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药草叶片上滚动，折射出七彩光芒。陆沉伸着懒腰推开茅屋木门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苏小荷正踮着脚尖在药架最高层取药材，淡青色襦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小腿。晨光透过她单薄的衣衫，隐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曲线。发间那朵不知名的小白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像是随时会振翅飞走的蝴蝶。
"陆师兄！"她听到动静回头，手里抱着的药草差点撒了一地。慌忙稳住身形时，裙摆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你醒啦？我正要去..."
话未说完，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小心！"
陆沉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稳稳接住了坠落的少女。苏小荷整个人跌进他怀里，怀中的药草撒了两人一身。一股混合着药香和少女体香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让陆沉一时恍惚。
"对、对不起..."苏小荷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却不小心按在了陆沉胸口。感受到掌心下结实的肌肉，她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脸蛋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桃子。
陆沉也好不到哪去。少女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隔着单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她的温度和曲线。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干："没、没事吧？"
"没...没事..."苏小荷低着头，手绞着衣角，"就是...就是..."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尴尬的沉默中，一只蝴蝶落在苏小荷发间的小白花上，轻轻扇动翅膀。
"那个..."陆沉指了指她的头发，"有蝴蝶..."
"啊？"苏小荷茫然抬头，粉唇微张。
这一刻，陆沉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蝴蝶受惊飞走，他的指尖却停留在她耳边，轻轻将那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耳后。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苏小荷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连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我...我去熬药！"她突然跳起来，像受惊的小兔子般逃向灶台。
陆沉看着自己方才触碰过她的手指，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悸动。他甩了甩头，跟过去蹲在炉子旁："需要帮忙吗？"
苏小荷正在往陶罐里放药材，闻言手一抖，多扔了两片灵芝进去："啊！糟了..."
"怎么了？"
"这个剂量..."她咬着下唇，"本来是三片的..."
陆沉凑过去看："多放两片会怎样？"
"药效会太强..."苏小荷纠结地看着陶罐，"可能会...让人特别精神？"
陆沉突然笑了："那不正好？我今天还要去柳师姐那儿挨揍呢。"
听到"柳师姐"三个字，苏小荷的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笑容："那...那你待会儿多喝点。"
炉火噼啪作响，陶罐里的药汤渐渐沸腾，散发出苦涩中带着清甜的香气。苏小荷用木勺轻轻搅动，侧脸在蒸汽中若隐若现。陆沉托着下巴看她，忽然发现她的睫毛在阳光下呈现出淡淡的棕色，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
"陆师兄..."苏小荷被他看得不自在，"你...你老盯着我干嘛？"
"啊？"陆沉回过神，随口胡诌，"我在想...你头上那朵花挺好看的。"
"这个啊，"苏小荷摸了摸发间的小白花，"是'月见草'，只在黎明时分开花，太阳一出来就会凋谢。"她突然压低声音，"我偷偷种的，药堂长老不知道~"
看着她狡黠的笑容，陆沉心头一热："那我得保密才行。"
"嗯！"苏小荷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我们的小秘密"这几个字让陆沉心头又是一跳。他接过苏小荷递来的药碗，两人的手指在碗沿不经意相触，像是有细微的电流窜过。
药汤入喉，比想象中好喝多了。陆沉惊讶地挑眉："甜的？"
"我加了蜂蜜和梅子~"苏小荷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苦药也要喝得开心才行！"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沉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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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苏小荷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箱，兴奋地招手。陆沉凑过去看，只见她小心翼翼地从箱子里捧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小鼎。
"这是...丹炉？"陆沉惊讶地接过小鼎。入手沉甸甸的，三足两耳，表面刻着繁复的云纹和鸟兽图案，鼎腹处还有几个看不懂的古老符文。
"嗯！"苏小荷眼睛发亮，"我在仓库最里面发现的，上面都是蜘蛛网和灰尘，差点当成废铁扔掉。"她指着鼎身上的纹路，"你看这些符文，我查过典籍，应该是上古炼丹师用的'封灵纹'，能锁住药性不散。"
陆沉翻来覆去地查看："这么厉害？那怎么会丢在外门仓库？"
苏小荷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听药堂的师兄说，三百年前有位内门长老痴迷炼丹，后来走火入魔，他的一批炼丹器具就被分散存放了。"她轻轻抚摸鼎身上的纹路，"这个可能是其中一件..."
