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晚晚睁大了眼睛,“太后圣明,你是说我姑母........”
太后叹气道,“皇帝已经命匈奴将你姑母的棺木送回故里,约莫着也就这两天会到京都。既然你已经到我跟前当差,你姑母马上要回京都安葬这事,告诉你也无妨。”
要说没有欣慰,自然是不可能的。虽然她那时还年幼,依稀还记得姑姑抱过她好几回。上官家的人都死绝了,姑姑能回归故里安葬,认祖归宗,无疑是这八年以来,她听到最好的消息。
上官晚晚眼中雾气迷蒙,将头深深磕在地上,道,“奴才代姑母,叩谢太后隆恩,谢皇上隆恩。”
高案上坐着的人,轻轻啜了口茶,笑吟吟道,“起来吧,孩子。别激动得太早了,我话还没说完呢。接下来的事可就没那么好听了,你还想听吗?”
上官晚晚战战兢兢的,喏声道,“奴才谨听老佛爷教诲。”
太后叹气道,“你皇父在位时,那匈奴敢跟你皇父要你姑母去和亲。到了我儿子打理这江山,情况可就大不同了。那些个匈奴早就被打退回了边境,哪还有他们张狂的机会。也就是这样,皇帝才会开口叫他们匈奴的单于趁着进贡将棺木护送回来。”
上官晚晚震惊连连,她是知道这件事里头不简单,但没想到这司马梧尘居然能这般拿捏住匈奴。
想来江山在他这八年的重造下,匈奴是彻底降服了。
太后跟她说这么辛秘的事情,只是想让她感激他们司马家的默默付出吗?
显然并不合理。
胡七八糟乱猜之时,太后的无奈的声音再度响起,“早上皇帝来请安,不仅说了要单建陵墓之事,还说了另一件事。”顿了顿,她晃着头无奈道,“他说你姑母去匈奴和亲有功,要封你姑母为先皇考昭妃,入司马家的宗族。”
上官晚晚脑袋嗡嗡响,这司马梧尘是疯魔了吧?她姑母明明是上官家的人,前朝承德弟的妹妹,怎么可以入司马家的族宗族?由于实在是太荒谬,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接话。
皇帝行为如此荒谬,太后岂会平白无故告诉她这一切!
地龙烘得整个殿内暖意盎然,背后不觉间已经汗湿了一大片。
太后见她知进退,该问的不该问的,始终保有分寸。
幽幽开口道,“说起来,这匈奴单于,也算是你的姑父。”
上官晚晚自然不敢也不会去认个单于当姑父,斟酌道,“姑母当年是被迫去和亲,上官家的人与匈奴并无往来。”
太后面色却冷了下来,道,“既是和亲,也就是个亲戚了。”
上官晚晚头抵着地,猜不出她是何意,只能嚅嗫道,“是。”
太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叹息,“想来你也知道这件事是大大的不妥。我想写封信交于那单于,你既是那单于侄女,信便由你到时送去给他吧。”
恐怕这才是太后跟她说了那么多的缘由。
“太后,这........”不敢接,也不敢不接。
太后摆了摆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想来想去,你这个身份去见那单于,或许反倒是最合适。其他的事你不用知道。只管把信交到他手中,如果他问起的话,你可以跟他表明你的身份。”
上官晚晚浑身倒抽了口气,太后要她去趟这趟浑水,这是要她去闯鬼门关啊。
才一出了掖庭,这身份就惹来事端。
司马梧尘这么千方百计地要回自己姑母遗骸,还想给她封个这样令人尴尬的封号,这就等于昭告天下他司马梧尘就是对前朝公主动了心思,即便是人死了这么多年了,也要追封她到自己名下。
显然太后是不认同司马梧尘的做法。一个堂堂皇帝,为个前朝公主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无异于给天下人留下笑话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