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乾景凌怒极而去的背影，顾念兮眸色幽寒。
瑾王与太子殿下不同，殿下温润克己，做不出无礼出格之事，但瑾王性情阴郁，他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顾昭华屡屡伤她，她不过给顾昭华找些小麻烦不算过分。
盼儿暗自心惊，难怪大小姐一首带着她在院中闲逛，原来竟是为了等着瑾王说这些话。
大小姐何时也有这般的心机了。
“盼儿。”顾念兮轻声开口，笑意温柔，“我带你出去找大夫。”
可盼儿却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对待顾念兮也不敢再如最初那般亲昵，垂着眸子小心翼翼的道：“多谢小姐。”
……
乾景凌轻车熟路的来到瑶华阁，便见梧桐树下一双人，少女明艳娇媚宛若园中牡丹，男子清贵俊美如兰如竹。
明明是养眼的画面，却格外刺人眼目。
顾昭华探头看着季明渊手中的纸笺，季明渊则微微偏首为她讲解着什么，两人近乎贴靠在一处。
他眉目温柔，她则弯起眉眼笑容愉悦。
乾景凌心里怒火横生，几步上前扯走了纸笺，撕得粉碎。
顾昭华惊诧的瞪圆了眼，半晌才反应过来，怒斥出声，“乾景凌，你疯了！”
那是季明渊为她设计的新款首饰，她满意得不得了呢。
季明渊早就察觉到了，只不过没有声张，此时也露出一副茫然不解之色，“王爷，您这是为何啊？”
乾景凌没有理会季明渊，只怒目看着顾昭华，冷声道：“你先是追随太子去了陈州，如今又在府上和个门生眉目传情。顾昭华，本王看是你疯了吧！你何时变得这般水性杨花了！”
顾昭华怒不可遏，失去一套首饰让她痛心疾首，拿起案上的茶盏便朝着乾景凌砸了过去，“滚出去！”
乾景凌侧身轻松躲过，眸光凛冽语气幽冷，“你是第一个敢让本王滚的人。”
顾昭华反唇驳道：“陛下也让你滚过，而且好多次。”
乾景凌：“……”
他那是因为小时候淘气，岂能相提并论。
他一步步走上前，颀长挺拔的身影如山一般笼罩而下，剑眉星目冷凝寒霜，冷冽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顾昭华，你成功惹怒了本王。”
顾昭华的目光毫不回避，迎视着他道：“我还能让你更生气，你信不信？”
乾景凌没有理会她的威胁，倾俯下身子，抬手欲擒住她的下巴。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横伸过来，季明渊挡在了乾景凌身前，一字一顿，“请王爷自重。”
乾景凌正愁没有发泄的地方，一记怒拳正击中季明渊的肩窝处。
季明渊只是个文人，哪里受得住乾景凌这全力一击，一下子便重重摔倒在地，唇角流出了一抹殷红的血迹。
“顾小姐别担心，我，没事。”他抬袖拂去唇角的血迹，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意。
似易碎的美玉，因脆弱更加让人珍视。
“乾景凌，你混蛋！”
顾昭华一把推开乾景凌，忙起身跑到季明渊身边。
她好不容易捡了个有用的男人，别给她打死了！
乾景凌脚步踉跄了两下。
他居然这般在意这个野男人！
季明渊眸底闪过一抹讥笑，若非他横拦一下，她方才己准备好要扇瑾王巴掌了。
瑾王该谢他才对。
瑾王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担心瑾王怒极会对她做出过分的事来，才有意将矛盾激化到自己身上。
“季明渊，你没事吧？”顾昭华蹲下身子，眼里的关切并非作假。
季明渊虚弱的摇了摇头，“我没事，顾小姐莫要为我忧心，咳咳……”
顾昭华见他这个样子更加担心了，亲自搀他起来，温声道：“别逞强，我去派人请大夫来。”
“能劳顾小姐牵挂，在下死而无憾了。”季明渊唇瓣染着殷红的血，面白唇红，眸若点漆，这一刻让乾景凌切实体会到了话本中玉面书生的杀伤力。
简首是天生的贱人！
“别说这些晦气话，有我在定不会让你死了。”他死了，以后谁在朝堂帮她做事！
乾景凌额上青筋暴突，紧紧攥着拳。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方才那一拳打得很虚，似乎并没有完全打在对方身上，可见季明渊这般虚弱，又不禁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顾昭华，你当真移情别恋喜欢上太子了吗？”乾景凌不喜迂回，径自问道。
顾昭华抬眼看他，只觉厌烦无比，“你可以与顾念兮勾搭成奸，难道就不许我瞧上太子了？我管你有没有意见，都给我憋着！”
乾景凌一副看透她的模样，“说来说去你还是嫉妒我关照念兮，她生来便流落在外，而你一出生就享尽荣华，你为何非要与她争，就不能让一让她吗？”
顾昭华怒极反笑，“她流落在外是我造成的吗？是我抱错她的吗？我享尽荣华是因为我命好，她嫌命不好就找和尚道士改命去！”
“强词夺理。”乾景凌不喜她顶撞自己的模样。
她的确美丽，但她强势的样子有时与母妃太过相似，他觉得女子就该如念兮那般才对。
顾昭华冷冷看着他，言语中不留一点情面，“你心疼顾念兮便娶了她，关上门去自己疼，少来本小姐这里讨存在感！你若当真娶了她，我定备上厚礼，好好恭贺！”
乾景凌看透她心中所想，冷笑出声，“我娶了念兮，你便可以安心嫁给太子了是吗？”
“顾昭华，你死了这条心吧，不管我娶不娶念兮，你都别想嫁给太子。”若念兮愿意嫁他，那便让昭华为侧妃，毕竟长幼尊卑有序。
若念兮没有选他，他更不会放她去与念兮相争。
顾昭华被彻底激怒了，眼神恨不能杀人，“乾景凌，你贱不贱啊！”
“没有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谁敢染指你，我必杀他。”乾景凌对顾昭华有着病态一般的独占欲，即便他心里还有着另一个女人。
顾昭华也来了脾气，冷笑道：“好啊，那我就去做你小娘，看你敢不敢弑君！”
刚走到院中的太子：“……”
她要做谁小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