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旧礼堂的秘密
工装鞋的鞋尖重重地在地面碾出细碎而又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如同小石子在地面滚动，在寂静的旧礼堂里格外清晰。
舒冰冰的后背紧紧贴着舞台侧幕粗糙的粗布，那粗布着她的后背，带来一阵微微的刺痛。
她能清晰感觉到邓紫歆的手指用力地掐进她的手腕，那尖锐的痛感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那是两人从小玩到大的暗号：别出声。
侧幕的缝隙里漏进一线冷白的光，如同一把银色的利刃，正落在开发公司男人的后颈，那光映照出他后颈上细微的汗珠。
他的工装服沾着细碎的木屑，在灯光下闪烁着，右手握着的手电筒光柱在木箱上反复扫过，像条吐信的蛇，那光柱扫过的地方，仿佛有丝丝寒意蔓延开来。
武芷晴躲在道具箱里，膝盖不小心重重地撞在箱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陈颀琳立刻用掌心紧紧捂住她的嘴，两人急促的呼吸在狭小空间里交叠成密集的鼓点，仿佛要冲破这封闭的空间。
"奇怪，门锁没坏。"男人的声音沉闷地闷在旧礼堂的穹顶下，在空旷的礼堂里回荡着，"老张，你确定图纸上标这儿有东西？"
另一个更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不确定："上头说三十年前老校长在旧礼堂埋过东西，说是和时间胶囊有关。"
舒冰冰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那瞬间的停顿让她感觉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时间胶囊——这正是她们找了三个月的秘密！
她能感觉到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冰冷地硌着大腿，手指悄悄勾住喷雾按钮，指尖微微颤抖着。
余光瞥见梁婧遥正把章昕玥的笔记本往怀里拢，封皮上密密麻麻的线索笔记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那些笔记仿佛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得了，明早带工具来撬。"工装鞋的主人用力踢了踢木箱，那声音在礼堂里回荡，"这破锁，一钳子的事儿。"
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那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被黑暗吞噬。
邓紫歆的手指最先松开，她抹了把额角的冷汗，那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轻声说："走了？"
"再等等。"舒冰冰按住她的肩膀，侧耳听了半分钟，首到旧礼堂外的蝉鸣重新涨起来，那蝉鸣声如同潮水般涌来，才打了个手势。
六个女孩像被松开的弹簧，依次从藏身处钻出来——武芷晴的发卡歪在耳后，那发卡的一角刮到了她的脸颊，微微刺痛；陈颀琳的手电筒掉在道具箱里，发出“哐当”一声；梁婧遥的钥匙串在掌心攥出红印，那红印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紧张；章昕玥的笔记本不知何时多了道折痕，那折痕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那木箱..."邓紫歆的声音发颤，却还是第一个走到箱子前。
箱盖上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青幽的光，那光透着一丝神秘，正是地图上标记的三角形。
舒冰冰摸出从教室工具箱顺来的小锤子，轻轻敲了两下锁眼，锈渣簌簌地掉在她鞋尖，那锈渣如同细小的粉末，在月光下闪烁。
"咔嗒。"锁扣弹开的瞬间，六个人同时屏住呼吸，那寂静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木箱里铺着层褪色的红绸，那红绸的颜色如同陈旧的记忆，中央躺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盒身雕着缠枝莲纹，那花纹精致而又神秘，边角包着的铜片己经发黑，却擦得锃亮，显然有人定期打理。
"这...比青铜盒还精致。"章昕玥的笔在笔记本上戳出个洞，那声音清脆而又突兀，"会不会是..."
"嘘！"陈颀琳突然竖起手指。
脚步声，比刚才更轻，却更清晰，那脚步声如同鬼魅般悄然靠近。
这次不是工装鞋的硬底，是运动鞋踩过落叶的细碎声响，那声音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
舒冰冰的防狼喷雾"咔"地弹出保险，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邓紫歆抄起书包里的扳手，梁婧遥把小木盒往怀里一拢——可下一秒，熟悉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谁在里面？
我是张明！"
张明？
舒冰冰脑子"嗡"地一响，那声音如同炸雷在脑海中炸开。
那是隔壁班的纪律委员，每天晚自习后都会绕校园巡逻。
上周她们夜探杨树林时，他还举着强光手电把她们赶回了教室。
"怎么办？"武芷晴的指甲用力掐进陈颀琳手背，那痛感让陈颀琳皱了皱眉，"他要是看见我们..."
