
傅承煜出事了?
这个念头让许知砚的脑子嗡的一声。
尽管他们是隐婚,尽管他对她似乎并没有多少真心,但傅承煜终究是她的丈夫。
而且,傅氏……那是傅承煜的心血。
“好,我马上过去。”许知砚没有丝毫犹豫,声音沉静而坚定。
挂断电话,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必须先跟公司请假。
许知砚快步走向新任设计总监展铭的办公室。
展铭是她大学时期的学长,也是当年珠宝设计系的传奇人物,没想到会空降到FX珠宝。
他刚上任,为人温和儒雅,对下属也颇为关照。
“总监。”许知砚敲了敲门。
“请进。”展铭温润的嗓音从里面传来。
许知砚推门而入,展铭正对着电脑处理文件,见是她,抬起头,露出一抹浅笑:“知砚,有事吗?”
他的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和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上,关切地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知砚勉强笑了笑:“家里出了点急事,我想请一下午假。”
“很严重吗?”展铭的眉头微微蹙起,“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不用,”许知砚连忙摆手,心中划过一丝暖流,“谢谢总监关心,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
展铭看着她坚持的眼神,点了点头:“好,那你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总监。”许知砚感激地道了谢,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她必须尽快赶到傅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