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奶说的是,孙儿是有些武断了。孙儿近日功课实在被逼得紧,连考了好几轮比试。皇父说过几日会考察我们哥几个的功课,哪还有什么时间想些有的没的。”
太后捋了捋他袖口的紫貂滚边,“你额娘为你操持选妃的事,你却说成是有的没的,被她听到不知作何感想哟。”
“孙儿也就敢在皇阿奶面前叨念几句,皇额娘就是太着急了。”说完眼睛扫向上官晚晚那处,“孙儿决然不会随意选妃。”
太后一哼,“这么说来你还想自己选哪个山庙里蹦出来的为妃了?你十岁就被立为太子,想来这太子之位来得太过容易,你都觉得不用张罗自己的势力巩固了?”
司马铎被这么一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毕竟才十四岁,正是血气方刚好脸面的时候。
尤其自己在意的人就再跟前,他顿时回了一嘴,“这太子之位,孙儿本就不稀罕。”
太后心口被堵了一下,合上眼半天不说话。
梭嬷嬷看出她的不对劲,赶紧上前递了杯茶。
“太子爷,太后人不爽利,可别再说胡话了。”
司马铎被吓到了,跪在她跟前,“皇阿奶,皇阿奶,孙儿罪该万死。”
上官晚晚也反应了过来,赶紧从屏风后头锦盒利拿出一颗清心药丸,就着茶水,让她服了下去。
她的手轻轻抚在太后胸口,一下一下帮她抚顺气。
等太后的脸色稍稍缓和,她取了个貂绒靠背垫在其身后,然后不动声色退了下去,垂立靠在屏风一侧。
太后心中暗叹了口气,倘若她不是这么个身份,就论这份心细和温和,太子想要她自然没什么好反对的。
本以为人放在永寿宫隔着开来,太子兴许念头一过事情也就过去了。
哪知这孩子动的心思如此认真,今日连太子之位不稀罕的胡话这么说了出来。
这孩子真是鬼迷了心窍了。苦心栽培了这么多年,一朝就被这么破了防。
若是让皇后听到,上官晚晚非得被她撕了不可。
太后摆了摆手,“你且去忙功课吧,听说漠北八百里加急的报信今日也到了,你跟在你皇父跟前好好学着。太子之位不是万无一失这道理你自然晓得。我也乏了,你退下吧。”
司马铎喏声道了几句自己不该大不敬的话,讪讪退了下去。
等上官晚晚忙完杂活,下了值回到自己寝房。
还没顾得上喝杯水,门外便起了敲门声。
她吓得不轻,该不会又是毕福方命人来请她去那个养心殿吧?
这回要是真又叫她去,她就说她得去请示太后的意见。
调借宫女本来就需要请示的。她这么说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也不会轻易得罪毕大总管。
门一打开,她一脸懵圈。
司马铎居然扮成太监的模样站在门外。
崔小荣就跟在他后头,一副左顾右盼生怕被人认出的模样。
“别怕,没人发现。”司马铎露出一口白牙,声音很是好听。
上官晚晚无奈,她也怕被人认出又惹出什么幺蛾子。
只好将他请了进去。
司马铎第一回进她的闺房,即便这样的地方对他来说实在太过于简陋,但他却觉得很是顺眼。
“太子爷为何扮成这般模样?”上官晚晚问道。
“这也没什么,见你方便些。崔小荣出的这主意还是不赖,保证没人知道。”司马铎兴致很高,自顾自就往圆椅上坐了下去。
上官晚晚也不好怠慢了人家,忙上前倒茶水。
找来找去也没什么好一点新一点杯子,司马铎轻咳了一声,“无妨,用你平时的杯具就好。”
她心中直打鼓,他堂堂太子平时用的夜光被羊脂玉雕杯什么的,真的不介意吗?
一杯粗茶,司马铎啜成了好几口。
上官晚晚心一横,直接说道,“太子爷,您不适合来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