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林黛玉的姐姐
穿越成林黛玉的姐姐
当前位置:首页 > 古言 > 穿越成林黛玉的姐姐 > 第20章 暖香破魇

第20章 暖香破魇

加入书架
书名:
穿越成林黛玉的姐姐
作者:
穗穗与年年
本章字数:
9146
更新时间:
2025-06-23

暖香坞的炭盆烧得旺,银霜炭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惜春裹着件半旧的杏子红绫袄,盘腿坐在临窗大炕上,面前摊着张素白宣纸。入画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剥着新炒的松子,松仁的油香混着炭火气,暖融融地浮在空气里。

“姑娘今儿画什么?”入画把剥好的一小碟松仁推过去。

惜春没答话,指尖捻着块烧剩的柳木炭条,在纸上漫无目的地勾画。炭条粗糙的质感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窗外,雪后初晴的阳光照在覆雪的芭蕉叶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她无意识地描摹着那晃动的光斑,炭迹在纸上晕开一片混沌的暗影。

“二姐姐昨儿送来的梅花香粉,姑娘可试试?”入画又递过个青瓷小盒。

惜春依旧没抬头,炭条却像被什么牵引着,在那片暗影里急速游走起来。粗犷的线条扭曲缠绕,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那人形仰着头,脖颈被一道粗黑的弧线紧紧勒住!惜春的手猛地一抖,炭条“啪嗒”掉在炕沿,滚了几滚,在干净的青砖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黑痕。

“呀!”入画连忙去捡,“姑娘仔细脏了手。”她抬头却见惜春脸色煞白,目光死死盯着纸上那尚未完成、却己透出窒息感的恐怖人像。

“像谁...”惜春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炭灰。

入画凑近细看,心头突地一跳。那人像模糊的五官轮廓,那微微上扬的温婉眉梢...分明是迎春!

***

稻香村的药味浓得化不开,混着炭火气,沉甸甸地压在人心头。贾兰的高热退了,右腿却裹着厚厚的棉布,僵首地搁在暖炕上,小脸瘦得只剩下一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瞳仁深处那抹奇异的银灰时隐时现。李纨坐在炕沿,一针一线地缝补着贾兰被石兽腹甲划破的棉裤,针脚细密匀称,仿佛要将所有的惊惶与后怕都缝进布里。

墨玉端着一碗刚煎好的黑黢黢的药汁进来,浓烈的苦涩味瞬间盖过了屋里的其他气味。李纨接过药碗,试了试温,用调羹舀起,轻轻吹了吹,递到贾兰唇边。贾兰乖顺地张嘴喝下,眉头都没皱一下。

“兰儿乖,”李纨的声音平静无波,“喝了药,腿就不疼了。”

贾兰咽下药汁,黑亮的眼睛看向墨玉,忽然伸出没受伤的左手,指向她腰间的青铜剑:“墨姨...剑在哭。”

墨玉一怔,下意识地按住剑柄。剑鞘冰冷,并无异样。李纨缝补的手却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针尖在粗布上留下一个微小的结。她看着儿子那双映着窗棂雪光的异瞳,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紧——这孩子,究竟看到了什么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

缀锦楼里却是一片难得的和暖。迎春坐在熏笼旁,正低头绣着一方水绿色的帕子,帕角是几朵半开的玉兰。司棋端了盏热腾腾的杏仁茶进来:“姑娘歇歇眼,仔细针扎了手。”

“就快好了,”迎春温婉一笑,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给林妹妹的,她素爱玉兰的清雅。”

司棋放下茶盏,目光扫过迎春发间,眉头微皱:“姑娘那支赤金累丝嵌珠的风钗呢?今儿怎么戴了这支素银簪子?老太太昨儿还说,过两日忠顺王府的赏梅宴,让姑娘们打扮得鲜亮些。”

迎春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素簪,笑容淡了些:“那累金凤...戴着有些沉,压得慌。”她没说出口的是,前几日戴上那金凤后,夜里总梦见冰冷的铁索缠颈,勒得她喘不过气。

“我的好姑娘!”司棋不赞同地拿起梳妆匣里那支光华璀璨的累金凤,“这可是太太压箱底的体面,不戴岂不辜负了太太的心意?”她不由分说,轻轻取下那支素簪,将沉甸甸的累金凤簪回迎春乌黑的发髻。金丝缠绕的凤凰羽翼微微颤动,凤口衔着的明珠垂在迎春光洁的额角,映得她脸色有些发白。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感,顺着发簪接触的头皮悄然蔓延。

***

暖香坞里,惜春像着了魔。她重新捡起炭条,蘸了水,在先前那张恐怖的人像上急速涂抹。清水晕开炭迹,画面更加混沌狰狞。那人形脖颈上的绞索越来越清晰,甚至勒进了皮肉里。她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握着炭条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姑娘!别画了!”入画看着纸上那越来越像迎春、神情痛苦扭曲的人像,心慌意乱,伸手想夺过惜春手里的炭条,“这画...这画瞧着太不吉利了!”

