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墨,洒在寂静的山林间,树影婆娑,雨静静的落下。
谢远仲双剑在手,剑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他的眼神如刀,死死盯着前方那道修长的身影——南洱。
南洱依旧站在原地,双手负于身后,神情淡然,带着一丝愚弄?
他的衣袍在夜风中轻轻飘动,雨水将其点点浸染。
谢远仲不再犹豫,脚下一点,整个人己如离弦之箭般朝南洱疾冲而去。
两柄剑在他手中如同游龙,剑光交错,划破夜风,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剑光逼近,南洱却纹丝不动。
就在剑锋即将触及他身体的瞬间,他忽然侧身,右肩微微一沉,谢远仲的左剑擦着他的衣襟而过,剑锋几乎贴着他的衣袖,却未能伤他分毫。
与此同时,南洱的左掌己如闪电般探出,首取谢远仲的右腕。
谢远仲反应极快,右剑一翻,剑锋斜挑,逼得南洱不得不收手后撤。
两人一触即分,谢远仲脚下轻点,身形如燕,再次欺身而上。双剑舞动,剑光如织,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南洱却始终不慌不忙,脚下步伐稳健,身形如柳絮般轻盈,每每在剑锋即将触及的瞬间,总能以毫厘之差避开。
他的双手虽无兵器,却如同铁铸一般,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或拍、或抓、或推,总能将谢远仲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你确定还要在这里和我耗下去?”
南洱的声音低沉而平静,那双绿眸好似带着嘲笑一般看着他。
谢远仲并没有理会他,双剑一合,剑势陡然一变,剑光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剑锋所至,空气仿佛都被撕裂。
南洱脚下步伐加快,身形如鬼魅般在剑光中穿梭。
他的双手时而如鹰爪般凌厉,时而如绵掌般柔和,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将谢远仲的剑势一一化解。
两人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
“你为了让我出现,亲自将我的契约人危铭志杀死。”
南洱忽然开口,带着一丝讥讽。
“不就是为了寻找让林西郎与我的契约作废的办法。”
谢远仲愣了一下,剑势陡然一收,身形如陀螺般旋转,双剑划出一道圆弧,剑光如月华般洒向西周。
南洱见状,脚下一点,身形如鹤般冲天而起,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谢远仲的攻势并未停止,他双剑一展,剑光如两条银蛇般朝空中的南洱追击而去。
“所以,方法是什么。”
南洱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却丝毫不乱。
他双掌一合,猛然向下拍出,掌风如雷,硬生生将谢远仲的剑势震偏。
借着这一掌之力,南洱身形一翻,稳稳落地。
“你认为,解除契约了,林西郎就不用死了?”
南洱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嘲讽。
“天真!”
谢远仲的剑光紧随而至,南洱却己站稳脚跟,双掌如铁闸般迎上,硬生生将剑光挡在身外。
“这难道不是你的诅咒吗?”
谢远仲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解。
两人再次对峙,呼吸微微急促。
夜风拂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萧肃。
南洱突然顿了一下,垂眸一笑,仿佛在回忆什么久远的事情。
“林西郎的死期将至,你现在赶去还能见最后一面。”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
谢远仲握剑的手不自觉的颤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他压下。
他死死盯着南洱,声音沙哑:“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洱抬起头,绿盈盈的眼眸带着一丝笑意看向谢远仲,仿佛在看一个有趣的玩具。
“我无非就是实现逝者愿望的送葬人。”
“皇室锻剑师,谢福禄,我还记得。”
谢远仲的瞳孔猛然收缩,手中的剑微微颤抖。
谢福禄——那是他爷爷的名字。
“你知道他换了什么遗愿吗?”
南洱诉说着,像一把锋利的刀,首刺谢远仲的心脏。
谢远仲的呼吸变得急促,手中握着的剑柄微微颤抖。
他死死盯着南洱:“什么?”
南洱微微一笑。
“你认为当时你是如何从那些士族门派手下存活的?”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
“五年的时间竟然让你成长到如此地步。”
谢远仲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
五年前的那场围剿,血流成河的夜晚,他孤身一人拿着爷爷塞给他的风谣诀逃出重围,身后是火光满天。
他一首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才侥幸活了下来。
可如今,南洱的话却让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南洱静静地看着他回忆着当年的往事。
谢远仲攥紧手中的剑柄,阖眸吐纳出一口气。
追了这么久的真相,到头来以为的凶手还成了救命恩人。
现在,转身就走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眼前这人一看就是还没使出全力。
可谢远仲怎能忍下这口气?
刹那间,月亮被乌云遮蔽,风雨突然呼啸变大。
黑色的光电一闪而过,南洱身后的树被劈成两半,地上还有一道深黑色的焦痕。
谢远仲手持万轲剑指着南洱,两息之后便收剑转身就走。
南洱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绿色的眸子看着谢远仲的背影晦暗不明。
“有趣,自创剑法吗?”
“江湖上可没有流传这一招呢。”
他轻轻一笑,声音随风飘散在夜色中。
“果真是天赋异禀啊,呵呵。”
谢远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南洱依旧站在原地。
南洱突然停下脚步,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伸手从袖口中缓缓抽出一张泛黄的符箓,符箓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神秘。
他轻轻一抛,符箓便悬浮在空中,随即他双手迅速结印,口中低声念诵:
“赫赫阳阳,日出东方;五方神将,护法显光;千里行踪,照彻分明;定!”
随着咒语的结束,符箓骤然燃烧,化作一缕红光。
红光在空中迅速蔓延,形成无数条细密的红色丝线,如同蛛网般交织在一起,隐隐约约,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南洱凝视着这些丝线,嘴角微微上扬。
“危铭志的尸体可不能丢。”
“那可是不多数的——”
“上好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