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晴听着老人沧桑却不沙哑的声音一脸诧异。
“啊？爷爷你不挣钱啊？”
“嗨，都是年轻时候随便买的，也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店面也是自己的，就是不想在家里躺着等死而己，所以凑个热闹罢了，随便看看老头子的藏品吧。”
墨阳在店里扫视一圈，有些惊讶。
没想到不到20平的店面里很多东西都是老物件。
“爷爷，你这里面可有不少老物件呢，送人很亏的。”
听到年轻人也叫自己爷爷，老头儿不易察觉的脸色红润。
他悄悄深吸一口气呵呵笑了笑说：“也不是都送，只是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小户人家，有善缘。”
墨阳没回复，默不作声的释放出一丝灵气进入老头的体内。
结果墨阳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看到了老人衰败不堪的各个器官。
墨阳有些惋惜，但也只是惋惜而己。
普通人的生老病死是自然界亘古不变的规则。
他没办法也没有那个心情去照顾所有。
不过他是释放出了一丝灵气留在了老人体内，也好让他多活些时日。
这是墨阳第一次帮助一个陌生人。
而老头儿也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
他拼命的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尽量让自己保持克制。
只是唐晚晴发现了得这个老头儿好像有些奇怪，不管是眼神还是表情动作。
说不出来的奇怪和不解，那种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多年未见的至亲。
不过她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也许可能墨阳有点像老人家的后辈吧。
墨阳则暗自叹了口气，目光停留在一旁货架中间一个布满灰尘的旧盒子上。
不知为何，墨阳总觉得自己体内的灵气有点不听使唤的开始运转起来。
有古怪。
墨阳走近一些，盯着旧盒子一动不动。
“怎么了？”唐晚晴察觉到墨阳的气息不太对劲，关切的问道。
墨阳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老头见墨阳对这盒子感兴趣，神色中闪过一丝激动和紧张。
同时脸上的表情无比的温和。
“这盒子放了很久了，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啥，你要是喜欢，送你了拿走吧。”
墨阳依旧一动不动。
老头儿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神变了在变，有庆幸，有激动，还有不舍，但更多的则是愧疚。
墨阳一声不吭的把旧盒子拿在手上。
很轻，又很重。
有种拿着羽毛却发现重过泰山的感觉。
墨阳轻轻吹掉上面的灰尘，然后压内灵气而后慌乱的打开盒子。
很平静，也很自然。
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而且再也察觉不到任何气息波动。
那刚才那丝波动来自何处？
墨阳不解，随后低头。
盒子里面竟是一本残破的古籍，好像是用火烧过似的，只剩下了一半。
而且这一半古籍上布满了黑色的灼烧痕迹，并且仔细看上面好像还有一丝血迹。
墨阳的灵气再次不听使唤的开始运转，同时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
情绪莫名的出现从未有过的波动。
愤怒，痛恨，恐慌，难过等等负面情绪突然全都涌现了出来。
唐晚晴清晰的感知到了墨阳的情况，看着他身体微微颤抖连忙快步走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胳膊。
“阳哥哥~阳哥哥~”
“呼~我没事儿，别担心。”
墨阳神情恍惚，但并没有失去理智。
这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不理解，也不明白为什么。
墨阳伸出手拿出古籍，把盒子放回到货架上。
古籍一页一页都是牛皮纸做成的，上面的字有点类似刚才看过的青铜鼎上的铭文晦涩难懂，但有些好像还是能看懂。
谁都不知道这古籍到底存放了有多长时间了，如果不是经过火焰的灼烧，估计还会完好无损。
“爷爷，这……你是从哪儿得到的？”墨阳转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唐晚晴伸着头，同样对这本残破的古籍有些茫然。
家里的武学秘籍她见过，虽然都是繁体字，但却能看得懂。
但这个被火烧过的秘籍里，上面的字没有一个认识的，不过有几个象形字应该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听到年轻人的询问，老人家转过身，眼眶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
老人的声音也同样平静，却充满了岁月沧桑感。
“嗨，以前有人给我的，说是什么典籍啥的，我也不懂就用盒子装了起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认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有缘人，不过现在有缘人出现了。”
“真的，能送给我？”墨阳再次开口确认。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喜欢你就拿走吧。”
“好。”
墨阳也不再矫情，他能察觉到老人对自己的善意和柔和。
就像是爷爷看待亲孙子似的。
“爷爷，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收了您的东西肯定要为您做些什么。”
老头儿哈哈笑了笑。
虽然苍老，但笑声还是很爽朗，丝毫没有人到腐朽之年的老态。
“真的没有什么要帮忙的，能见……能在这里见到这么多人热热闹闹的挺好的。”
“行了，见也见了，有缘的东西也拿走了，你们年轻人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就别在老头子这里多待了。”
“爷爷你……”
墨阳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老人挥手打断：“行了行了，老头子这辈子也活够了，知足了，走吧走吧。”
老人抬起双手，颤抖的把墨阳和唐晚晴往门外推。
他们也没敢在反抗。
因为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们发现这个老人肉眼可见的再次苍老。
好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不再有遗憾，所以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开始消散。
唐晚晴没由来的出现一丝慌乱和不舍。
“爷爷……爷爷，您别推，我们自己走，您小心点。”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走吧。”
老人费力的挥手。
那双充满岁月洗涤过的混浊眼睛里，充满了不舍和伤悲。
“爷爷，跟我走，我送您最后一程。”
墨阳看着这种看不懂的眼神，心里不知为何极其难受。
也许是心生怜悯，也许是拿了别人东西而帮不上忙产生的愧疚。
总之。
一向对外人冷漠的墨阳。
心软了，同时也心乱了。
“用不着，老头子无憾了，记得每逢清明给老头子在地上倒杯酒就行了。”
己经退到门口的墨阳，手腕一翻，那本残破的古籍就收入储物戒内。
“对了，年轻人……”
“爷爷您说。”墨阳连忙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