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笼罩的瞬间,青铜鼎浮出八条玄铁锁链,将两人腕骨缠出并蒂莲纹。慕容云曦发间玉簪应声而裂,露出嵌在其中的半截金簪尖——正与鼎中残片严丝合缝。
"交易?"她指尖金针突然刺入欧阳缚掌心劳宫穴,血色顺着锁链浸染青铜鼎,"王爷不妨先看看契约内容。"
金光中浮现十年前的将军府。玄甲将军跪在药庐前,胸口金簪随着呼吸颤动。医女装扮的慕容云曦捧着药匣从屏风后转出,发间垂落的银铃撞碎满地月光。
"现在撤兵还来得及。"她将金针没入他心脉时,窗外忽起箭雨破空声。欧阳缚看见幻象中的自己猛然转身,玄色披风卷着那支金簪刺穿敌将咽喉。
现实中的灵泉突然沸腾,慕容云曦后背龟甲纹渗出朱砂,每道裂痕都映出欧阳缚身上游走的龙纹。她突然扯开他浸湿的中衣,九枚金针在胸腹排成北斗状:"寒毒己入七曜脉,王爷还有半炷香时间考虑。"
欧阳缚反手扣住她执针的腕子,却见金针尾部凝出冰珠——正是当年北疆战场上刺入他心口的毒箭形状。
两个时辰前,太医院首呈上的脉案突然自燃。慕容云曦站在垂纱帐外,看着欧阳缚用匕首削去臂上溃烂皮肉:"王爷可知寒毒遇火则焚?"
她突然掷出三枚金针钉住飞溅的血珠,针尾红绳在烛火中结成往生结。欧阳缚嗤笑着扯断红绳:"慕容氏灭门后,宗主倒是把祝由科玩出了新花样。"
话音未落,她袖中窜出金线缠住他脚踝银铃。铃舌撞出诡异韵律时,满室烛火竟凝成冰凌:"十年前王爷用冰魄箭射杀我父亲时,可听过真正的祝由歌?"
此刻灵泉中的青铜鼎突然倾斜,鼎中药液泼在两人交缠的发丝间。慕容云曦后颈浮现血色咒文,欧阳缚背脊龙纹竟生出利爪扣住她肩头。
"噬心蛊发作的滋味如何?"他染血的拇指按在她龟甲纹中心,"当年你给本王种下寒毒时,就没想过共生咒的反噬?"
慕容云曦突然咬破指尖,在欧阳缚心口画出血符。青铜鼎中残卷无风自动,浮现出完整的《灵枢九针图》。她雪白中衣被血浸透,后背龟甲纹却泛出金光:"王爷可认得这个?"
欧阳缚瞳孔骤缩——那龟甲纹路分明与虎符暗纹相同。十年前北疆兵败前夜,先帝赐下的玄铁虎符内侧,正是用朱砂绘着同样的星宿图。
"你以为本王为何要屠慕容氏满门?"他徒手折断锁骨处的金针,"当年药王谷送来的根本不是解毒丹,而是......"
话未说完,慕容云曦突然将染血的发簪刺入他丹田。青铜鼎轰然炸裂,万千金针化作锁链将两人拖入泉眼深处。黑暗中浮现冰棺,棺中女子心口插着的金簪,与慕容云曦手中残片完美契合。
"这才是真正的交易。"慕容云曦将半枚玉佩按进冰棺凹槽,"用欧阳氏真龙血唤醒灵泉,换慕容氏百年冤屈昭雪。"
欧阳缚背后的龙纹突然暴起,在冰棺上投射出北疆地形图。他这才看清十年前那场战役的真相——药王谷送来的根本不是毒药,而是能解蛮族蛊毒的龟甲阵图,却被监军替换成寒毒。
"王爷现在可知,为何青龙纹遇到龟甲阵会疼痛难忍?"慕容云曦指尖抚过他脊背暴起的龙鳞,"因为这是愧疚在啃噬你的魂魄。"
灵泉突然剧烈震荡,九根青铜柱破水而出。慕容云曦白发无风自动,金针在柱间织成星网:"最后三针落在神阙、关元、气海,王爷可要忍着些。"
欧阳缚却突然撕开她染血的中衣,露出心口与冰棺女子如出一辙的伤痕:"慕容云曦,你究竟死了多少回?"
泉底传来苍老叹息,青铜柱浮现铭文:灵泉守墓人需以血脉为祭,每代传人活不过双十。慕容云曦颈间咒文突然蔓延至脸颊:"所以王爷现在明白,为何我非要你熬过子时?"
欧阳缚体内寒毒突然化作冰龙冲出,却被她心口金簪吸尽毒气。在意识消散前,他看见慕容云曦将最后三针钉入自己天灵:"因为只有真龙天子...才能改写守墓人命格......"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褪色的青龙纹与龟甲阵在雷光中融合。当欧阳缚醒来时,慕容云曦正用染血的蟒纹发带缠住他手腕,白发间插着那支完整的金簪。
"交易成立。"她将鎏金药匣推到他面前,匣中圣旨血书赫然写着慕容氏冤案真相,"从今日起,王爷的命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