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铎脸色微变,不悦道,“适不适合,我自己说了算。”
“你以为先前我跟太后说的那些话是意气用事?其实不然。”
上官晚晚诚惶诚恐,“太子爷快被跟奴才说这些了,要是被太后再听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司马铎叹气道,“这就是我不管怎样,都要来找你一趟的原因。你也知道我并不属意什么重臣之女之类的。那些人想把女儿塞给我,无非争着相当国舅公。”
上官晚晚连忙说道,“太子爷大可不必跟奴才说这些。”
司马铎眉眼间笼上了阴霾,“你一点也不介意我去选那些人为妃是吗?”
她惨淡歪了歪嘴,心想太后和皇后都说得没错,他虽然看着像个大人,实则心性还是带着孩子气。
哪有太子选妃她能去介意或者不介意的道理。
犹豫了下,说道,“奴才只是个奴才呀。”
司马铎起身上前了好几步,见眼前的佳人连退了几步,自觉自己唐突。
站定后认真说道,“在我心中,你跟那些奴才根本不一样。难道你不知道吗?”
上官晚晚忽地联想到了他的皇父。司马梧尘那般冷酷,说话间总令人如坠冰寒。可他的儿子却是如此温暖心善,可见善恶并不是承袭的。
她赶紧打住了他,“奴才知道太子爷一直念着以前的情份,对奴才另眼相待,奴才知道太子爷是天底下最心善的。”
司马铎张了张嘴,想说出的话被牢牢堵在心口,闷得慌。
司马铎穿着太监的衣服,头顶上有飞蚊乱舞。
少年的手在略显短小的袖口中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斟酌了好久才说道,“我就想一直对你好来着。老佛爷那边我会再磨一磨,让她把你拨到我东宫里头。”
上官晚晚摇头道,“奴才不想太子为难,在永寿宫当差奴才已经很知足。太子无需再挂念。”
“你等着我,我会更加用功加把劲,等皇父给我再外头建宅开府,我就把你接过去。到时候他们自然就管不着咱们的事。”
他把咱们加重了语气,眉宇间尽是认真。
她心一横,干脆咬牙把话说白了些,“奴才不配得到太子隆恩。奴才只是前朝遗留下一个罪人啊。”
司马铎听完却反而松了口气,脸上尽是轻松的笑意,“原来你一直在意的这个。你大可不必有这种负担,在我眼里,你跟以前就是同一个人。至于是不是公主,对我来说并无区别。”
上官晚晚见他越说越离了谱,实在不敢再跟这样探讨下去。司马梧尘那样心思缜密的人,生的儿子倒是大大咧咧少了许多心机。
说实在的,若不是两个人之间隔着那样的恩怨,她对他哪会有半个不愿意接近的理由。
她换了个话题,主动问他,“换了这身衣服,难受不难受?”
司马铎以为她这是默认他的话了,心中暗喜不已。趁机卖了点惨说道,“领口有些扎,可能这会子脖子已经起了疹子。”
上官晚晚翻出一瓶清凉膏,“奴才给您涂点吧。”
司马铎眼中流光溢彩,自然不会拒绝这么个好机会。
仰起头任由她踮起脚尖在自己脖子上涂来涂去,她身上有股很淡的清香,跟初出的茉莉那样好闻。
少年太子垂下眼帘,偷偷瞥见她无暇的脸颊上有淡淡的粉色,艳素两极,十分赏心悦目。
等涂好了清凉膏,崔小荣已经在门口催道,“太子,咱们回去吧。晚上淑妃娘娘那边寿宴还得过去走走场子。”
司马铎狠狠白了他一眼,转头对上官晚晚说道,“哦,对了,这个给你。”
掏出一只小巧玉兔吊佩。模样精致到令人惊叹。
一看就知不是出自普通匠人之手。
“前些时候人家进贡块难得玉料,皇父赏了我半块。我是个爷们,也不喜这些晶晶亮的东西。倒是京都里头有个祖传的匠人工艺不错,用这块料给我雕了一只兔,一只虎。你属兔,我属龙,正好一人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