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姆斯成功拿下了原费尔姆王的领地,如今这片土地都归属于阿斯领,曾经他所在的小村子,也成了他领地的一部分。这片领地意义非凡,那可是他花了好几年心血开垦出来的,怎么舍得轻易放弃呢。但管理这么大一片领地,对他来说谈何容易。于是,他把村里的人都召集起来,询问大家的想法,是愿意留在原地,还是跟着他一起打拼。让他欣慰的是,大部分曾经受过他救助的孩子们,还有那些奴隶——现在应该叫自由民了,都毫不犹豫地选择跟着他。阿尔姆斯也没亏待他们,给每个人都分了土地。而一年前来到村子的难民们,大多数却希望留在原来的村子。阿尔姆斯原本以为他们会想回到故乡,可他们说在这儿生活更轻松自在。只是那个村子原本就只有一百三十人居住,现在只剩下三十人,显得格外空旷。阿尔姆斯打算从自己的领地再调一些人过去,让村子重新热闹起来。
这一天,阿尔姆斯把泰特拉、索恩、露露、罗恩、罗兹瓦德、格拉姆、伊亚尔,还有博罗斯和巴尔特罗都叫到了一起。众人到齐后,阿尔姆斯看着大家,开口说道:“人都到齐了吧?”
巴尔特罗左右看了看,笑着说:“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格格不入呢?”
阿尔姆斯赶忙解释:“听说巴尔特罗先生您有自己的领地管理经验,所以想请您来给我指点指点,您的意见对我来说可太宝贵了。”毕竟阿尔姆斯这是头一回管理领地,心里完全没底,找个前辈取取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接着,阿尔姆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个……我完全不知道领主都需要做些什么,您能给我讲讲吗?”
巴尔特罗清了清嗓子,说道:“也没什么特别复杂的。基本上就是维持领地的治安、做好咒术防御、保卫领土安全、向罗赛斯王进贡,还有负责各种审判事务。这些事情所需的费用,都从税收里出,大概就这些。”
阿尔姆斯听了,心里想着,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登天的难事嘛。
巴尔特罗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话虽如此,但也不轻松,不过没你想象的那么难。就说向罗赛斯王进贡这事儿,你的领地有特例,两年内无需进贡,上面的意思是让你全力搞复兴。”这阿尔姆斯倒是知道,心里也默默松了口气。
巴尔特罗又接着说:“还有税收,各个村子的村长和地主会负责征收,你只需要定好税率就行。不过,你领地里的地主之前都因为协助费尔姆王被处决了,之后的工作可能会有点麻烦……”那些地主帮着费尔姆王做事,被处决也是罪有应得,他们的亲属也都沦为了奴隶。虽说有点可怜,但也是他们自己犯下的错。
“咒术防御交给咒术师就行。你这儿好像有好几个厉害的咒术师,不过,会灵魂附身的咒术师要留着备用。”巴尔特罗提醒道。这意味着泰特拉、索恩和露露不能参与结界的构建。虽说在小范围内可能还行,但要覆盖整个领地,那肯定不行。而且,大概十年前开始,就有个国家一首在暗中发动咒术攻击,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所以得小心应对。
阿尔姆斯想到之前费尔姆王手下那些低级咒术师,现在还关在牢里,便问道:“对了,之前费尔姆王手下那些低级咒术师,现在关在牢里,我可以自行决定是否放他们出来吧?”
“审判本就是你的工作,我觉得罗赛斯王留下他们就是这个用意。”巴尔特罗回答道。阿尔姆斯听了,心里暗暗佩服罗赛斯王,考虑得还真是周到。
“治安维持和领土防卫这两块,短期内我会协助你。”巴尔特罗拍了拍胸脯说道。
阿尔姆斯有些惊讶,问道:“这样可以吗?”
“这是罗赛斯王的命令。罗赛斯王再傻,也不会把与多莫尔加卢王国接壤的边境防务,交给一个至今只管理过村子的人。”巴尔特罗解释道。阿尔姆斯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领地和多莫尔加卢王的国家接壤,心里不禁警惕起来。
“放心吧,多莫尔加卢王基本都忙着和吉尔贝德王、法尔达姆王打仗,没功夫往南边看。”巴尔特罗安慰道。可阿尔姆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要是一个不小心,多莫尔加卢王打过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能给我讲讲审判相关的事吗?依据什么法律来裁决呢?”阿尔姆斯接着问道。
“基本上由你自行决定。一般来说,杀人、判死刑,抢劫砍右手,小偷小摸就用鞭子或棍棒抽打,大概就是这样。”巴尔特罗说道。也就是说,这里基本靠习惯法来裁决。毕竟这里没有规范的文字,就算把法律条文写得再清楚也没用。
“那我就先听听村长们的意见,再做裁决吧。”阿尔姆斯心里想着,这样大概也能应付得来。
......