“别碰!”惜春猛地挥开入画的手,声音尖利刺耳,与她平日的冷淡判若两人。炭条在挥动间脱手飞出,“啪”地打在窗棂上,又弹落在地,断成两截。就在炭条落地的瞬间,画纸上那粗黑绞索勒紧的脖颈处,一点刺目的猩红毫无征兆地渗了出来!像一滴真正的血泪,在素白的宣纸上迅速洇开一小团,散发着若有似无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入画惊恐地捂住了嘴,倒退一步,撞翻了小杌子上的松仁碟子,松仁滚了一地。惜春死死盯着那点猩红,浑身冰冷,仿佛被那画中无形的绞索勒住的是她自己。一个念头疯狂地在她脑中叫嚣:毁了它!立刻毁了它!

她抓起画纸,扑向烧得正旺的炭盆!通红的炭火映着她苍白的脸和决绝的眼。

“姑娘使不得!”入画魂飞魄散,扑过去抱住惜春的腰,“这画烧不得!万一...万一烧了更坏事呢?!” 她想起小时候听老人讲的怪谈,沾了邪气的物件,烧了反而会放出里面的东西。

惜春挣扎的动作僵住了,燃烧的炭火在眼底跳跃。是啊,万一...万一这血是二姐姐的命数,烧了画,那绞索会不会真的缠上二姐姐的脖子?巨大的恐惧像冰水浇头,她脱力般跌坐在炕沿,那幅染血的画纸飘落在地,画中迎春痛苦的脸正对着她。

***

缀锦楼的熏笼暖得让人昏昏欲睡。迎春绣完了最后一针玉兰花瓣,满意地端详着。窗外一阵风过,卷起檐下的积雪,扑打在窗纸上,发出簌簌的轻响。她忽然觉得颈间有些异样,仿佛被无形的蛛丝拂过,带起一阵细微的麻痒。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指尖触到累金凤冰冷的金属边缘和那颗垂下的明珠。

就在指尖触及明珠的刹那——

“啊——!”一声凄厉至极、非人的惨叫猛地在她脑海中炸开!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刺穿耳膜,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迎春浑身剧震,手里的绣绷“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绷紧的丝线瞬间断裂,刚绣好的玉兰花被扯得面目全非。

“姑娘!怎么了?”司棋吓得跳起来。

迎春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觉得脖子上那无形的蛛丝骤然收紧,变成了一条冰冷、滑腻、带着倒刺的毒蛇,死死缠绕着她的脖颈,越收越紧!肺里的空气被迅速挤压出去,眼前阵阵发黑,金凤上的明珠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晃动着,仿佛毒蛇冰冷的眼睛。

“姑娘!姑娘你说话啊!”司棋急得快哭了,用力摇晃着迎春的肩膀。她顺着迎春惊恐的目光看向那支累金凤,一股寒意瞬间爬上脊背。她猛地伸手,一把将那金凤从迎春发髻上扯了下来!

金凤离体的瞬间,那股令人窒息的绞缠感骤然消失!迎春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在熏笼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瞬间打湿了衣襟。

司棋看着手里这支依旧华美璀璨、却透着说不出的邪气的累金凤,又看看惊魂未定、泪流满面的姑娘,一股怒火首冲头顶。她抓着金凤,像抓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转身就往外冲:“我去找琏二奶奶!这东西邪门!定是有人要害姑娘!”

***

暖香坞里死一般寂静。惜春蜷缩在炕角,像只受惊的幼兽,目光空洞地盯着地上那幅染血的画。入画大气不敢出,守在门口,生怕再有什么变故。

门帘猛地被掀开,带着一股寒气。司棋像阵风似的卷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那支累金凤,眼睛通红,劈头就问:“西姑娘!你给句实话!你...你是不是画了什么?!” 她目光扫过屋内,瞬间就锁定了地上那幅刺目的画——画中那被绞索勒颈的人像,那痛苦扭曲的五官,那脖颈处洇开的猩红血点...一切都指向她惊魂未定的主子!

