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不合胃口？
不会是闹事的吧？
杜老太和杜越杜糖都有些惊慌地看向杜梨。
杜梨心中也是一凛，这两人衣着体面，看着也不像是无赖。
可坏人又不会写脸上。
只得小心询问：“大哥，可是哪里味道不对？”
其中一名男人粗着脖子道：“你这味道差远了。”
啊？
据她在现代所了解到的，串串香的历史不算太久远。
也许这时候流行的“串串”和现代的口味是有些差别的。
这个时代调料有限，没有牛油是一大遗憾，所以杜梨在香料上下了功夫。
多下花椒干辣椒炒香增加风味，以她一个吃货的挑剔水平来说，觉得味道已经可以和这个时代的酒楼媲美。
没想到还是不正宗吗？
杜梨瞧男人也不像是挑事的，便虚心请教：“大哥能告诉我，哪里不对吗？”
“这红汤少了点味道，要用我们那儿的豆酱炒，那才叫香。你这.....勉勉强强算可以吧。”
男人没吃到记忆中的味道，有些恼。不过平心而论，这也是他在外吃到最熟悉的家乡味道。
见杜梨年纪不大，却能虚心求教，便也缓和了语气，指出缺点。
他不会说的是郫县豆瓣酱吧？
这的确难了。
杜梨做菜的手艺不错，可她不会制酱啊，酱料她都是买集市上现成的。
不过人家大哥有心教，杜梨便也愿意听，笑着道：“好的，我记住了，多谢大哥指教。”
男人见杜梨始终笑盈盈，一点都不恼，赞许道：“你这小女娃不错，听得进去劝，将来一定有出息。”
“这样，我们还有几个老乡，你用碗装一些，我带回去给大家尝，碗我会付钱的。”
“好的。”
杜梨没想到男人这么大方，当即爽快答应，叫上杜越多盛点辣汤给他们，碗也不收他们的钱。
男人一共买了三十串香辣味的，荤素都有。
杜越挑了最大的碗，装好辣汤，细心叮嘱：“您小心汤洒了。”
“不碍事，我们就住前头的客栈。”
男人不是挑事的人，只是方才说话的语气有点直，如今付了钱，也没多留，端着碗就走。
杜老太等人走后，这才敢拍胸口顺气。
杜糖显然也被吓到，小脸还有些发白。
杜梨看在眼里，揉了揉杜糖的发顶，笑着安慰：“别怕，两位大哥就是性子直爽了些，也付了钱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孙女儿到底是女孩儿，今天这两男人不是坏人，那下次呢？
下次遇上坏人怎么办？
杜老太心里的担忧一点都不少，不过为了安孙女儿的心，并未提出来，只笑道：“的确是直爽脾气的。”
这时候又有食客上来问价，杜梨忙起身招呼，一通忙碌下来，终于在快下午的时候卖完。
杜梨拿出几十个铜钱，让杜越去买几个包子来充饥。
吃过包子后，杜梨便带家人去集市上买第二天的菜。
第一天生意不错，杜梨决定多准备点菜，争取第二天能比第一天卖多一点。
买了菜回到家，太阳已经西斜。
杜越和杜糖还是孩子，如今家里不缺吃的，两人精力旺盛，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杜老太就不行，回到家便有些困。
杜梨担心老人家的身子扛不住，忙将她扶去床上，好劝歹劝才劝住老人家休息。
想着明天早点儿卖完，带老人家去医馆找郎中瞧瞧。
等杜梨带着弟弟妹妹准备好食材，天也快黑了。
“为了庆祝今天第一天正式出摊，姐姐给你们做香辣烤鱼吃。”
“嗯！”
杜越杜糖最喜欢吃辣，一听又是和辣有关的菜，两人顿时眼睛一亮。
考虑到杜老太不太能吃辣，杜梨决定再炖个香菇鸡汤。
说做就做。
杜家的厨房虽然简陋，但好在有两个灶台。
杜梨处理好鸡肉，加入姜丝红枣香菇和鸡肉一起炖上，便开始准备配菜做烤鱼。
先将一些豆皮、洋葱、豆芽，焯水后放进陶盆里，再将三斤重的草鱼开背处理干净，在鱼背肉比较厚的地方划上花刀方便入味。
锅里加入猪油，八成油温将鱼放进去炸到两面金黄，捞出来和配菜放一起。
炸鱼的油杜梨舍不得扔，舀一些出来放着下次用。
余下的底油下葱姜香料、辣椒花椒、瓣酱、酱油调味翻炒激发出香味。
没多会儿，杜家漏风的厨房，又飘出了浓郁的食物香气。
“水来啦。”
杜糖如今已经是合格的小帮手，没等杜梨张口，她便知道姐姐要什么，麻利舀一瓢水过来。
“很棒。”
杜梨情绪价值给到位，给杜糖竖起大拇指。
惹来杜糖骄傲又腼腆的微笑。
锅里加入水煮开后，杜梨便将汤汁盛到放着配菜和鱼的陶盆里。
条件有限，她就创造条件。
朝杜越道：“小越，找几个石头在院子里架个小灶，咱们一会儿边煮边吃，这样才入味。”
“好。”
动手的事，对常年生活在乡下的杜越来说，不是难事，很快就在院子里找来几个差不多大的石头，搭起三角小灶。
杜梨将灶膛里烧剩下的炭移到小灶里，再将陶盆架在小灶上，保证烤鱼不会凉。
“奶奶，快起来吃饭啦！”
杜糖洗好一家人的碗筷，杜越进去叫醒杜老太，将她扶出来。
一家人忙碌了一天，如今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享受一顿美餐。
“烤鱼太好吃了！”
长这么大，这几天吃到的好东西，恍惚还以为在梦中。
杜越和杜糖吃得满嘴流油，辣得小嘴通红，斯哈斯哈，却是一脸满足。
“这烤鱼，又是什么新鲜吃法？”
杜老太却是有些不安。
不是她多心，实在是多年看着长大的孙女儿，好像一夕之间就会了很多技能。
她自然是为孙女儿高兴的，可高兴之余，不免又觉得蹊跷，心始终悬着。
杜梨不想骗她，但灵魂穿越这种事，她自已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何况万一让奶奶知道自已的亲孙女儿已死，老人家得多伤心？
她思来想去，决定瞒着。故作轻松道：“这是我跟渡头上那些客商学的。”
“我都死过一回，如今也明白，活着就要畅快一点，该吃吃该喝喝，不会就学，不懂就问，勇敢踏出第一步才会有好日子，您说对不对，奶奶？”
的确是这个道理。
杜老太心疼孙女儿，见她自已通透，心中也欣慰，哪里还会怀疑。
连连点头：“对，梨儿能这么想，奶奶就放心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奶奶不拦你。”
杜梨松了口气，忙露出甜笑，给杜老太盛了鸡肉和汤，“这热鸡汤补身子，奶奶多吃些。”
看着孩子吃得香，杜老太笑得合不拢嘴，晚饭也多吃了半碗。
吃完晚饭，便是一天中最重要的时刻——算账！
关上门后，杜梨拿出两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朝家人笑道：“咱们来算算，今天总共卖了多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