“我打算先从人口普查开始。”阿尔姆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具体要怎么做呢?”有人好奇地问道。
“把领地里所有人的性别、年龄、财产情况都记录下来。”阿尔姆斯解释道。可这里会流利使用基利西亚语的人没几个,根本不存在类似户籍的东西。一首以来都是最了解村子情况的村长负责收税,再由领主管理。但这样很容易出现偷税漏税的情况,肯定有很多税都收不上来,阿尔姆斯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能熟练书写基利西亚语的,除了老大和泰特拉……估计都不到十个人吧?就靠这点人,感觉不太现实……”罗恩有些担心地说道。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提前做好表格,你们只需要往里面填数字就行。”阿尔姆斯自信地说道。这样计算起来也更方便。
“表格手写吗?感觉会很麻烦。”有人提出疑问。
“关于这个我有想法,没那么难,放心吧。”阿尔姆斯打算用版画的方式大量制作表格,也就是木版印刷。他觉得这个办法肯定行得通。
“你这想法不错啊,我领地那边也能这么做吗?”巴尔特罗眼睛一亮,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得付钱,还有纸张的费用也要给。”阿尔姆斯说道。毕竟不能白帮忙。
“我领地的人口大概六千到七千……得要多少纸啊?”巴尔特罗问道。
“嗯……一张纸记录二十个人的信息,大概需要三百到三百五十张。一张纸卖十个青铜币,也就是……三千五百个青铜币。”阿尔姆斯刚说完,巴尔特罗就抱住了头。
“你算得可真快。三千五百个青铜币?换算成小麦是多少啊?我从来没用过青铜币,不太清楚。”巴尔特罗问道。
“我也没拿青铜币买过小麦……不过换算成盐的话,大概是两万一千迪达尔(三百五十公斤)。”阿尔姆斯这么一说,巴尔特罗皱起了眉头。
“太贵了吧,便宜点。”巴尔特罗讨价还价道。
“我们也不容易啊。看在大家的交情上,给你打个八折。”阿尔姆斯说道。就这样,他们先谈好了用小麦换纸的交易,这样短期内的粮食问题算是解决了一部分。
“接下来就是税率的问题……由于之前费尔姆王的统治,阿斯领现在一片荒芜,所以我想把税率定得低一些。”阿尔姆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也是为了拉拢人心,毕竟他是新来的领主,得让大家看到他的诚意。
“但税率定得太低,我们的收入就没了,得把握好这个度。一般税率定多少比较合适呢?”泰特拉提出了疑问。
“嗯……有很多种情况。如果只收实物税,一般是六成。但也有把实物税降到三成,然后让百姓服劳役的做法。”巴尔特罗介绍道。他还说缴纳的实物税,有时是小麦,有时也可能是布料、特产之类的。铁匠之类的,还会被要求缴纳剑、枪等兵器。
“那我们就只收实物税吧,税率……西成怎么样?主要收小麦。”阿尔姆斯思考后说道。
“为什么这么定呢?”泰特拉继续问道。
“现在需要恢复荒芜的农田,所以没办法让百姓去服劳役,尽量让他们都投入到农业生产中。费尔姆王之前把与多莫尔加卢王接壤的边境防线守得很严,所以目前也没有大规模工事的计划。”阿尔姆斯解释道。
“那造纸和修复在战争中被烧毁的首都防御设施呢?”泰特拉又问道。
“我打算雇人来做,用谷物当工钱。”阿尔姆斯说道。如果能有一笔临时收入,肯定会有人愿意参与,尤其是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丈夫或儿子的寡妇。可以让她们来造纸,造纸不像农活那么耗费体力,对她们来说,比起繁重的农业劳动,能有稳定收入的造纸工作肯定更合适。而且阿尔姆斯还打算推广活字印刷术,如果造纸成为寡妇们的工作,就算活字印刷术推广开来,对农业的影响也不大。
“好,内政方面就这么定了。接下来重要的是轮作农业法,必须推广这个。”阿尔姆斯说道。不过,轮作的事下次再说吧,也不是能马上推行的。
“那么,税收要怎么征收呢?”有人问道。
“让村长去收,我们再去回收就行。要是有人违法乱纪、私吞税款,你作为领主,有权处决他。”泰特拉说道。
“这主意不错。”阿尔姆斯觉得这个办法很好,派既是官员又是士兵的人去村子传达命令,让村长指挥村民,再由这些人负责收税。都是自己人,值得信任,应该也不会被收买,还能实现中央集权,一举两得。他不禁在心里感叹,泰特拉还真是个天才,总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