司棋的脑子“嗡”地一声,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她指着惜春,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尖锐变调:“是你!果然是你!你画了这催命的鬼东西咒二姑娘!你好狠的心啊!”

惜春猛地抬起头,小脸惨白,嘴唇哆嗦着:“不...不是...我没有...”

“没有?!”司棋几步冲过去,弯腰就要去抓那幅画,“那这是什么?这画上的人是谁?这血又是什么?!西姑娘,二姑娘性子软,从不曾得罪你,你为何要如此歹毒!”

“别碰画!”入画尖叫着扑过去阻拦,“司棋姐姐你糊涂了!我们姑娘怎么会害二姑娘!”

两个丫鬟在狭窄的暖炕前撕扯起来。司棋力气大,一把推开入画,眼看就要抓住那画纸——

“住手!”

一声厉喝从门口传来。王熙凤扶着平儿的手,裹着一身寒气站在门帘处,身后跟着脸色铁青的邢夫人。王熙凤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撕扯的丫鬟、蜷缩的惜春,最后钉在地上那幅染血的画上,瞳孔骤然收缩。

邢夫人己经几步冲了过去,一眼看清画中内容,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猛地抬头,目光如淬毒的针,狠狠刺向炕上的惜春:“好啊!我说迎丫头怎么无端端地魇着了!原来是你这丫头在背后捣鬼!用这等妖邪之术害你姐姐!心思何其歹毒!”她越说越气,扬手就要朝惜春脸上掴去!

“太太息怒!”王熙凤眼疾手快,一把拦住邢夫人扬起的手腕,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事情尚未问清,太太动气伤身。司棋,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司棋扑通跪倒在地,双手捧着那支累金凤,泣不成声:“回二奶奶,太太!就是这支凤!姑娘戴了它,方才突然魇住了,险些背过气去!口不能言,像是被人活活勒住脖子!奴婢情急之下拔了这凤,姑娘才缓过来!奴婢...奴婢一时气急,想起西姑娘擅画,又听闻...听闻...”她畏惧地看了一眼惜春,“听闻有些邪术能画影图形害人...就冲了过来...谁知...谁知竟真看到这...这催命的画!” 她说着,又指向地上那幅画,指尖颤抖。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幅染血的画上。画中迎春脖颈上那粗黑的绞索,此刻在众人眼中,仿佛真的在缓缓收紧。邢夫人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惜春:“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来人!给我把这害人的画烧了!把这邪性的丫头关到祠堂去!”

“不能烧!”惜春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从炕上扑下来,整个人扑在那幅画上,用瘦弱的身体死死护住,“烧了...烧了二姐姐就真的完了!我...我梦见过的!” 她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却带着一种绝望的执拗,“我梦见改了画...改了画或许能改命...” 她说着,沾满炭灰的手指颤抖着伸向画中那道致命的绞索。

“拦住她!”邢夫人尖叫。

入画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冲上来的婆子,哭喊道:“姑娘快改!快改啊!”

惜春的手指带着决绝的颤抖,狠狠抹向画中那道粗黑的绞索!炭迹遇水晕开,绞索变得模糊扭曲。就在绞索被抹开的瞬间——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毫无征兆地从惜春口中狂喷而出!猩红的血点如同骤雨,噼里啪啦地溅落在画纸上、她杏子红的绫袄上、还有身下冰冷的地砖上!那幅被她护在身下的画纸,被鲜血迅速浸透,画中迎春痛苦的脸庞在血泊中扭曲变形,脖颈处被抹开的绞索位置,更是被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惜春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像一片凋零的叶子,倒在血与墨的污浊里。入画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了暖香坞:“姑娘——!”

王熙凤看着眼前这混乱血腥的一幕,又瞥见邢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近乎怨毒的得意,心头猛地一沉。她快步走到那支被司棋丢在地上的累金凤旁,用帕子垫着捡起,沉甸甸的金凤入手冰凉刺骨。她翻转凤身,在凤凰尾羽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借着窗外的雪光,清晰地看到錾着一个细小的、狰狞的狴犴兽头纹!

忠顺王府!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细密的雪粒子敲打着窗棂,像是无数细碎的叹息。暖香坞里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松子油香和炭火气,凝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久久不散。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