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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玲珑阁的碧色琉璃瓦,林墨玉的指尖按在门环青铜曼陀罗上。那雕花比她记忆中母亲的妆匣更精致,却在风雨中泛着陈旧的铜绿。身后的黛玉突然轻颤,鎏金镯撞在青石门槛上发出清响。
"姐姐,这香气..."黛玉捂住口鼻后退半步,檐角铜铃无风自动。
门内传来珠帘碰撞的脆响,苏九娘执灯而立。她穿着月白挑银线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素银钗,看着约莫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眉眼与画像中的贾敏竟有七分相似:"大姑娘来得比妾身预料的早了三日。"
林墨玉按住腰间青铜剑:"你早知道我们要来?"
"从薛宝蝉咽气那刻就在等。"苏九娘侧身让路,烛火在她眼尾投下细纹,"二姑娘的蓝血比预期更早觉醒,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阁内沉香氤氲,十二幅等身画像在纱幔后若隐若现。黛玉的鎏金镯突然发烫,第七幅画的鲛绡无风自落。画中薛姨娘怀抱婴孩立于梅树下,那孩子额间一点朱砂,与黛玉眼尾泪痣位置相同。
"这是...我?"黛玉指尖即将触到画布时,苏九娘突然擒住她手腕:"二姑娘慎碰,这画上的朱砂掺了噬心蛊。"
林墨玉的剑鞘横在两人之间:"你到底是谁?"
苏九娘低笑一声,袖中金算盘珠叮咚作响:"十一年前,我也曾这样问过敏姑娘。"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曼陀罗刺青下有道狰狞剑伤,"这伤,是替她挡刺客留下的。"
烛火爆开灯花,林墨玉看见那伤痕与地宫女尸的致命伤完全吻合。黛玉忽然指着第西幅画惊呼:"母亲!"画中贾敏的右手小指残缺,正与水晶棺中的女尸相映。
"当年刺客用的是鸳鸯剪。"苏九娘抚过腰间短刃,"敏姑娘为护襁褓中的二姑娘,生生被削去一指。"她突然逼近林墨玉,"大姑娘可知,为何你妹妹与母亲容貌毫无相似?"
窗外惊雷炸响,十二幅画像的眼角同时渗出血泪。黛玉的蓝血突然沸腾,鎏金镯裂成碎片。那些金箔在空中拼出当年产房场景:苏九娘抱着染血襁褓冲出火海,而真正的贾敏正被黑衣人拖向地宫。
"为什么..."林墨玉剑指苏九娘咽喉,"要让我们看到这些?"
"因为时辰到了。"苏九娘弹指击飞剑刃,露出腕间与黛玉一模一样的蓝纹,"第九代圣女归位时,太虚幻境自会开启。"她突然扯开黛玉的衣领,锁骨下曼陀罗胎记正泛着幽光。
暴雨裹着瓦片砸在青石板上,林墨玉将妹妹护在身后:"你也是圣女?"
"我是失败的第八代。"苏九娘扯开袖口,蓝纹己经蔓延至肘部,"当年贾母用我试药,害得敏姑娘不得不..."她突然噤声,袖中金针射灭烛火。
黑暗中有弩箭破窗而入。林墨玉旋身将黛玉扑倒,箭簇擦过她肩头钉在画框上。苏九娘的声音在箭雨中飘忽:"往西厢密室走!那里有你们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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