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可以不解释的。
一路被这么抱着,就算段一成不累,苗小桐也觉得颠得慌,迷迷糊糊醒了。
她懒得动,还勾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颈窝:“段一成,奶奶不会有事了。”
“嗯。”
“段一成,我们结婚吧,我爸没看到,我要让奶奶看到我穿婚纱的样子。”
段一成低头看她,她闭着眼歪在自己怀里,白净的小脸泛着红,长睫毛轻轻眨了下,投出淡淡的影。
樱桃嘴微嘟着,脸颊肉鼓鼓的,看着就想咬一口。
他也这么做了。
“哎呀,疼。”她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没睡醒的糯,“这是我的肉。”
“嗯,所以想咬,想吃了你。”
上了车,段一成没把人放下,就像抱小孩似的让她坐在腿上。
隔离板识趣地升了起来。
他吻上她的唇。
“唔——”
微微松开,温热的气息拂在她唇上,带着点戏谑的哑:“苗小桐,知道你老公多久没吃过肉了吗?”
苗小桐睁开眼,眸子水汪汪的,像迷路的小鹿般迷茫。
那模样勾得人心里发紧,指尖都泛了痒,只想把她按在怀里狠狠欺负。
他的眼神凝在她脸上,唇依旧贴着,两人气息缠成一团。
他低语:“苗小桐,结婚这事该男人来提。”
眼里藏着点细碎的湿意,继续道:“你只要抬着头跟我说,老公,我愿意就行。”
苗小桐怔怔望着他,抬手轻轻抚过他浓黑的眉,又碰了碰他亮得像盛着星光的眼,傻愣愣地吐出三个字:“我愿意。”
他低笑出声,拇指擦过她水光潋滟的唇,滚烫的指腹压出一道浅红印,“别急……”
话音还悬在半空,她下意识微微仰头,舌尖轻轻舔过他停在唇上的指腹。
段一成的呼吸猛地一滞,那触感像电流窜过,指腹倏地缩了回去,眼底的温柔顷刻间被翻涌的暗潮吞没,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苗小桐,”他嗓子哑着,唇贴在她耳廓,“再勾我,今晚就别想睡了。”
她偏仰头,鼻尖蹭过他的下颌,声音软得像棉花:“不睡就不睡。”
这声像引线,点燃了他眼底的火。
段一成猛地低头,咬住了她的唇,带点惩罚的力道,又混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她的唇瓣被他咬得微麻,却又透着一丝痒意,忍不住轻轻颤了颤。
苗小桐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搂他脖子的手收得更紧,舌尖试着探出去,刚碰到他微凉的唇瓣,就被他含住。
辗转间,连呼吸都缠成了藤蔓,又紧又密。
*
第二天,裴老太太的精神竟奇迹般好了许多。
一大早醒来,她便嚷嚷着饿,一口气喝了满满一碗小米粥,还吃下三个小肉饺,胃口好得惊人。
裴敬贤见状,连忙又把曹老请了过来。
病房里,曹老仔细把过脉,脸上漾开欣慰的笑意:“老嫂子,就照这样放宽心,您再活上一百年都不成问题!”
老太太听得眉开眼笑,豁达地朗声大笑:“借您吉言啦!我能好得这么快,多亏了我这小孙女啊。”
她紧紧攥着身旁苗小桐的手,声音里满是激动:“我家老二的孩子,找回来了!”
曹先华的祖上在旧华国时便是行医的,早年间战争纷乱,他曾蒙裴老爷子舍命相救,与裴家有着过命的交情。
对于裴家的往事,他也知晓一二。
此刻听老太太这般说,只见其孙女在侧,却不见她家老二的身影,心里便隐隐明白了几分。
虽有几分遗憾,却也懂得生死有命的道理,只是望着苗小桐的眼神,多了些怜惜与温和。
他笑着应道:“好啊好啊!那您就为了这失而复得的小孙女,更得放宽心好好活着,这才是孩子的福气呢。”
裴老太太好转,裴家人与苗小桐悬了许久的心总算落了大半,彼此间的气氛也松快不少。
裴家上下开始张罗起认亲宴,想借此昭告天下,裴家小孙女回来了。
苗小桐却有些无奈,轻轻拉着老太太的手劝道:“奶奶,难道不昭告天下,我就不是您的孙女了?”
她本就不爱热闹,性子偏冷,素来不喜欢成为焦点,只盼着能守着自己的小日子,安安稳稳地过活。
裴老太听了这话,反而笑得更欣慰了。
这些年裴家虽家境优渥,却始终把“勤俭节约、低调不扬”当作传家的规矩,小孙女这份淡然的性子,倒真和裴家的家风合得很。
她便也不再坚持办认亲宴,转而一门心思琢磨起苗小桐和段一成的婚事,盘算着该给孩子备些体面又合心意的嫁妆才好。
一时间,裴家上下都浸在这份失而复得的暖意里,喜气洋洋的。
而段家老宅的气氛,却是另一番光景。
苏婉宁从儿子口中得知,苗小桐带在身边的那个孩子,竟然是段一成的亲骨肉,顿时控制不住情绪,冲着段老爷子说道:“爸,这不可能!他们领证都一年了,这时候才冒出个女儿来,分明是居心不良!”
她又转向段书珩,语气愈发尖锐:“那苗小桐出身普通,定是看段一成回了云升,觉得他有望继承段家产业,才把个拖油瓶说成是段家的种,这不是处心积虑是什么?”
段书珩揉着发胀的额头,耐着性子安抚情绪激动的母亲:“妈,这事可以做DNA检测的。”
“那东西也能造假!”苏婉宁猛地转头,看向端坐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段老爷子,声音尖利,“爸,这绝对是假的,我不信!”
段老爷子本就心力交瘁,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瞥见玄关处走进两个人影。
“母亲说什么是假的?”
段一成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他牵着苗小桐的手走到沙发旁,先朝段老爷子喊了声“爷爷”,才把苗小桐按坐在沙发上。
苗小桐实在不喜欢来这老宅,这里的空气总像浸在冰水里,压抑得让人窒息。
她抬眼看向苏婉宁,对方依旧维持着端庄得体的模样,深灰香云纱旗袍裹着微丰的身段,领口珍珠扣精巧莹润,颈间的翡翠吊坠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
可往日里冷漠的眉眼间此刻藏着翻涌的戾气,鬓角一缕碎发垂落也顾不上整理,下颌线绷得像根拉紧的弦,连嘴角那颗痣都像是沾了冰碴子。
“母亲。”
称呼不知何时起变了。
从前那声“妈”,如今是再也喊不出口。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苏婉宁,缓缓道:“我和小桐要办婚礼,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