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铭珏两行清泪从眼角落下。
危铭志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别哭。”强求的扬起一抹微笑,鲜血溢出嘴角,“在哭...就不漂亮了...”
“哥哥......”
危铭珏紧紧攥着危铭志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
危铭志摘下手中的戒指,放在她的手心。
“拿好,它会护你周全。”
毕竟这是与他的交易。
“哥哥说好了,会保护你一辈子,只是这次要食言了...”
谢远仲站在旁边并没有上前去补刀,只是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这感人肺腑的场景。
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见哥哥的嘴角还带着那抹熟悉的笑意,就像小时候每次哄她时一样。
危铭志的手渐渐变得冰凉。
“哎呀,多么情深意重的一幕。”
突然间,西周泛起了绿色的烟雾。
笑声在耳边响起,谢远仲撩起眼眸,看过去。
荧绿色的眼睛在雾中显得格外清晰。
“兜了这么大一圈,到头来不就是想见我吗?”
“嗯哼,竹桑剑士。”
谢远仲静静的看着他,握着剑柄的手越来越紧。
南洱走过去弯下腰,在危铭志额头贴了一个黄符,随后指尖掠过危铭珏的下颚。
“放心,你哥哥与我谈的条件,我是定会护你周全的。”
危铭珏木讷着脸,抬头望去。
“...不,我不要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把哥哥还我...”
南洱的目光扫视着危铭志的身躯:“节哀。”
危铭珏深吸一口气,阖上眼睛,双拳紧紧握着,鲜红色从手上褐色的疤痕上流下。
“接下来......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了。”
南洱咧开嘴角看向谢远仲。
青影划过。
“铛——!”
南洱抬手拦住了谢远仲的墨羽剑。
双指捏住玄铁的剑身。
“好剑。”捏不碎。
不等南洱反应,万轲剑出鞘,划向他。
谢远仲左手万轲剑劈出时,剑脊上的蛟纹突然泛起血光。
南洱后撤半步,鞋底在青石板上犁出火,袖中滑出一截乌木。
不是兵器,是根缠着褪色红线的棍子。
当万轲剑的寒芒刺到喉前三寸,棍子突然喷出七道银丝,细如牛毛的暗器撞在剑身上,竟发出金铁相击的铮响。
谢远仲瞳孔骤缩,纤细的丝线划过他的脸颊,留下血痕。
墨羽剑在掌心翻转,剑气如青凤冲天。
南洱足尖点地腾空,发带被削断的瞬间,万千竹叶化作利箭追袭。
他凌空旋身,棍子在掌心裂成九节鞭,鞭梢甩出时卷起满地碎石。
那些石子撞在剑阵上,竟将风罡炸成齑粉。
谢远仲的剑势突变。
万轲剑脱手飞出,划出诡异的弧线。
而在南洱的九节鞭缠住万轲剑时,墨羽剑己带着劈山之势斩来。
南洱不退反进。
他左手五指成爪扣向谢远仲腕脉,指尖泛起诡异的青紫色。
谢远仲见状,右手反转,万轲剑趁机挣脱束缚,剑锋回旋时削断了南洱半幅衣摆。
青衫碎片尚未落地,墨羽剑己刺穿残影。
不见了?雾气弥漫。
南洱出现在五步外的石灯顶上,随意的拍了拍衣袖上沾到的灰尘。
两人隔空对视。
危铭珏并没有管他俩的恩恩怨怨,拖着残废的身躯,背着危铭志的尸体,一步一步的走远。
“哥哥,别怕,我带你回家。”
“我们不要那些虚名财富了,我们回家......”
危铭志额头的黄符被吹起。
风吹散一些雾气。
谢远仲的左手悄然捏的剑诀己然结成。
万轲剑悬在头顶三寸处,剑脊上的蛟纹突然活过来般扭动,暗红血雾从鳞片缝隙中渗出。
落叶无风自动,沙沙作响竟似蛟龙低吟。
南洱荧绿的瞳孔收缩的刹那,万轲剑裹挟着血雾首坠而下。
他反手甩出九节鞭,寒铁链环在空中炸成漫天星芒。
每一节铁环都嵌着倒刺,旋转着与血色剑芒相撞,迸发出万千火星。
谢远仲的墨羽剑在这时动了。
剑锋划过青石板,带起的不是火花而是青色流萤。
那些光点迅速聚成半透明的风影,长鸣声撕裂空气。
南洱脚下的青砖突然塌陷,六道剑气自地底冲天而起,将他困在丈许方圆的剑阵中。
南洱手中断成三截的九节鞭突然激射而出。
中间那截首取谢远仲眉心,左右两段却在半空诡异地折返,裹着破空声袭向他的后脑。
墨羽剑在谢远仲掌中化作虚影,剑刃与暗器相撞的脆响连成一片。
万轲剑的血雾愈发浓稠,剑阵中的压力陡增。
突然有笛声破空。
不,不是竹笛,是九节鞭最后一节划过特定角度时发出的尖啸。
南洱左手五指翻飞如蝶,那些散落的寒铁碎片竟在半空重组,拼成七尺长的骨鞭。
鞭身布满森白倒刺,甩动时带起凄厉鬼哭。
谢远仲瞳孔骤缩,内力操使着万轲剑立刻回防。
但还是迟了——骨鞭擦过左肩。
谢远仲看了一眼肩上的伤口,不屑的哼了一声。
南洱趁机冲破剑阵,骨鞭卷起三块青石掷向半空。
谢远仲挥剑欲斩,却见石块突然炸开,每块碎石都裹着碧绿磷火。
墨羽剑画出的青色屏障与荧火相撞,瞬间炸开。
两人同时跃上屋檐。
万轲剑的血蛟虚影终于完全显现,剑身划过风的摩擦声令人牙酸。
墨羽剑引动的风灵环绕在剑身。
雨落下来时,两道身影再次相撞。
骨鞭与双剑交击的瞬间,以他们为中心爆开环形气浪。
三十步外的石灯拦腰折断,切口平滑如镜。
雨珠点点落下,大雾渐渐散去了许多。
双方各退几步,遥望着,周围的房屋堪如废墟。
谢远仲剑指腹抹过万轲剑脊上沾到的血迹。
“真脏。”
南洱低眉一笑,拭过脸上的血渍。
再次抬眼看过去时,南洱左手五指间不知何时夹着一枚青铜铃铛。
"叮——"
铃音震颤的刹那,谢远仲感觉内力逆流了一瞬。
就是那一刻让南洱抓住了机会,瞬息间近身,黑漆的指甲如同虎口一般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