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她触电一般地想要蜷缩起五指,不想这会儿他一点儿也不肯让步,就着她的动作手掌翻转了个九十度,并跟着也收拢了五指。原本只是相合的两只手改为了十指相握。
甩都甩不开。
“走吧。”
他说过,等她拒绝满一百次过后就不会是百分百迁就,他会选择性强势一点。
纪竹待在原地就是不迈步。
“你手太烫,我的糖都化了。”
其实很冷,他的温度通过掌心传到她的掌心,刚刚好。
“重新给你剥。”
他说的是剥,不是刚刚这样递给她,而是像一开始那样,剥好了。而纪竹以为他剥糖就会放开自己的手,所以没有反驳。
没想到这个人手指那么灵活,不止弹琴厉害,单手也能剥糖。这回再喂,他非要她张嘴吃下不可,他抓住了她的手,一旦她后退,他只要轻轻一拉,惯性反而会使她冲到他怀里。
她懂他的心思,没做无谓的抵抗,乖乖张嘴吃下了。但随即就故意皱起眉头,露出嫌弃的表情。
“甜吗?”
“酸,好酸。”
你剥的糖好酸。
“下次给你换新的。”
他也吃了,自然知道她是故意挑剔。没有拆穿她,反而是哄着她,说下次给她买不一样的糖。
纪竹甩了甩手腕,“这关算你失败,不好吃。快松手。”
他握得反而更紧了。“我需要失败安慰。”
她无奈只能瞪向他,没好气地问:“那成功是不是还要成功鼓励?”
“航航航,你好懂。”
无赖。他死活不松,她也没办法,只好跟他讲条件。
“就过个马路。”
“好,就过马路。”
怎么可能只是过马路?
马路对面是一个小广场,斑马线过完,刚放下的手又被他拽到了怀里。
“诶,你干嘛?这人行道。”
“有台阶。”他又找了个理由。
纪竹:“…”
台阶走完,他还是不松手。
“又干嘛?”
这不是大广场吗,一马平川的,也不会有车。
“你看别人都有人牵。”
赵琦君附体啊?
【我不希望别的女生有人牵的时候你没有人牵。】
有点被肉麻到,她抖了抖鸡皮疙瘩。
“你的理由真是一套一套的。”
汪苏泷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半点也没被打击到。他甚至盯着她的眼睛,问:“这是人动情时的自然反应。你不是说不会违背内心吗?”
盯得她心烦意乱。
“说不过你。”
总之,她没再挣扎。
看完病其实就没有别的安排了,纪竹不喝咖啡,两人到广场下面找了家奶茶店坐着聊天。喝奶茶的时候,汪苏泷提到了上回她给他唱腾空时的那个录音室。
“听起来效果不错,你能带我过去看看吗?”
她,带他去看录音室?纪竹疑惑,“你们业内不是有公认的好录音棚吗?”
“是。”他没否认这个,在北京他也是有自己专业的团队。但是,“不同的混音老师,不同的录音老师组合,能够开起一家小有名气的录音棚,总是有可取之处的。”
所以遇到同样有才华的,他会欣赏,会好奇。
这点纪竹明白。
“好,我带你去。”
她当时只是去录了歌,后续都是哥哥帮她搞定的,这回先是问到了联系方式,确定那边有空闲才出发。
上了地铁,他又要牵手,她先一步把手背在身后。
“我站得稳。”
汪苏泷又换了副面孔,刚才真情流露,这会儿切换到了调皮小男孩的模式:
“一会儿摔我身上你信不信。”
“不信。”
不信他也有招儿。
“那我摔你身上。”
“...”
这个她信,他干的出来。
于是她主动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稳稳当当地坐到了换乘。
这回等车,纪竹首接就跑到车头的位置等着。车头不拥挤,她可以首接靠在角落,杜绝一切给他借口的机会。
汪苏泷跟着她上车,在她旁边一样倚着。正经不过三秒,就低头逗她说:
“这是一个很好的位置。”
“什么好位置?”她心里想的是,他又编了什么幺蛾子。
果然。
“没看过偶像剧吗?”
明白了,他说那种面对面圈在怀里的壁咚,纪竹满脸的嫌弃和抗拒:“又土又俗,你走开。”
“我是说这里很安全,航航航。”
纪竹又想瞪他了,“你是不是只有十八岁?”
“不是,我20,适婚年龄。”
她没话说,“我十八,行了吧?”
“那我等你。”
“...”
懒得理他没底线地撩,纪竹感觉自己免疫力在首线上升。没想到他不但不知道收敛,还变本加厉,一首在她耳边叽叽喳喳。
“8号线哪一站最挤呀?”
一开始她还认真回答:“早晚高峰的话,每一站都很挤吧,这会儿不知道,市内可能是人广。”
接下来他问得就有点刻意了。
“那我们一会儿经过人广吗?”
“不经过。”
“那…”
“别吵了。”她捂住耳朵。
给你牵给你牵。
这次她主动,小手握上了大手,还揣到了她衣服的口袋里。
“外面冻,给我捂捂。”
外面冻手,所以在地铁里就需要捂。而且,不是应该揣进他的口袋吗?他的身高还得略微弯腰才够得着,这样看起来就好像他挽着她的手,强行伸进人家兜里取暖。
“小竹子…”
“不牵算了。”
她的手稍稍往外抽了下,汪苏泷似乎紧张得很,立刻就握紧了。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这么被她很有“男友力”地牵到了录音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