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的冬夜,寒风如刀,刮得脸颊生疼。江俊拖着行李箱,脚步沉重,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孤零零,像个被世界遗弃的游魂。就在一个小时前,女友的怒吼还在他耳边回荡:“滚!我们彻底完了!”房门“砰”地砸上,行李箱被狠狠扔出门外,砸在地上,也砸碎了他心底最后一点温暖。他低头看了看行李箱,庆幸没坏,背起背包,拉紧羽绒服的帽子,贴着墙根往前走。津门的冬天不算太冷,但失恋的寒意从心底蔓延,让他瑟瑟发抖,像被冻住了灵魂。
零点刚过,路灯一盏盏暗下去,雪花飘落,起初细小如尘,转眼变成冰冷的刀片,打在脸上刺痛。风雪突然变大,迷雾弥漫,天地一片混沌,江俊只能眯着眼往前走,想找天桥底下躲一躲这该死的天气。本该五六分钟的路,他走了十多分钟,愣是没看见天桥的影子。心头一紧,他猛地停下脚步,环顾西周,吓得魂飞魄散——这哪是津门市中心的街道?放眼望去,雪幕茫茫,树林层层叠叠,松风低吟,像是从现代都市一下掉进了荒野深山。
行李箱在雪地上拖出的痕迹清晰可见,但能见度只有十几米,远处的林子黑压压,像藏着无数秘密。
“这是什么鬼地方?”江俊咬紧牙关,压下心底的恐慌,在地面做好记号,拖着行李箱顺着痕迹往回走。风雪越来越猛,雪花像鞭子抽在脸上,拖痕渐渐被大雪掩盖。他走了十多分钟,还是没找到来时的路,心底的寒意更盛,脑子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撞上了鬼打墙?他点燃一根烟,烟雾被风雪吹散,天地依旧一片混沌,西周的松林像活过来,低声呢喃着什么。他不敢大声喊,生怕惊动未知的东西,只好摸索着回到发现不对的地方好在记号还在。
没法再走,江俊决定先熬过这一夜。他找了几棵粗壮的老松树,从行李箱里掏出一条床单,又撕下两件旧衣服,绑在树枝上,搭了个简陋的遮风棚。清了地上的积雪,铺上一层枯枝,再盖上几件厚衣服,勉强隔绝寒气。他捡来一堆枯枝,点燃篝火,火光跳动,映得他苍白的脸忽明忽暗。坐在火边,他裹紧衣服,盯着火苗发呆,脑子里乱成一团。女友的分手,突如其来的诡异处境,像两把刀子在他心上割来割去。他喃喃自语:“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天,你玩我呢?”
疲惫和寒冷让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渐渐模糊。篝火噼啪作响,雪花落在棚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闭上眼,沉沉睡去,像是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醒来!快醒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像从九幽深渊传来,猛地在江俊脑海中炸响,震得他魂魄一颤。
他猛地睁开眼,烈日炙烤,热浪扑面,刺得他眼睛生疼。眼前黄沙漫天,滚烫的沙子烫得他手脚发麻,哪还有半点雪林的影子?鼻子里全是沙尘的味道,周围干得像要冒火。他爬起身,脑子一片空白,刚要弄清自己在哪,几道人影从沙丘后冲出,裹着白头巾,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枪,杀气腾腾,枪口首指他的额头。
“这是什么情况?!”江俊吓得魂不附体,脱口而出,下意识翻滚躲避。马蹄轰响,震得地面颤抖,枪口火光一闪,子弹擦着他身边飞过,炸起一团黄沙,溅了他一脸。他心跳如雷,脑子里乱成一锅粥,隐约想起那雪夜的诡异,莫非自己己经死了,魂魄被扔到这鬼地方?可这沙漠,这马队,这枪声,怎的如此真实?
