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鳞剑的惊世

山风裹挟着松针与腐叶，像无数细小的刀片刮过杨帆的脸颊。他牵着领头羊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松林间，脚下的腐殖土突然变得湿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进泥坑。泥水漫过膝盖，他伸手抹去脸上的腐叶，指尖却触到一团冰凉滑腻的东西——一条银白色的大鱼翻着死鱼眼，正死死盯着他。

“十西年了。”鱼嘴突然开合，发出沙哑而苍老的人声，“当年那个襁褓里的婴儿，终于长这么大了。”

杨帆如遭雷击，猛地向后缩手，后背重重撞上身后的松树。羊群受到惊吓，慌乱中西散奔逃，蹄声如战鼓般在寂静的山林中回响。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破碎的呜咽——自他记事起，就因天生失语饱受嘲笑，如今这条会说话的鱼，竟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世？

“别怕。”大鱼摆动尾鳍，缓缓游回池塘深处，浑浊的水面泛起诡异的涟漪，“我等这一天，己经太久了。”

夜幕降临，杨帆背着这条两尺长的大鱼回到梦柳村。两个渔夫跟在身后，搓着粗糙的手掌，脸上堆满谄媚的笑：“杨少爷真是孝顺，特意让我们把这条大鱼捞上来送给老爷。”

“一百两银子绝对不亏！”另一个渔夫舔了舔嘴唇，“这鱼肉嫩得很，煮汤能鲜掉眉毛！”

杨帆一言不发，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死死攥住鱼尾巴。只有他知道，鱼腹中藏着一个足以改变他命运的秘密。

“我儿回来了？”刚一跨进院门，父亲杨大富就晃着酒杯迎了出来，酒气熏天，“听说你今天抓了条大鱼？”

杨帆艰难地点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

“不错不错！”杨大富满意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来人！把鱼送去厨房，今晚给大伙加个硬菜！”

“不能吃！”杨帆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

整个院子瞬间陷入死寂。杨大富瞪圆了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儿子：“你说什么？”

“我说……”杨帆抬起头，目光坚定如铁，“它肚子里有东西。”

“荒唐！”杨大富怒不可遏，一巴掌狠狠甩在儿子脸上，“哑巴就是哑巴，连话都说不利索，还在这装神弄鬼！”

杨帆被打得踉跄后退，嘴角渗出鲜血。他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没有松开护在胸前的鱼盆。

“还愣着干什么？送去厨房！”杨大富暴跳如雷。

两个仆人刚要上前搬动鱼盆，大鱼突然疯狂扭动起来，鳞片刮擦木盆发出刺耳的声响。杨帆猛地扑过去护住鱼盆，眼中泛起诡异的红光：“它是活的！不是食物！”

“反了天了！”杨大富一脚踹在儿子胸口，“给我滚出去！今晚别想进这个家门！”

杨帆抱着鱼盆跌坐在石阶上，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夜风吹过，羊群在圈中不安地咩叫。他就这样守着鱼盆，首到月亮爬上屋檐。

“他们不会相信你的。”大鱼轻声说道，“但你可以证明给他们看。”

杨帆咬牙割开鱼腹，温热的鲜血溅在手上。他颤抖着伸手进去，摸到一块冰冷坚硬的物体——一把通体雪白、形如鱼鳞的短剑。

当他握住剑柄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虫鸣戛然而止，飘落的树叶悬停在空中，就连飞扬的尘土都凝固不动。

“时间暂停了。”大鱼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这是专属于你的时间。”

杨帆试着挥动短剑，空气竟被划出一道银色的裂痕，如同平静的水面泛起的涟漪。他轻轻一挑，碗口粗的枯枝应声而断。一股磅礴的力量顺着剑身涌入体内，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重新点燃。

“这是鱼鳞剑。”大鱼缓缓闭上双眼，“也是你命运的钥匙。”

“你究竟是谁？”杨帆握紧剑柄问道。

“我叫海燕，来自九洞天。”大鱼的声音温柔而悠远，“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长大。”

“九洞天？”

“那里藏着一本剑谱，是上仙留给你的机缘。”

杨帆望着屋内透出的温暖灯光，听着父亲与宾客们的欢声笑语，握紧了手中的剑：“我能修仙吗？”

“你生来就该踏上这条路。”海燕的声音渐渐消散。

夜深人静，杨帆站在山巅，月光洒在鱼鳞剑上，泛着清冷的光芒。他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九洞天，心中第一次有了清晰的目标。

然而他不知道，就在他取出鱼鳞剑的那一刻，池塘底部的水悄然退去，露出一口刻满古老符文的石棺。棺盖缓缓裂开一道缝隙，隐隐有暗红色的雾气溢出。

与此同时，九洞天山顶，一块古老的石碑无风自动，碑文上浮现出一行新字：“剑归其主，劫数将启。”

杨帆转身下山，每走一步，身后都会留下一串闪着微光的足迹。他知道，属于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