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战索姆河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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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七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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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在一战索姆河战场
作者:
老张5592
本章字数:
4700
更新时间:
2025-06-03

01

晨雾裹挟着未散的硝烟,在战壕上方织出灰白色的纱幔。施特劳斯上尉的佩剑挑起半幅浸透露水的白布,剑尖在法军地图上洇开墨渍:“当太阳升至教堂尖顶高度时,以最先踏上焦土的军旗为胜者。”

法军中尉让·杜邦的勒贝尔步枪枪托重重砸在弹药箱上,震落几枚锈蚀的毛瑟弹壳:“若是我方侦察兵先到呢?”

“那就请诸位光临威廉街战俘营,“施特劳斯用剑刃划开压缩饼干的锡纸,“地窖里还有半桶1870年的玛歌酒庄藏品。”

冯岩的指腹在炮队镜调焦轮上,保定军校的测绘知识突然刺痛神经——德军地图坐标系的子午线收敛角偏差正将法军引入陷阱。他刚要开口,一发偏离弹道的150毫米榴弹在八十米外炸开,气浪掀翻了临时搭设的观测台。

七具躯体本能地滚向掩体西侧,德军炮兵日志与法军密码本在泥浆中交叠。汉斯的手肘压住路易·莫雷尔的炮兵观测手册,法军少尉的军靴卡进施特劳斯的武装带扣环。冯岩在混乱中嗅到两种截然不同的火药味——德制无烟药与法军苦味酸炸药的死亡气息。

“修正诸元!”施特劳斯率先挣开人堆,染血的丝绸衬衣下摆勾住了法军电话线,“东南风每秒西米,湿度67%。”

让·杜邦扯断缠在观测镜上的德军电缆:“弹着点偏差超二百米,你们炮兵参谋该上军事法庭!”

两人的争吵被冯岩的测绘尺打断。青铜游标卡尺精准卡在弹坑边缘:“入射角32度,弹体旋转导致的马格努斯效应偏差。”他蘸着泥水在弹药箱表面列出的公式,让两位军官同时陷入沉默——这是慕尼黑军校炮兵科今年刚更新的弹道算法。

皮埃尔·吉拉德突然掏出镀银怀表,表面珐琅彩绘的巴黎圣母院在晨光中泛着诡谲的虹彩:“距日出还有十七分钟,先生们该停止卖弄学问了。”

防炮洞深处传来木板断裂的脆响,汉斯用肩膀抵住倾斜的承重柱,脖颈青筋暴起如老树的虬根。冯岩抽出工兵铲插入裂缝,乌兹钢铲刃与橡木梁咬合时发出的吱呀声,让他想起保定军校力学课上榫卯结构的承重测试。

“用Z型支撑!”冯岩的德语指令与法军手册的工程图解在路易·莫雷尔脑中重叠。这个巴黎综合理工学院毕业生,此刻正目睹东方智慧与西方科学的奇异交融——三根交叉的钢轨在冯岩手中化作斜撑桁架,将塌方时间推迟了至少西小时。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七具望远镜同时对准地平线。施特劳斯的蔡司镜片里,巴伐利亚第11骑兵团的三角旗正在弹坑间飘摇;让·杜邦的法国镜筒中,阿尔及利亚殖民军团的弯刀徽章在硝烟里若隐若现。

“平局。”冯岩的怀表表盖弹开,保定军校的铜质校徽在晨光中闪烁,“或者该说,都是输家。”

两柄刺刀同时刺入焦土,刀刃交叠处迸出火星。汉斯突然放声大笑,将最后半块黑面包掰成七份。这个巴伐利亚农民的儿子,此刻正用布满老茧的手指执行最荒诞的和平仪式——在索姆河的尸骸之上,在文明崩塌的黎明时分。

02

冯岩的指节抵住炮队镜的调焦轮,青铜刻度盘的冷意透过皮革手套渗入骨髓。晨雾中浮动的猩红色斑点逐渐凝聚成三列横队——头戴圆顶钢盔的英军士兵踏着军鼓节奏,李-恩菲尔德步枪的刺刀丛林在薄雾中闪烁寒光。

“方位角27-05,标尺七百。”他沙哑的报数声混入机枪预热的水冷声里。施特劳斯上尉的佩剑尖在地图上游移,剑柄蓝宝石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MG08机枪阵地“的标记上。

“他们在复刻滑铁卢战役吗?”法军观测员路易·莫雷尔的法语带着颤音,望远镜里映出英军少校锃亮的马靴——那双靴子正踩过被炮火犁松的焦土,靴钉扎进半截德军钢盔的裂缝。

七百米标线处的铁丝网突然迸发火星。冯岩的瞳孔骤然收缩,保定军校的《弹道学讲义》第143页在脑中自动翻开——马克沁机枪的超越射击弧线即将抵达顶点。他下意识按住施特劳斯正要挥动信号旗的手腕:“再等三秒!”

第一波子弹群掠过英军头顶时,晨雾被搅出螺旋状的涡流。冯岩的怀表秒针划过罗马数字Ⅻ,致命的钢铁之雨开始垂首坠落。望远镜里,猩红色军服绽开诡异的血花阵列,仿佛有支无形画笔在绘制死神的花名册。

“上帝啊……“汉斯手中的弹药箱轰然坠地。这个巴伐利亚老兵见过凡尔登的绞肉机,却仍被眼前的屠杀美学惊退半步——英军少校保持着指挥刀前指的姿势缓缓跪倒,胸前的铜制怀表链在弹雨中崩断,婴儿照片随着表盘碎片一同没入血沼。

“标尺六百五!”施特劳斯上尉的吼叫惊醒众人。冯岩的测绘尺在硝烟中划出修正轨迹,他注意到最前排英军绑腿的颜色异常——深褐色的污渍不是泥土,而是昨日阵亡者的凝血。

少年号手的躯体在空中解体的瞬间,黄铜军号折射出朝阳的金芒。冯岩的胃部剧烈痉挛,喉头泛起天津租界咖啡馆的拿铁滋味——那个总爱在杯沿插柠檬片的英国领事儿子,与眼前炸成碎肉的鼓手竟是同龄。

“左翼铁丝网缺口!”路易·莫雷尔的惊呼撕破枪声。六名英军正扛着折叠梯冲向死亡陷阱,镀锌钢梯在晨光中闪动,恍如中世纪骑士的云梯。冯岩的铅笔尖戳破地图,墨渍在“无人区“标记上晕染开来——他三天前刚用测绘仪确认过,那里埋着五百枚S型地雷。

当人体碎片混着钢片冲天而起时,施特劳斯上尉的丝绸衬衣领突然被攥紧。法军中尉让·杜邦布满血丝的眼睛近在咫尺:“你们这些容克屠夫!”贵族后裔的拳头悬在半空,却迟迟未落下——八百米外,苏格兰风笛手的格子裙飘落在铁丝网上,像面被血浸透的氏族旗帜。

冯岩的炮兵测绘日志从指间滑落,纸页在硝烟中翻飞如白鸽。他忽然看清某个弹坑边缘的几何形状——那正是自己三天前计算的150毫米榴弹炮着弹模型,误差不超过两米。现代军事知识催生的死亡艺术,此刻正在吞噬维多利亚时代的骑士精神。

“第三波!”汉斯的哀嚎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响。新一批英军踏着血肉沼泽继续前进,锃亮的皮靴陷入被脏器润滑的焦土,整齐的队列终于扭曲成濒死蠕动的长蛇。冯岩的视网膜上烙满破碎的番号牌,那些镀镍钢牌在弹雨中叮当作响,奏响工业时代最残酷的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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