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张老太太没好气地说。
赵雨润低着头，嘴角却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她慢慢地，试探性地，将身体的重心往那条板凳上移。
“咔嚓——”
一声清晰的木头断裂声响起。
赵雨润“哎哟”一声，再次华丽丽地摔了个屁股墩儿，幸好地上是泥土地，不算太疼。
那条本就摇摇欲坠的板凳，彻底散了架。
“你！你这个败家玩意儿！”
张老太太手里的扫帚都快被她捏断了，她简首要气疯了，“你是来我家拆迁的吗？！”
接连摔了两个碗，现在又坐坏了一条凳子，这丫头是属耗子的吧！
赵雨润也懵了，她是想制造混乱，可没想过这凳子这么不经坐啊！
她坐在地上，揉着屁股，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这次是真有点疼。
“婶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凳子它……它自己就坏了……”
她哭得更凶了，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有人吗？开开门！救命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惊慌，从门外传来。
张老太太和孙旺都是一愣。
这穷乡僻壤的，平时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赵雨润心中一动，估计是警察那边派来的人！
她强忍着激动，继续扮演着受惊的小白兔。
张老太太狐疑地看了一眼赵雨润，又和孙旺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去开门。
孙旺不情不愿地趿拉着鞋，走到院门口，拉开了门栓。
门一开，一个穿着朴素衣裳，梳着两条麻花辫，脸上带着泪痕和惊慌的年轻姑娘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大娘！大兄弟！救救我！后面……后面有坏人追我！”
那姑娘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着，正是按计划前来接应的便衣小姐姐。
张老太太一看来人是个年轻姑娘，虽然衣着普通，但眉眼清秀，顿时眼睛一亮。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送上门的一个不够，还来一个？
她立刻换上一副热心肠的模样：“哎哟，闺女，你这是怎么了？”
“快进来，别怕！有婶子在，没人敢欺负你！”
便衣小姐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感激涕零地看着张老太太：“谢谢大娘，谢谢大娘！”
“我……我在外面走，走到半路就觉得有人跟着我，我吓坏了，就往这条小路跑，没想到……”
“没事没事，进屋说，进屋说。”张老太太热情地将便衣小姐姐往屋里让，还不忘回头瞪一眼还坐在地上发愣的赵雨润。
“还不起来！杵在那儿干什么？！”
赵雨润连忙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便衣小姐姐进了屋，看到屋内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但很快掩饰过去，依旧是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闺女，你也别怕，喝口水缓缓。”
张老太太说着，又转身去拿碗，想了想，家里好像就剩下一个稍微好点的碗了。
她从碗柜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带着缺口的青瓷碗，倒了些凉白开，又从一个小布包里抠出一点点秘制小料，放进水里搅了搅。
“来，闺女，喝点糖水定定神。”张老太太把碗递给便衣小姐姐。
赵雨润一看，机会又来了！
她立刻凑上前，可怜巴巴地说：“婶子，我也渴，我也想喝糖水……”
便衣小姐姐连忙推辞：“不了不了，大娘，让这位妹妹喝吧，我不渴。”
“哎呀，你喝你喝，你受了惊吓，该补补。”赵雨润故作大方地把碗往便衣小姐姐那边推。
“不不不，还是你喝。”便衣小姐姐也客气地推回来。
两人你推我让，张老太太在一旁看得首皱眉：“行了行了，一个破水有什么好让的！”
就在这时，赵雨润像是脚下又一滑，手一抖，和便衣小姐姐的手撞在了一起。
“啊！”
“啪！”
那只青瓷碗再次步了前两个碗的后尘，摔在地上，裂成了好几瓣，糖水洒了一地，还溅了便衣小姐姐一身。
屋子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张老太太的脸彻底黑了，黑得能滴出墨来。
她死死地盯着赵雨润，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赵雨润吓得浑身一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又闯祸了！呜呜呜……婶子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
便衣小姐姐也连忙道歉：“大娘，对不起，也有我的错，我不该跟妹妹抢的。”
张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为了钱，为了把这两个丫头片子都弄到手，她忍！
“行了！别嚎了！不就是个碗吗？！”张老太太咬着牙说道，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便衣小姐姐见状，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钱，从中抽出几张，递给张老太太。
“大娘，实在对不起，打碎了您的碗，还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
“这是五十块钱，您拿着，算是我赔您的。”
“另外，我想请您或者这位大哥用马车送我回顺和县城，我家里人肯定急坏了。”
“到了县城我再请你们吃饭，好好感谢你们！”
五十块！
张老太太的眼睛瞬间亮了，心中的怒火顿时消散了大半。
这年头，五十块可不是小数目！
她接过钱，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哎哟，闺女，你太客气了！不就是个碗嘛，值什么钱！还给钱，真是的！”
嘴上客气着，手却把钱攥得紧紧的。
赵雨润一听，连忙插话：“婶子，五十块钱可不够啊！”
“从这里到顺和县城，路那么远，马车不要钱啊？”
“再说，天都快黑了，多危险啊！我看啊，没有一百块钱，旺……旺大哥肯定不乐意跑这一趟的！”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给便衣小姐姐使了个眼色。
便衣小姐姐立刻会意，露出一副焦急又为难的表情：“一百块？我……我这里只有这么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