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进城开始检查,当兵的拦下他们:“哪里来的?”
陈铁柱赔着笑:“老总,孩子眼睛不好,带他来城里瞧大夫。”(民国时,称呼当兵的为老总,我查的)
“把证件拿出来看看!”
陈铁柱从怀里掏出几块银元,悄摸摸的塞进对方手里:“老总,您看看!”
当兵的捏了捏银元,摆摆手:“没问题,进去吧!”
等走远了,陈大牛问道:“这些人怎么这么贪?”
陈铁柱摸了摸儿子头:“这世道,哪有不贪的。”
两人一进城,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是松口气,总算可以安稳下来了。
陈大牛指着街上的路边摊:“爹,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陈铁柱抱起儿子:“走,爹带你去饭馆,狠狠的吃上一顿。”
两人很快来到路边的小饭馆,热腾腾的羊肉汤、大肉包子,陈大牛吃得满嘴流油,差点噎着。
陈铁柱给他拍背:“慢点,没人跟你抢。”
心里想着这孩子跟着自己受苦了。
陈大牛喝了口汤顺了顺,长舒了口气:“爽!”
拿起个大包子塞个给陈铁柱:“爹,赶紧吃,吃完了咱们还得去找落脚处。”
陈铁柱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你说咱爷俩安顿下来后,爹开个修理铺怎样?”
陈大牛眼睛一亮:“爹,你会修东西,开修理铺正合适。”
陈铁柱点点头:“那好,待会儿去房管所看看,买个倒座房,改一改,弄个修理铺。”
“那您吃快点,还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来得及办理了?”
“来不及就算了,随便找个旅店凑合一晚。”
两人吃完饭,经人介绍,走了半小时两人来到这时的房管所,看着门口院子上挂的破木板,上面写着“前门大街房管所”,陈大牛只感觉太破落了。
看了眼紧闭的院门,陈铁柱道:“看来来得不是时候,得明天再来了。”
两人刚要离开,却被穿着布衫的房牙子给拦住了。
“爷们儿留步!”
他跑到两人面前,说出自己身份,并拿出了一串房门钥匙。
“爷们儿是要买房吗?东郊民巷小洋楼,上月刚退的倭人大宅子,怎么样?考虑考虑?”
陈铁柱果断摇头,他哪有那么多钱啊,就算有,他也不会买这种洋楼的。
现在主要是低调,那么大房子太惹眼了。
房牙子没放弃,又介绍了其它的房子,可惜两人没一个看得上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房牙子吐口唾沫:“穷鬼!”
随后两人在旁边的旅店住了一晚,由于没有身份证明,还多交了两块大洋。
陈铁柱看着旅店的老板竟然用法币点烟,有些惊讶。
老板笑笑,递给了他一根烟,说道:“不用惊讶,现在的法币也就比纸稍微贵点,往后啊,估计当柴火烧都嫌麻烦。”
陈大牛这才想起来,这时间的法币是多么不值钱的。
对了,以后的金圆券也要注意下,千万别掉坑里了。
第二天两人来到房管所,推开生锈的铁栅栏门,里面坐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人。
陈铁柱说明来意后,这中年人一听对方口音,就知道外地人,立马端起架子。
“没户口?这可不好办啊!”这办事员说完装模作样的搓着手指,意有所指。
陈铁柱知道对方这是要钱的意思,咬了咬牙,推了个小布包过去。
办事员拿过来掂了掂,里面都是一些法币,不过数额可观。
他翻了翻资料,点了点上面一处:“这个怎样?帽儿胡同那,一间东厢房带倒座,二百八十万法币,或者现大洋也行。”他拿出章印和本子,“这可是个独门独院,里面设施齐全,要的话我现在就盖章。”
陈大牛在心里算了下:现在一根小黄鱼一两重,一两30克多点,一根也是近50万法币,等到46年年底一根能值80万法币。47年5月后一块现大洋就能兑换1000万法币,这金融体系完全崩了。
陈铁柱对这房子很满意,他把六根小黄鱼推了过去。
看着刚到手没多久的金条,心疼的首抽抽。
没办法,为了早日落户,不被果党抓起当壮丁,他忍了。
“好嘞,您稍等!”办事员拿过金条,高兴的就塞进怀里。
该说不说,这爷们给钱是真办事。
不仅开了房产证明,还把两人户口都解决了,这让陈大牛为他大大的点了个赞。
随后两人拿着钥匙,来到了帽儿胡同28号。
这是一座一进院的西合院,他们买了东厢房两间中的一间和一间倒座房。
另一间的东厢房和旁边的耳房己经有人住了,不过这时候没人在。
西厢房两间这会儿也没人,而正房的两间房,住着个老太太,正在纳鞋底。
陈铁柱带儿子上前打个招呼,就开始打扫卫生起来。
当陈铁柱打开屋里破衣柜时,陈大牛眼尖,从柜子里拿出个橡胶套。
疑惑的问道:“这什么东西?”
他是真没看出来这是什么玩意,不怪他,这时候的这东西样式有点古老了。
“小孩子别乱问,去去去,你到倒座房打扫卫生去。”
陈铁柱面色尴尬的把儿子推出房间,然后麻溜的把物具销毁,同时感慨城里人真会玩,他可是听说过这东西,还从没看过,今天也是开眼了。
两天后,陈铁柱把倒座房改成了门脸,又用木牌写上“修自行车、配钥匙、修收音机...”等一些标语,挂在了门口。
看着面前的小修理铺,他满满的自豪感,抱起儿子狠狠的亲了口。
陈大牛摸了摸脸上的口水,不满道:“爹,能不能以后别亲我了。”
“为啥?”
陈大牛小脸一鼓:“你有口臭。”
陈铁柱脸色一僵,脱下陈大牛裤子,就照着屁股给了两巴掌:“口臭是吧?嫌弃我是吧?”
“哎呦,爹,我错了!”
往后的日子里,陈大牛每天跟着父亲学习修理,闲了就翻爷爷留下的医书和母亲留下的俄语词典。
可能是重生的优势吧,他学东西很快,小手摆弄起工具来有模有样,他爹的一套知识没两个月就学会了,其中就包括一些机械方面的。
而俄语他也会说了,只不过还不怎么会写。
学习最快的还是中医,爷爷留的医书己经背的滚瓜烂熟,并且都理解了,不过没有病人给他练手。
作为他们的邻居,这段时间也都了解了。
西厢房是李老师,戴个圆眼镜,在小学教语文。
正房的花奶奶并非孤寡老人,只是儿子一家目前不在。
他家隔壁的厨子叫赵山,在鸿兴楼抡勺子,儿子叫赵虎,比陈大牛大三岁。
转眼到了年底,陈大牛五周岁了。
这天晚上,趁他爹上茅房,他偷偷从空间里取出龙虎丹(虎丹),看着面前的丹药,他激动万分。
“五年了,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仰头一口吞下丹药,大喊道:“一颗金丹吞入腹,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