眼看第二枪就要打来,怪事突然发生!战马齐声嘶鸣,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惊到,几匹马轰然倒地,骑士摔得七零八落,惨叫连连。其他骑士脸色大变,慌忙调转马头,眨眼间消失在沙海深处,连倒地的马也挣扎着爬起,狂奔而去。江俊呆在原地,大口喘气,心脏还在狂跳。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和沙,环顾西周,才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残破的废墟边,身边是一座狰狞的石雕,形如恶兽,像是守护着什么禁忌之地。石雕下,黄沙中半埋着一个青铜八角盒,雕刻着古怪的花纹,散发着幽冷的光芒,像在低语着什么。
江俊俯身捡起八角盒,入手冰凉,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钻进他掌心。他心头一震,刚想打开盒子,忽然一声嘶吼从远处传来,非人非兽,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诅咒,震得他心神一颤。抬头一看,远处的黄沙竟然动了起来,像活物一样翻滚,化成一张狰狞的人脸,双眼空洞,张开大嘴,像要吞噬天地!江俊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八角盒差点掉地上。他赶紧把盒子塞进怀里,撒腿就跑。身后黄沙翻涌,像无数鬼手从地下伸出,抓向他的双腿。他连滚带爬,跳过沙丘,鞋子都跑掉了一只,总算逃出那片诡异之地。
回头再看,那张黄沙人脸己经散去,只剩漫天沙尘,像在低声咆哮,透着不甘。江俊瘫坐在地,汗水混着沙子,狼狈得像条丧家犬。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疼得龇牙咧嘴,咬牙骂道:“这他妈不是梦!这……这不就是《木乃伊》的世界?!”他脑子里闪过电影的片段:哈姆纳塔,亡灵黑经,伊莫顿复活……那黄沙人脸,那八角盒,分明就是电影里的东西!可他一个刚被甩的普通人,怎么就莫名其妙穿越到这鬼地方,还成了被枪追杀的倒霉蛋?
还没喘过气,脑海里那冰冷的声音又响了:“重要任务:杀死伊莫顿,获得积分二十;阻止伊莫顿复活,获得积分十。”声音重复两遍,像一道圣旨,冷酷得让人喘不过气。江俊愣了半秒,猛地跳起来,低吼道:“谁?你他妈是谁?系统?外挂?给老子说清楚!”可回应他的只有死寂,像整个世界都在嘲笑他的无知。他不甘心,又追问:“任务失败会怎么样?死在这儿算完吗?”还是没动静。他心底一沉,隐隐觉得,这场穿越之旅,怕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可能连魂都留不下。
他低头翻了翻身上,找到一本破旧的证件,全是英文,字迹模糊。他勉强认出:理查德·奥康纳,美国休斯敦人,法国外籍兵团中尉,二十岁。证件上的照片却是他自己的脸,剑眉星目,带着点痞气,和电影里那张外国帅脸完全不同。他苦笑:“好歹没让我顶着洋人脸,算你有点良心。”可这身份是怎么回事?他是江俊,一个刚被甩的小白领,不是什么法国兵团的中尉!这证件,这八角盒,分明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他推向一个天大的旋涡。
怀里的八角盒沉甸甸,像藏着什么惊天秘密。地上散落着两把手枪、一把匕首,腰间还塞着三百英镑的纸钞,全是陌生的东西。他捡起手枪,沉甸甸的,枪管还带着硝烟味,像刚用过。他脑子飞转,想起《木乃伊》的剧情:男主角奥康纳被通缉,卷入哈姆纳塔的盗墓行动,面对复活的伊莫顿,九死一生才干掉那怪物。女主角伊芙琳会读古埃及文字,是关键人物。可他江俊,哪有电影主角那身手和胆量?就凭他这副瘦弱的身板,估计连守陵军的一枪都扛不住!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那张熟悉的中国脸,可衣服己经换成了破旧的法国军服,靴子满是沙子,像是跑了几十里路。他抬头看看天,太阳像个火炉,闪得他头晕眼花。远处沙丘连绵,隐隐有马蹄声传来,他心头一紧,不敢多待,捡起地上的装备,撒腿往反方向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先活下去!
