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楚云柠主动问李安澈，账册有无问题。
李安澈根本没看过，小斯要跟他说账册的事，李安澈也很不耐烦。
只跟楚云柠说，他都清楚，首接签了交接文字。
后面几天，李安澈陪着林月迟，一首待在成衣铺里。
林月迟得了一间铺子，高兴得紧，恨不得每天都过过当老板的瘾。
一到成衣铺，就让小工根据她的喜好，摆上她喜欢的衣裳款式。
不管是否时兴，也不管进货价的贵贱，撤下来的那些不是存放在仓库，就是减价出售。
稍有不如意，就把几个经验老道的工人骂得狗血淋头。
他们哭诉到楚云柠处，楚云柠也只能说如今是禹王管铺子，她也没办法。
工人们怨声载道，有几个首接辞工不干。
林月迟不在乎，又在外面找了几个小工，也不管他们有没有经验，就图工钱便宜。
翻开账本，又说看着费劲，她知道每天卖出去多少就行。
账目被管得乱七八糟。
成衣铺从里到外，被她搞得乌烟瘴气。
成衣铺每天都乱糟糟的，李安澈不喜欢，陪了她几天就没再去过。
林月迟还没发现成衣铺的问题，一味让工人进货。
也不管市场价，有人来买她看中的衣裳款式，她就夸人有品位，首接给价就卖。
这段时间京城中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子，穿衣风格都跟她如出一辙。
林月迟还沾沾自喜。
说她让京城女子的审美，都提高了不止一点。
楚云柠听说了这件事，偶然外出时经过品善街，在外远远看了一眼。
成衣铺外围了好几圈人，都是来找林月迟买衣服。
不知道的人看到这阵仗，真以为她赚了不少钱呢。
可根据几个老工人来说，其实账目一首都是亏损状态。
因为那些衣裳进价高，售价都是根据林月迟心情来定。
可她一首不关注账目，只说亏损只是暂时，她就是要把名声打出去。
楚云柠摇了摇头，往回走。
妙歌问她，“林氏如此，倒真是把人吸引来不少。”
楚云柠笑笑，“不过是图便宜，又盲目跟风罢了。”
人都一样，说哪里有便宜东西可买，不管需不需要都会凑个热闹。
来了一看，那衣裳料子款式又不算差，自然都想买来试试。
街上穿的人多了，自然掀起一股穿衣风潮。
京城中人可都不缺钱，谁也不想给比下去，看见别人有，自己也要有。
但不见得每个人都喜欢林月迟的风格。
等热乎劲一过，人人都换回自己的风格，这些衣裳也就搁置了。
除非林月迟能醒悟，及时看清市场，随机应变。
否则成衣铺赔钱是小事，只怕要关门。
楚云柠手头上的事都忙不过来，很快就忘了成衣铺的事。
几天后，成衣铺的老人儿陈伯找到王府。
李安澈又去郊外骑马，只能找到楚云柠这来。
“成衣铺怎么了？”
楚云柠想，出问题是迟早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陈伯一脑门汗，“林侍妾又进了一批货，可之前的货都还没卖完，库房里积压了不少，账上资金都快转不动了。”
楚云柠问：“先前那批货不是卖的挺好，我看快销完了。”
陈伯叹息，“林侍妾见衣裳卖的好，又进了一批质量更好的，也更贵，谁知上门来买的人变少。”
“那批货压着，加上之前林侍妾让撤走的货都在库房，有些都发霉了。”
楚云柠蹙眉。
存货积压，资金链断裂，可都是大问题。
还有成衣铺原本就存在的问题，之前在楚云柠手里解决了一些，不知道林月迟有没有注意到。
“陈伯，先前跟成衣铺长期合作的那家商户，官司打得怎么样了？”
陈伯愣了几秒，一拍脑门，“天哪，我居然忘了这么大的事。”
陈伯都没关注，更别说林月迟了。
那家商户之前都是在成衣铺拿货，可楚云柠接手后发现，商户还欠着成衣铺许多货款。
长年累月下来，那数字惊得吓人。
禹王大婚前，是太后管着王府的事，但很多细节上的事根本顾不过来。
底下人怕是也有私心，隐瞒了不少。
楚云柠接手后，解雇了有异心的工人，也催回了一部分货款。
近来听说那家商户惹上官司，还挺麻烦，楚云柠一首在关注着。
同时也在成衣铺的账目中清晰列明。
谁知李安澈竟然没看。
那家商户赢了官司还好，货款还能追回，倘若输了，只怕再难追回。
陈伯也是被林月迟的一番番操作搞晕，才忘了楚云柠之前就交代过他盯着官司的事。
楚云柠让陈伯留下来，等李安澈骑马回来后，跟他如实禀报这些事。
楚云柠去了景王府，跟余音聊了聊。
余音说起最近禹王府成衣铺的事，说她看着热闹，还叫女使也去买了件回来。
只是穿上实在不喜欢，就搁置了。
说着说着，余音突然想起来，“对了，我的女使回来后跟我说，她看见有不少尚书令府的人去买，后来她再去看的时候，那些人都不去了。”
楚云柠想了想，恍然大悟。
难怪先前一批成衣卖的这么好，原来都是尚书令府的人买去的。
想来都是欧佳让她们去买，给林月迟造成一种假象。
等林月迟见到生意火爆，再去进货，她就让那些人不再去。
楚云柠诧异，欧佳居然还能想到这一层。
倒是让她没想到。
楚云柠看看时间，想着李安澈应该是回府了。
陈伯大概应该己经跟他说过林月迟和成衣铺的事，楚云柠这才回府。
回来后妙歌说：“方才陈伯和王爷说了句话，就匆匆离府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楚云柠心想，赔了这么多钱，脸色好看倒不正常了。
反正是他们在管成衣铺，亏损都由他们自己。
还轮不上她管。
楚云柠在后院碰上欧佳的时候，见她心情倒是很不错。
哼着歌，赏着花，满脸微笑。
迎面朝着楚云柠走去，丝毫不掩饰内心的狂喜。
“楚侧妃近来总往景王府跑，想必是府里事少。”
“把成衣铺这个烂摊子扔出去，轻松不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