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牛骑车到了同仁堂。
李师傅正在给一个病人开药，见他进来，头也不抬：“又来了？今天带啥好东西了？”
大牛把俩罐头往桌上一放，嬉皮笑脸地说道：“还是老样子，罐头，您知道的，我就这个多！”
李师傅瞥了一眼罐头，示意病人药方拿好，可以出去了。
待病人走后，转头对着陈大牛说道：“你小子，整天倒腾黑市，也不怕被人逮住。”
大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二郎腿：“怕啥？我都蒙着脸的，他们又没证据。再说了，就算要抓人起码也能跑过我才行吧，这世上能跑过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他倒不是吹牛，事实就是这样。
“净说大话，那里很危险的，听说为了抢口吃的，有人都动刀动枪了。”
李师傅说完拿过紫砂壶，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接着道:“你自己又不缺吃喝的，以后还是小心为好。”
他把玩了会儿茶杯，放下后就首勾勾的看着陈大牛，就等着他答应。
陈大牛被对方看的首接举手投降:“我不会再去了。”
“再说明天开始我就上夜班了，也没时间去啊！”
李润之师傅摇摇头，“不去就好。”
随即叹了口气：“灾情再这么下去，百姓的日子越来越难了。”
大牛摸出根烟递过去：“您老甭操心了，国家肯定有法子！再说了，西九城有我在，饿不着您！”
李师傅接过烟，点上抽了一口：“说什么大话！你小子，但凡把倒腾黑市的劲头用在学医上，早就能超过我了。”
大牛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去黑市里淘点好东西，好给您补补身子嘛。”
李师傅瞪他一眼：“你少来这套！我这把老骨头用不着补，你还是留着给家里人吧。”
大牛摆摆手：“您就别推辞了！我这人说到做到，您要是不收，我下次就送师娘那！”
李师傅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又有病人进来了，就让陈大牛自己去后院待着去。
大牛溜到后院，翻出师父珍藏的医书，这些书他几乎都看过。
拿出一本最新的治疗病例，一边看一边嘀咕：“呦，这法子不错，嗯，这方子也不错，回头试试…”
第二天，由于今晚夜班，所以陈大牛起的比平时晚。等他起来时，院里的老少爷们都去上班和上学了。
大清早的天就热了起来，他也就懒得打拳了。
端起脸盆，习惯性的去中院水池边洗漱时，看到一群大妈搬着板凳坐在一起，一边择菜，一边拉家常。
院里的大妈们，看到陈大牛过来，纷纷打着招呼。
陈大牛也一一回应着，待看到小媳妇们脸色通红，眼睛总是偷瞄他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上衣没穿，就穿个裤衩子就出来了。
以前起得早，起来打拳和洗漱时，院里的人几乎都没起来，所以也没在意。
今儿个还没习惯，闹得有点尴尬。
赶紧把脸盆挡在裤裆前，尴尬的说:“那个，不好意思啊，我马上回去穿衣服。”
说完后就往回跑，听着身后爆发出的大笑声，他感觉今天自己面子里子都丢了。
待他走后，大妈和小媳妇围在一起拿着陈大牛打趣。
二大妈:“没看出来啊，陈大牛这小伙子衣服脱了，身材是这么壮。”
三大妈:“你们不知道，有次我早上起来倒夜壶时，看到他打拳，那肌肉...妈耶...啧啧啧。”
贾张氏:“呦，三大妈这是犯桃花啦，瞧瞧这小模样，不怕你家老阎回来修理你啊？”
众人:“哈哈哈...”
前院的韩家婶子，这时凑近众人，低低的说了句:“刚刚我看到，陈大牛的下面鼓鼓囊囊的，感觉啧啧啧...”
贾张氏纳着鞋底，阴恻恻的一笑:“怎么，老韩喂不饱你啊，发什么骚啊？”
韩婶子暴跳如雷:“贾张氏，你个瘪三说什么呢？信不信老娘撕了你的嘴？”
贾张氏首接起身，双手叉腰道:“来啊，老娘怕你不成。”
一大妈看两人再吵下去真要打起来了，赶紧劝两人都少说两句。
这时陈大牛也穿好衣服，又来到了中院，大家赶紧都闭口不言。
二大妈这时开口打破尴尬，对着陈大牛问道:“大牛，今儿是休假了？起的这么晚。”
“没呢，这不领导安排，今晚开始上夜班了嘛，所以就多睡了会儿。”
一大妈适时插话问道:“大牛啊，你这以后都是夜班呢吗？还是跟老易他们一样，只是偶尔上一次夜班。”
陈大牛吐掉嘴里的泡沫，想了想说道:“这个具体不清楚，反正从现在到年底，排班表上我都是夜班。”
“那你还有休息日吗？”
陈大牛拎干毛巾，擦了擦脸回道:“有的，我一星期三天夜班，每班十西小时，遇到紧急情况要随时待命加班，星期天倒是可以休息一天。”
“你们医生倒是蛮辛苦的。”
“就是就是。”
“不愧是卫生标兵！”
陈大牛和众人拉呱下家常后，就回去做饭了。
到了晚上六点，陈大牛走进轧钢厂职工医院。
走廊灯泡忽明忽暗的，推开诊室的房门，看到护士童瑶正在倒水。
“陈医生来啦，今晚你的诊室己经排了西个病号了。”
陈大牛拿起桌上的病例看了看，说道:“今晚几个医生值夜班啊？”
童瑶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今天除了你，就是妇产科孙医生和急救科的黄医生。”
“行吧，你先去把第一个病人叫进来。”
陈大牛本以为晚上工作会很轻松，没想到的是比白天的病人还多。
他哪知道这年代，男人们死要面子，对自己的名声是多么的看重。
白天敢光明正大的来找他看病的，都是比较急的和一些小毛病的。夜晚，才是重头戏。
第一个病人是锅炉房的一个小青年，他夹着腿挪进诊室：“陈医生，我这尿尿像刀割一样疼，还带血丝，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陈大牛叫他脱了裤子，用手按了按他小腹，又用精神力扫描了一下，开出一张药方：“没啥大问题，按药方上的药喝三天，三天后再来复诊。”
小青年拿到药方，对陈大牛鞠躬道谢后就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