"藏起来！"舒冰冰当机立断。
梁婧遥把小木盒塞进章昕玥的笔记本夹层，邓紫歆用红绸裹住木箱锁扣，陈颀琳踢来块破布盖住箱盖——门"吱呀"被推开时，六个女孩己经背对着站成一排，像被抓包的小学生，她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你们怎么在这儿？"张明的手电筒扫过她们发白的校服，那光线如同冰冷的目光，"十点后禁止留校不知道吗？"
"我们...找东西。"舒冰冰硬着头皮往前一步，心中纠结着这个借口是否能骗过张明，"陈颀琳的校牌丢了，她说可能掉旧礼堂了。"
陈颀琳立刻配合地摸口袋，心里也有些忐忑，不知道张明是否会相信："对！
刚才找杨树林的时候还在，现在不见了。"
张明的目光落在她们脚边的木箱上："那箱子怎么开着？"
"可能...之前就坏了。"邓紫歆挤到前面，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权衡着该如何解释，"我们刚进来就看见这样，正想关上呢。"她边说边推木箱盖，金属铰链发出刺耳的响，那声音如同尖锐的警报。
张明皱着眉打量她们："都十点半了，赶紧回宿舍。
要是被宿管发现..."
"知道了知道了！"章昕玥拽着武芷晴往门口走，梁婧遥故意落后半步，把小木盒的重量在笔记本里又按了按，仿佛在确认它是否还在。
等六个人挤出门时，张明还站在原地盯着木箱，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道突然竖起的墙，那影子仿佛挡住了她们探寻秘密的道路。
宿舍的台灯调到最暗，那昏黄的灯光如同微弱的希望，六个脑袋凑在舒冰冰的床沿。
章昕玥小心翼翼抽出笔记本夹层里的小木盒，木头上的莲纹在暖光下泛着蜜色，那蜜色的光芒如同温暖的诱惑。
邓紫歆的手指悬在盒盖上，问："谁开？"
"我。"舒冰冰深吸口气。
盒盖掀开的瞬间，霉味混着淡淡檀木味刺鼻地涌出来，那味道如同陈旧的时光，里面躺着封泛黄的信，信纸边缘打着卷，还有枚钥匙，铜质的，齿痕像片不对称的银杏叶，那钥匙在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致后来的孩子们。"舒冰冰念出信首，"如果你们打开这个盒子，说明时间胶囊的线索还在延续。
这把钥匙能打开学校最重要的秘密，但它藏在历史的长河里。
记住：真正的时间，不在钟表上。"
"历史的长河？"武芷晴盯着钥匙上的绿锈，那绿锈如同岁月的痕迹，"学校的历史？"
"图书馆有校史资料。"章昕玥的笔又动起来，"上周李老师让我整理旧报纸，三楼最里面的书架有本《建校三十年纪念册》。"
"今晚就去。"舒冰冰把钥匙攥进手心，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血管，那凉意让她打了个寒颤，"要是等开发公司的人先找到..."
"他们明早才会来旧礼堂。"梁婧遥看了眼手机，"现在十一点，保安十二点换班，我们有一个小时。"
夜风吹得宿舍窗户哐当响，那声音如同黑暗中的咆哮，六个女孩把信和钥匙重新收好，邓紫歆往书包里塞了包薄荷糖（说是提神，其实武芷晴一紧张就爱吃），陈颀琳检查着手电筒电量，章昕玥把笔记本揣进最里层口袋。
当她们贴着墙根穿过操场时，月亮正从教学楼后爬上来，清冷的月光洒在她们身上，夜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吹动着她们的发丝，把她们的影子叠成一团，像朵努力往光里钻的云。
图书馆的电子门锁"滴"地开了，那声音清脆而又响亮。
章昕玥举着从李老师那儿"借"的门卡（她说是帮忙整理资料时顺的），光束扫过三楼最里侧的书架，灰尘在光柱里如同小精灵般跳舞，《建校三十年纪念册》躺在最上层，封皮上的"1993"被蹭掉了半块。
"找到了！"邓紫歆刚要抽书，章昕玥突然按住她的手："等等。"她翻到目录最后一页，一张泛黄的纸条"刷"地掉出来，字迹是钢笔写的，有些地方被水晕开了："在历史的长河中，寻找时间的印记。"
六个人的呼吸同时顿住。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很响，像无数个小闹钟在提醒：有些秘密，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