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阴体内的血脉之力疯狂翻涌,皮肤下凸起的青筋好似活物,正沿着诡异的路径游走。祭司那番“吕家是容器”的嘶吼,在他耳中不断炸响,震得头骨生疼。失控的残卷法阵如贪婪的兽口,将酒馆老板的影魄绞成细碎光尘,小镇生机如漏沙般簌簌流逝,青石板路开始龟裂,墙缝里渗出幽绿的诡域汁液。
“不能……让一切白费!”吕阴咬碎舌尖,腥甜的血味混着剧痛,暂时压内躁动。他拖着被藤蔓划伤、还在渗血的腿,每一步都在地上拖出蜿蜒血痕,跌撞着冲向青铜巨鼎。鼎内黑水沸腾翻涌,竟诡异地呈现出初代封印的画面——千年前,初代先祖浑身浴血,将全部血脉化作锁链,把域外邪祟钉死在诡域最深处,却也让吕家血脉与诡域绑定,成了锁住邪祟的“活锁链”,代代相传,沦为不自觉的祭品。
老陈捂着贯穿伤的肩膀,从贴身处掏出个油纸包,颤抖着拆开。油纸里,“家传玉佩”泛着温润青光,上面刻着的符文,正是初代封印的核心脉络。“这是……先祖留给‘破局者’的……”老陈血沫子呛在喉头,将玉佩塞进吕阴掌心,指尖刚触碰,玉佩就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他血脉。刹那间,吕阴体内迸发纯净青光,如利刃斩断失控法阵的疯狂汲取,残卷上扭曲的符文,也被强行掰回正轨。
吕阴咬着牙,借青光调整残卷符文,将“吸食生机”的恶阵,生生扭转成“反向抽离诡域力量”的利刃。这举动彻底激怒了诡域深处的存在,祭司背后的藤蔓疯狂增生,眨眼间化作遮天蔽日的“邪祟之蛇”,蛇首昂起时,冰冷竖瞳里,清晰倒映着域外邪祟的意识投影,贪婪又残忍,似要把吕阴生吞。
“你以为能挣脱?吕家血脉,生来就是祭品!”邪祟之蛇吞吐黑雾,瞬间笼罩整个小镇。居民们的影子被黑雾卷走,绞成黏腻养分,青铜匕首在黑雾里滋滋冒烟,镀层剥落,露出满是锈迹的本体。吕阴攥着匕首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可匕尖却再难伤到邪祟分毫。
危急关头,青铜巨鼎轰然炸裂,初代先祖的虚影从黑水深处挣脱,浑身燃烧着封印时残留的微光,如幽灵般与吕阴合为一体。“今日,便斩断这延续千年的错误!”合为一体的刹那,吕阴感觉自己握住了邪祟之蛇的部分权柄,他驱动藤蔓倒卷,将这庞然大物往诡域最深处拖拽——那里是邪祟的“老巢”,也是初代封印的原点,唯有在那里,才能完成最终清算。
诡域最深处,腐臭与绝望凝成实质,地面上,初代封印的残阵勉强维持着微光。吕阴踉跄着踏入残阵,将血脉之力如潮水般注入。残阵与体内玉佩共鸣,爆发出比烈日更耀眼的光刃,绞杀邪祟之蛇。蛇身疯狂扭动,鳞片飞溅,却挣不脱光刃束缚,那些鳞片落处,竟生出代表希望的青色小花,与诡域的黑暗格格不入。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邪祟之蛇被重新钉死在诡域底层,吕阴的血脉之力也几乎耗尽。他倒在残阵中央,看着小镇黑雾渐渐消散,居民们的影子挣脱黑雾,重新落回脚下,老陈满是欣慰的脸在晨光里越来越淡……
可就在意识即将消散时,血脉深处,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凉突然涌动——是邪祟之蛇残留的“意识碎片”,它竟在封印最后一刻,像寄生虫般藏进吕阴血脉,蜷缩在最隐秘处,等待着下一次苏醒的契机,就像千年间,无数次试图挣脱的轮回。
吕阴勉强抬眼,看向小镇方向,晨光里,居民们开始苏醒,没人记得诡域暴走的恐怖,可他知道,这场与血脉、与诡域的战争,远远没到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