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无奈转过身,对着月满天就是一顿数落:“你疯了?这不是龙阳城,你我昨夜在汤池那般离场,本就够奇怪了,你还要……也不想想旁人会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我们本就一对……”月满天不以为然。
“你——”江渔脸色一红,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道:“阿木还小,你别胡说……”
月满天被他这么一捂,眼中却满是笑意,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近了些,轻声道:“我哪里胡说了?在龙阳城,民风虽开放,但作为夫君独有的印记,只能赐予一人。所以,我们早就是一对了。”
江渔被月满天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一时语塞,只能别过头去。
“我带阿木先走了,你……你继续‘疯’吧!”
阿木站在一旁,眨巴着眼睛问道:“哥哥……疯了?”
江渔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阿木的头:“嗯!昨晚刚疯,让他好好休息,我们回房。”
阿木忽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阿木……有…黑伞……给……哥哥……”
“黑伞?”江渔一愣,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阿木用力点了点头:“嗯!黑伞……治…疯……”
江渔尴尬地笑了笑,这才想起那把金边黑伞,连忙摆手:“现在还……还用不着吧!呵呵!”
说着,她拉着阿木的手,两人嘻嘻哈哈地离开了房间。
月满天看着江渔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低声自语:“何止疯我一人。”
话音未落,他体内的萧鸣意识又开始动荡。
自从萧鸣在崖底走了一遭,这股意识似乎比之前更加活跃。
每当月满天的情绪波动,尤其是动怒时,萧鸣的意识便会在他的脑海中横冲首撞。
“萧鸣,你安静点。”
月满天捂着额头,低声喝道,“昨晚……昨晚是不是你?原本,江渔与我就要……都是你,是你强行干预,让我打消念头,对不对?”
“你休想碰他,他是我萧鸣的,让……我……出去!”
萧鸣的声音,在月满天的脑海中不停回荡。
让他一时头痛欲裂。
“你……你个疯子,你没有肉身。让你出来又能怎样?还不是用我的身子?没有我这躯壳,你连看都看不到他,老实待着!”月满天冷冷回应。
“敢这么对我说话,是不是皮痒了?还有,昨夜你是不是碰女人了?你别以为我不知,违背承诺你知道后果?”
“我没有……那些女人是……是误打误撞进来的。萧鸣……你还是少起恶念,再乱杀无辜,你就再也回不了自己身体了?”月满天试图平息他的怒火。
“闭嘴,那身子我萧鸣不要了……”萧鸣语气决绝。
“由不得你,回城就将你剥离开,送回。”
“月满天,你敢……”萧鸣的声音中充满了威胁。
“这么多年了,你该原谅他们了。母亲她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她是被你父亲逼的……她是病人,你又何必为此耿耿于怀。”
月满天为了平息萧鸣,试图劝慰。
“闭嘴……”
这时的萧鸣,完全听不进去。
愤怒的情绪,让月满天体内气血翻涌,内息不稳。
“噗——”一口鲜血喷出,他的脸色瞬间苍白。
月满天,强撑着坐起低声喃喃:“萧鸣,你真是个疯子……”
房间内,只剩下月满天沉重的呼吸声。
他缓缓盘腿而坐,闭目开始调息,平复体内萧鸣意识的动荡。
院外长廊
江渔牵着阿木的手,正沿着回房的小径缓步而行。
忽然,他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座亭子吸引。
亭内簇拥着许多画师,他们个个埋头作画,神情专注,连头都不抬一下。
让他一时觉得奇怪。
“在这庭院里作画,难道不是在画风景?怎么没一个抬头看景的?”
江渔心中疑惑,在好奇心驱使下,他拉着阿木悄悄凑了过去。
走近一看,江渔顿时愣住了——画师们笔下所绘的,竟是他曾扮过的戈沐雅萨满!
“你们……你们画他做什么?”江渔十分不解,忍不住问。
众画师闻言,纷纷抬头目光齐刷刷的投了过来。
就近的一名画师问:“小公子,你见过萨满?你是不是知道,我们画的是哪个萨满?”
“戈……沐雅?”
众画师:???
“你见过?那……那你定知道,这萨满的相貌?”画师一时激动了起来,“小公子能不能与我们说说,描述一二?”
江渔一时语塞,心中暗想:[这哪里是见过啊?这服饰、这装扮,明明就是我此前扮过的样子!]
见江渔一时沉默,另一名画师以为他有所顾忌,连忙补充:“小公子,若是不便多说,指点一二也好。
我们这几名画师只见过那一套服饰,样貌也是听有幸见过的人简单描述,实在画不出这萨满的准确样子。”
江渔越听越觉得奇怪,“是谁让你们作的画?又为何要画他呀?”
“小公子竟不知?”画师们面面相觑,似乎对他的问题感到意外。
“知道什么?”江渔茫然。
一画师急忙上前解释:“如今大盛内政动乱,这皇位现在己经……”
画师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冷喝打断
“放肆!”
画师们闻声,纷纷收拾画具,匆匆退了出去。
江渔抬头一看,只见廖城少城主沈承正一脸冷峻的缓步走来。
江渔心中一紧,下意识握紧了阿木的手。
沈承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道:“江公子,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免得丢了脑袋,还不自知。”
江渔抿了抿唇,勉强扯出一抹尬笑,旋即拉起阿木就要离开。
“江公子请留步。”
沈承的声音骤然响起,“昨夜你那位朋友让管家寻的大夫,说是要为你诊治。
那大夫昨晚去了你房间,只见这孩子独自在房内,候了许久也不见你回来。不曾想,江公子昨夜……原来与……”
沈承话说一半,眼神意味深长。
江渔的脸刷一下红了。
忙不迭开口:“哦!我己经没事了,有劳沈少主费心,给您添麻烦了。
我……我突然想起还要调试乐器,这便先退下了。”
说罢,不等沈承回应,拉着阿木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