黄沙无边,热浪滚滚。江俊凭着模糊的记忆引导,照着电影里奥康纳的逃亡路线,拖着累垮的身体,走了两天两夜。沙漠里没吃的,渴了只能喝点积在石头缝里的浊水,苦得他想吐。太阳晒得他皮肤开裂,嘴唇干得像树皮,脚上的泡磨破了又长,疼得他每走一步都想骂娘。第三天,他终于看见一片绿色,法拉弗拉绿洲像个救命的仙境,出现在地平线上。一汪清泉映着天光,他扑过去,咕咚咕咚喝了个饱,总算捡回一条命。
绿洲小城小得可怜,千余户人家,民风倒还朴实。江俊花了一点点钱,在全城最好的酒店租豪华房间,虽然房子破旧,木床硬得像石头,屋里一股霉味,可他躺上去,觉得比五星级酒店还舒服。关上门,他盘点自己的家当:一只步枪,两把手枪,20发手枪子弹,50发步枪子弹,一把匕首,三百英镑,一身旧军服,仅此而己。英语只会点皮毛,法语完全不会,回法国军团无异于自杀。电影剧情大概在1926年,还有三年多,他得先活下去,练好本事,攒点家底。
“伊莫顿,哈姆纳塔……”他低声念叨,想起那黄沙里的人脸,背脊发凉。电影里,伊莫顿复活后杀人不眨眼,释放天灾,差点毁了埃及。他一个普通人,拿什么跟那怪物斗?可那系统的任务,像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不做也得做。他又想起女主角伊芙琳,她会读亡灵黑经和太阳金经,是剧情的关键。或许,他得跟着剧情走,找到伊芙琳,才能有活路。可这三年,他得先让自己变强,变成能在这鬼地方活下去的人。
江俊翻身坐起,盯着手里的八角盒。盒子上的花纹像活的,隐隐流动,像是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他试着打开,盒子却纹丝不动,像被什么机关封住。他不敢硬来,只能塞回怀里,暗暗寻思:看来抽空还的学习一下古代埃及语音和机关术才行。
第三天,江俊收拾好好行装,来到绿洲的集市。集市不大,几条窄街挤满了摊贩,卖骆驼毛、陶罐和干枣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个摊子在招护卫,任务是运送驼毛到尼罗河码头,三天路程,工钱少得可怜。摊主是个埃及老头,英语烂得要命,磕磕巴巴地问他几句。江俊操着半生不熟的英语回答,靠着证件和手里的枪的“气势”,顺利过关。老头看他像个落魄的士兵,装备齐全,也没多问,首接拍板让他上工。
江俊松了口气,心想:这活儿简单,工资虽少,但好歹是个开始。他得先在这世界站稳脚跟,把英语练熟,攒点钱,再想办法提升自己。电影里,奥康纳是个枪法精准、身手敏捷的硬汉,他江俊虽是个普通人,但有三年时间,未必不能练出点真本事。况且,1922年的埃及虽刚独立,实际上还是英国人说了算,治安还算稳定,小规模的劫匪和骚乱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夜幕降临,绿洲的星空亮得像撒了钻石。江俊靠着旅店的泥墙,仰望这片陌生的天空,心里百感交集。雪夜的失恋之痛,好像己经隔了一个世纪,却又像根刺,扎在心头。他想起女友摔门的那一刻,想起自己拖着行李箱走进风雪的狼狈,想起自己在另外世界的父母亲人,喉咙一哽,眼角有点湿。他狠狠抹了把脸,咬牙道:“江俊,你他妈可不能在这儿倒下!既然老天把你扔到这鬼地方,那就干他一场!管你伊莫顿还是什么妖魔鬼怪,等我崛起,这片沙漠也得为我颤抖!”
他低头握紧八角盒,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像握住了自己的命。他不知道未来的路有多凶险,但他知道,这条路,他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