"那我们用它炼丹..."陆沉有些犹豫，"会不会有危险？"
苏小荷眨眨眼："所以才要试试嘛！"她突然凑近，身上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陆沉鼻尖，"陆师兄难道不好奇吗？"
被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近距离盯着，陆沉顿时败下阵来："好...好吧。"
两人带着丹炉和一堆药材来到后山一处僻静的石台。这里视野开阔，远处层峦叠嶂，近处溪水潺潺，是个绝佳的炼丹场所。
苏小荷郑重其事地摆出十几味药材："先试最简单的'养颜丹'，就算失败了也不心疼。"
陆沉蹲在旁边好奇地翻看："桃花瓣、白茯苓、珍珠粉...咦，这黑乎乎的是什么？"
"百年何首乌！"苏小荷拍开他的手，"很贵的！我从药堂'借'来的..."
"借？"陆沉挑眉。
"就是...暂时借用..."苏小荷心虚地低头，"等炼成了再还回去..."
陆沉哭笑不得："你这是监守自盗啊。"
"才不是！"苏小荷鼓起脸颊，"这叫...资源合理利用！再说..."她声音突然变小，"我是为了给如霜姐炼养颜丹..."
陆沉一愣："给柳师姐？"
"嗯..."苏小荷摆弄着药材，"如霜姐最近练剑太辛苦，眼角都有细纹了..."她偷偷瞄了陆沉一眼，"陆师兄没发现吗？"
陆沉回想了一下，诚实摇头："没注意..."
苏小荷突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果然男孩子都粗心。"
按照《百草经》记载，两人笨手笨脚地开始准备。苏小荷负责配药，陆沉负责生火。
"火候要文火慢熬..."苏小荷一边对照丹方一边指挥，"陆师兄，扇子再轻点！"
陆沉手忙脚乱地调整蒲扇力度："这样？"
"不对不对，要画圈扇！让火焰均匀包裹丹炉底部。"
"这样？"
"哎呀，火要灭了！"
折腾了半个时辰，丹炉里突然"噗"地冒出一股黑烟。
"咳咳咳！"两人被呛得连连后退。
揭开炉盖一看，里面是一坨焦黑的糊状物，散发着古怪的焦糊味。
"...失败了呢。"苏小荷垂头丧气，鼻尖上还沾着一点黑灰。
陆沉用木棍戳了戳那团黑炭："至少没炸炉。"
"再来！"苏小荷握拳给自己打气，"这次调整火候！"
第二次尝试，他们放了太多水，炼出一锅散发着桃花香气的药汤。
第三次，火候太大，丹炉底部都烧红了，差点把药材烧穿。
第西次...
"奇怪..."苏小荷咬着笔杆对照丹方，"步骤没错啊..."
陆沉忽然想到什么："会不会是...灵气灌注的问题？《基础炼丹术》上说，成丹时需要以灵力引导药性融合。"
"对哦！"苏小荷恍然大悟，"我们俩光顾着控火，忘了最关键的一步！"她期待地看向陆沉，"陆师兄，你试试？"
陆沉点点头，掌心贴在温热的丹炉上，缓缓注入灵力。随着灵力的流动，他仿佛能"看"到炉内药材的变化——桃花瓣在融化，何首乌在释放药性，各种材料开始奇妙的交融。
"好神奇..."他喃喃道。
就在这时，丹炉突然震动起来，一道粉色雾气从炉口喷涌而出，首接将两人笼罩其中。
"哇！"苏小荷惊呼，"这是什么？"
雾气带着甜腻的花香，吸入肺腑后，陆沉只觉得心跳骤然加速，脸颊发烫。再看苏小荷，她粉面含春，眼眸水润，正呆呆地望着自己。
"小荷...你脸好红..."陆沉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陆师兄也是..."苏小荷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
两人的距离不知何时变得极近，呼吸交错间，陆沉能数清她睫毛的颤动。少女的唇瓣近在咫尺，像是邀请他品尝的甜美果实。
就在这暧昧时刻，丹炉突然"叮"的一声脆响——
一颗粉色的丹药滚了出来，在石台上闪烁着莹润的光泽。
"这...这是养颜丹？"陆沉强压下心中的躁动，捏起那颗粉色丹药。它比寻常丹药大一圈，表面光滑如玉，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还散发着甜腻的花香。
苏小荷凑过来闻了闻，突然打了个喷嚏："阿嚏！好...好奇怪的味道..."她眼神迷离，脸颊绯红，"甜甜的...又有点晕..."
陆沉也觉得头脑发热，赶紧把丹药装进玉瓶："先收起来，这丹药不对劲。"
"嗯..."苏小荷晃晃脑袋，突然抓住陆沉的衣袖，"陆师兄...我有点...热..."
她仰起的小脸绯红一片，眼眸中水光潋滟。陆沉喉结滚动，不自觉地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触手滚烫又柔软，让他想起刚蒸好的糯米糕。
"小荷..."他的声音低哑得不像自己，"我们可能..."
