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宇南是谁?保安们都认得——那可是小段总的身边的特助,对于他们这些小虾米来说,那就是公司高层。
今儿个竟有人对着他大呼小叫?
苗小桐挂了电话抬眼,迎上几人见鬼般惊悚的眼神。
她冷眼扫过那三张震惊脸,从齿间挤出一句:“等会有人来处理。”
就走了!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敲出愤愤的节奏。
刚刚驶离的迈巴赫突然返回原地。
段一成面无表情地下了车,盯着那辆被砸破玻璃的卡宴,目光扫过西周——没看到苗小桐的身影,眉头紧紧蹙起。
苗小桐离开后,保安们哪敢将这辆卡宴晾在原地。
虽说这车比不上迈巴赫,但到底也是百万级豪车,再想起刚才那女人跟谢特助打电话时的语气,他们更不敢轻慢。
“监控调了吗?”谢宇南厉声问道。
“调、调监控?”年轻保安结巴了——这里本就不是停车位,难道不是车主违规在先?哪用得着查监控?
另一个三十出头的保安却没那么慌乱。
他仗着自己是姚正凡家保姆的小儿子,自觉高人一等,梗着脖子道:“调监控得先找姚副总批条。”
段一成脸色瞬间冷如冰窟:“开除你,不需要他批条。滚!”
他愣了下,脸色倏地变了,结巴道:“你……你敢开除我?”
“呵,听不懂人话?”谢宇南怒斥道:“让你滚!”
蠢货!这节骨眼上提什么姚副总?
没看见Boss眼底的阴鸷都快凝成冰锥了?
最终,是那位年纪稍长的保安去调了监控,压根没惊动姚正凡。
笑话,段家二少爷、云升集团小东家想查个监控,哪需要跟什么姚副总报备?
监控画面里,一个浑身裹着黑色皮衣,戴着头盔的摩托男在卡宴旁停了不到十秒,用破窗器精准击碎玻璃,探手抓走副驾驶的包和一个黄皮纸袋,动作利索得像受过专业训练。
段一成盯着屏幕上跳动的雪花点,眉峰拧成锋利的川字:“谢宇南,你派去跟着她的人呢?”
*
苗小桐去了趟公司,将手头工作一股脑交代给助理小马和新提拔的企划部经理。
自她升任公司副总后,便对原企划部进行了架构调整。
保留一部、二部编制,但经理职数缩减为一人,下设的部门负责人则改为组长职级。
交代完所有事项,她离开了公司。
打车回家的路上,她忽然意识到,从前好像对段一成真的不怎么上心。
以往他的绯闻,她不过一笑置之,在她心里激不起半点涟漪。
她甚至都没问过华筝是谁。
如今呢?
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她会心里泛酸,会本能的想去破坏,会想大声质问——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胸腔里像有只无形的手在反复攥紧,扯得呼吸都发疼。
她盯着手机通讯录里那个名字,拇指在拨号键上徘徊了数十次,每一秒都在和理智较劲。
想起刚才那两人一起离去的方向,甚至不受控的猜想,他们要去哪里?
是去哪家酒店开房吗?
指尖掐进掌心,苗小桐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可那些画面却愈发清晰,刺得眼底发烫。
车窗大敞着,九月的风裹着未褪的暑气扑面而来,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
她抬手拨弄,指腹蹭过耳后时,忽然触到一颗滚烫的水珠——原是被风揉红的眼角渗出了泪,连自己都未察觉。
今晚,她必须当面问问段一成,这华筝究竟是他什么人?
若那女人真是他藏在心底的白月光,她苗小桐绝不纠缠,明天就去扯离婚证,从此一别两宽。
然而,当苗小桐抵达金爵华府16号栋别墅时,屋内传来两个女人的谈笑声。
其中一道是刘嫂的嗓门:“华小姐往后可得常来呀,您住得近,几步路的事儿!”
华小姐?
华筝?
她不是和段一成在一起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苗小桐疑惑的皱了皱眉。
只听到,女人轻柔的声音响起:“住得近也不能常来,阿成该不高兴了。”
“哪能啊,他从前不也常去看您?”刘嫂的语气带着几分热络的八卦,“我可瞅明白了,段总心里头有您和小少爷呢。”
苗小桐只觉心脏重重一沉,像有块冰突然砸进胸腔。
段一成和她……
那个孩子真是段一成的?
没等华筝接话,刘嫂又絮叨起来:“自打您回国,段总就叫我去照顾您,又是添家具又是请阿姨的,这回还帮小政办好了幼儿园的入学手续。”
“您瞧瞧,哪回不是亲力亲为?”她忽然压低声音,“我看啊,段总对苗小姐铁定就图个新鲜……”
苗小桐没等刘婶把话说完,冷着脸一把推开大门,径首走了进去。
客厅里,靠近花园的弧形落地窗前,拐角沙发上,华筝正斜倚着靠垫,姿态柔媚。
她生得一张鹅蛋脸,眼尾微微上挑,唇色涂得比平日鲜艳,衬得肤色愈发雪白。
今日穿的深V开衩裙与往日素净风格迥异——领口呈深V型,白皙的肩颈与锁骨线条若隐若现,裙摆的开衩蜿蜒至大腿中部,随着她交叠双腿的动作,露出一截匀称的小腿。
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发尾微微卷起,原本柔和的面容多了几分慵懒的张力。
苗小桐忽然觉得陌生——原来这个看着低调随性的女人,也有这般撩人的模样。
“苗小姐。”华筝看到她似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淡定下来。
缓缓勾起唇角,绽出一抹温婉的笑意。
她一边笑着,一边用纤细的指尖轻轻抚平裙摆上的褶皱,动作轻柔而优雅,嘴里轻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刚从云升集团那边过来呢。听阿成说你们搬到金爵华府这儿啦,我就寻思着正好顺路,就过来看看。”
语气中无一不带着挑衅与炫耀。
苗小桐面无表情地冷眼睨着她:“顺路?”
尾音微微上挑,像冰棱子擦过玻璃。
华筝顿了下,指尖绞着裙摆,眼底慌乱一闪而过,表面却仍维持着柔和笑意:“是啊……我就住在前边沐风林墅,离这儿不过五分钟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