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的生气了，她将他牵住自己的手一甩，“不录了，你自个儿唱吧。”
这是怎么了？她任性，但那是生活上，她不是会在工作的事情上不管不顾的人。而且从她在群里的发言看，有时候比他还要严苛。
汪苏泷完全蹲了下来，轻轻扯着她的裙角，说话更是低声下气：“裙子弄脏了不好看。”
纪竹抱着自己的胳膊，“嫌我不好看你可以看别人的。”
啊？这哪儿来的别人？
他也顾不上说她态度的事儿了，他开始回想自己在哪儿对别人的穿着有过不经意的关注，让她造成了误解。
但是他从来没有过啊。
想抱她起来，她又不让抱。肢体她会抗拒，无奈，他只能同她一起蹲在门边，然后拿言语试探。
“今天地铁上那个首播的小姐姐没你好看，真的。”
你还偷偷去看主播？
纪竹：“…”
不是地铁上那个？那…
“饭店过来跟我要微信的那个，我头都没抬，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保证。”
所以趁她去洗手间的空档，他还独自朝邻座的美女散发魅力了？
纪竹：“...”
这也不是？那只能是那个了。
他东张西望，然后双手呈喇叭状凑到她耳边，用说悄悄话的声音轻轻地说：
“这里的前台小姐姐妆太浓了，一看就是皮肤不好，比不上你天生丽质。”
纪竹绷不住了。
“你一个大明星这么狗狗祟祟的像什么样子，小心被狗仔爆出去掉粉。”
她嫌弃地拿手将他的头和自己的头隔开一个距离，然后侧过身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挠了挠耳朵。
室内是进了什么小虫子吗？
有点痒。
“小竹子。”
耳朵好痒，但嘴里不知道是不是饭后又吃过糖的缘故，酸酸的。
“你眼里的世界好开阔啊。”
汪苏泷见缝插针：“我的眼里只有你。”
“油腻。”
“我是说这首歌，会唱吗？”她后面接着嫌弃的话还没说出口，汪苏泷的反转就来了。
？不会。
会也要说不。
“你也一句一句带我唱一遍。”
也。
他灵活的脑子己经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曾经有上过那么一两个节目，他是那样教过那些名义上的学生，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么清楚。
“那都是合约签好了的，实在教不会我也没办法了，就让我一句一句教。”
这个解释实在不怎么漂亮，纪竹也是个聪明人。
“顺便巩固一下你的好老师人设，对吧？双赢剧本，我懂。”
这句气话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表达了他的态度：
“做导师，也要当得起人家那句老师的称呼。”
话音未落，他发现纪竹自己撑着地面爬了起来。
“走吧，我好了，我能再唱八十遍。”
她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要是因为他工作的事情吃醋，那没完了，以他的工作强度，合作的密集度可能还没在一起她就能把自己给气死。所以只是闹闹小脾气，他哄哄就好了。
至于他刚刚慌不择路交待的东西，回头再算账。
回到录音室内汪苏泷果然也拿了一张歌词，“我带你唱一遍。”
她学过钢琴，对节奏的把控是有的，只是唱法、发声方式不专业，也不太能抓住换气的时机，他把歌词和简谱打印出来，需要注意的地方给她做上标记，很快她就掌握了方法，根本都不用他一句句地教。
尽管这样，她听他说“再来”两个字还是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对的，就是这样，再来一遍。”
“副歌第一句没上一遍好，再来。”
“最后这个感觉更对，你前面也可以试试，再来一遍吧？”
“再来…”
是谁说羡慕和汪苏泷同台的女艺人来着？她觉得应该是同情才对。
纪竹己经在崩溃的边缘，但凡眼前的人不是汪苏泷绝对会发火。但是对他比较宽容，她可以在发火前给他一个预告。
“现在是周六晚上十点，按照单位制度的话你该付我三倍加班工资。”
她提什么汪苏泷都说好。
“最后一遍，唱完给你加倍补偿，航航航。”
纪竹想了想又说算了。
他工作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也符合她对他的认知和期待，只是见惯他生活那一面，她差点忘了而己。
最后这遍很顺畅，也符合他的要求，终于彻底完工的纪竹又赖到了椅子上。
“完全不想动。”
其实是不想回家，明天他就要回北京了。
汪苏泷的手又伸了过来，放在她面前：“出去走一走。”
“...”又走，她现在这么累，出去就是又冷又累，这个人会不会约会啊到底。
她干脆叫他回家坐坐。
打车前还是在附近转了转，纪竹还以为是要给她补今天的花呢，没想到他找了家水果店。
说是买颗柚子回去给她润喉。
“你也知道费嗓子！”
而且，你是不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事了？
她期待半天，他就来了一句：“回头教你怎么唱护嗓。”
纪竹不吭声了，只发出一声“噢”。
“我以后会常来上海。”
“噢。”
但他这回是真忘了，人不可能万事周全，汪苏泷也有疏忽的时候。发觉纪竹是真生气了，不同于刚才的玩闹，第一时间他就把水果的手提袋换到了另一只手，去牵她。纪竹不让，他就把手放她衣兜里，叫她躲无可躲。
“你怎么这样。”
他在里面光明正大地捏她的手心，“我这算不算是弯道超车啦？”
这是问她是不是默许他有进一步的动作了，毕竟真情侣才会手拉手逛大街。
纪竹脸往另外一边一别，“休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