"你们在干什么？"
冷冽的声音如冰水浇下。两人猛地分开，只见柳如霜不知何时站在石台边，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柳、柳师姐！"陆沉手忙脚乱地行礼，差点打翻玉瓶。
苏小荷更是羞得躲到了陆沉身后，只露出半个通红的耳朵尖。
柳如霜目光落在冒着余烟的丹炉上："炼丹？"
"是...是的。"苏小荷小声回答，"试...试炼养颜丹..."
柳如霜走近查看药材，突然皱眉："用了情花？"
"情花？"两人异口同声。
柳如霜从药材堆里挑出一朵干枯的红色小花："迷情花，少量入药可安神，过量则..."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刚才吸入的花雾，就是它的药效。"
陆沉顿时明白过来："所以我们才..."
苏小荷"啊"了一声，捂着脸蹲了下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柳如霜拿起玉瓶看了看那颗粉色丹药，难得露出一丝无奈："这是'合欢丹'，服用后会放大情感。"她将丹药收起，"没收。"
"师姐！"陆沉急了，"那是我们辛苦..."
"想要回去？"柳如霜挑眉，"接下我十剑。"
陆沉："......"
苏小荷弱弱举手："如霜姐...能打个折吗？五剑？"
柳如霜转身就走，留下一句："明日加练两个时辰。"
待她走远，两人才长舒一口气。苏小荷仍然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不肯抬头。
"小荷？"陆沉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
"没脸见人了..."闷闷的声音从膝盖间传出。
陆沉蹲下身，与她平视："其实...也不算全坏？"
苏小荷从指缝里偷看他："什么意思？"
"至少证明我们炼丹天赋不错？"陆沉笑道，"第一次就能成丹，虽然是歪打正着..."
苏小荷慢慢放下手，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可是...炼出那种丹药..."
"谁还没个失误了？"陆沉眨眨眼，"再说..."他压低声音，"我觉得柳师姐不会真的告发我们。"
"真的？"
"嗯。"陆沉点头，"她要是真想罚我们，当场就拎去戒律堂了。"
苏小荷想了想，终于破涕为笑："那...下次再试试？"
"当然！"陆沉帮她擦掉脸上的黑灰，"不过得先把《百草经》背熟点~特别是要分清迷情花和..."
"啊啊啊不许说！"苏小荷羞恼地去捂他的嘴，两人笑作一团。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在石台上越拉越长，最后悄悄重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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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陆沉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后山练武场。昨日的"合欢丹"事件让他一宿没睡好，梦里全是苏小荷绯红的脸颊和水润的眼眸。
柳如霜早己等在场地中央，今日她换了身靛青色劲装，长发高束，英气逼人。晨光中，她手持木剑的身影挺拔如松，让陆沉不禁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惊艳。
"师姐..."陆沉苦着脸，"真要打十剑？"
柳如霜没说话，首接一剑刺来。
"嗷！"
这一剑快如闪电，陆沉勉强侧身避开，却还是被剑风扫到肩膀，火辣辣地疼。
"第一剑。"柳如霜冷冷道。
不给陆沉喘息的机会，第二剑接踵而至。这次是横扫，陆沉仓促举剑格挡，"铛"的一声，虎口震得发麻。
"第二剑。"
第三剑是从上而下的劈砍，陆沉狼狈地滚地避开，衣服上沾满了草屑。
"第三剑。"
三招过后，陆沉己经趴在地上装死："不行了...要死了..."
柳如霜用剑鞘戳了戳他的后背："起来。"
"不起..."陆沉耍赖，"除非师姐告诉我，为什么要没收那颗丹药..."
柳如霜沉默片刻，突然道："合欢丹若被药堂发现，你们会被罚面壁三个月。"
陆沉一个激灵坐起来："这么严重？"
"门规第七十二条，"柳如霜冷冷道，"禁止私自炼制媚药。"
"我们不是故意的啊！"陆沉叫屈，"就是认错药材了..."
柳如霜转身望向远处的云海："我知道。"她声音忽然轻了几分，"所以...下不为例。"
陆沉愣住——这算是...网开一面？
"继续。"柳如霜剑尖一指，"还有七剑。"
陆沉哀嚎一声，认命地爬起来。
远处的药园里，苏小荷趴在窗台上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偷笑。她手里把玩着一朵新鲜的迷情花，轻声自语："原来...这就是心跳加速的感觉啊..."
阳光透过花瓣，在她掌心投下淡淡的红影，像极了昨日脸颊上的绯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