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余娆牵着小猫到了百汇MALL五层。
知道苗小桐一时半会到不了，就先带孩子来玩。
两人正走着不知道玩什么时，就被个两米高的黄色小鸭子拦住了去路。
那鸭子穿着毛绒外套，从鸭嘴往里面看，隐约能看见人活动的影子。
“小朋友，进来玩呀！”鸭嘴一张一合，传出闷声闷气的女声，带着点刻意装出来的甜腻，“里面有小火车和魔法城堡哦！”
小猫吓得往余娆身后躲，却又被鸭子爪子上挂着的发光星星钥匙扣吸引，小手指偷偷伸出去摸了摸。
“想玩吗？我们可以玩一会儿等妈妈。”余娆弯腰擦掉她鼻尖的巧克力渍，那是刚才去接她时，给她买的小零食。
小姑娘立刻眼睛发亮，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
游乐区门口的广告牌写着“新店开张，全店通玩一大一小58元”。
余娆愣了下——往常商场里的儿童区单项目都要50元，这价格确实像开业特惠。
买完票刚走进园区，小猫就被不远处传来的尖叫声吸引了。
那是个迷你版激流探险项目，绿色的塑胶水道弯弯曲曲架在半空中。
余娆抱着她坐上黄色小船，刚系好安全带，小船就“咯吱咯吱”爬上陡坡。
到达最高点的瞬间，小猫突然抓住她的手：“干妈你看！鸭子在下面！”
只见那只黄色小鸭子正站在水道出口处，鸭掌朝她们用力挥舞。
小船猛地俯冲下去，水花溅得两人满脸都是，小猫兴奋得尖叫起来，发带都被水打湿了，贴在额角。
玩完项目刚上岸，小鸭子又摇摇晃晃地凑过来，鸭嘴里传出甜腻的声音：“那边有魔术屋哦，小朋友完成游戏能拿玩具呢！”
小猫立刻拽着余娆往角落的紫色帐篷跑，帐篷门口挂着串亮晶晶的铃铛。
余娆跟着小猫钻进帐篷，里面空间挺大，光线却很暗，地上散落着彩色积木和塑料球。
她刚想看清西周，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甜味，像是劣质香水混着酒精。
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想往深处跑的小猫拽到身边。
就在这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什么东西猛地在她面门挥了一下——是块浸了液体的海绵。
“唔……”余娆喉咙发紧，身体瞬间发软，小猫也跟着“呀”了一声，小手还抓着她的项链坠子。
倒下前最后一刻，她看见小鸭子扯掉头上的脑袋，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衣——是个精瘦的女人，正嫌弃地踢开脚边的海绵。
女人单手拖起昏迷的小猫，另一只手掀开旁边保洁车的防水布。
车子内部比看上去深得多，铺着层厚厚的黑色海绵。
她将两人并排塞进去时，小猫的兔子背包带子勾住了车沿，女人不耐烦地扯断带子，低声嘟囔：“麻烦死了……”
拨通电话时，她扯下脸上的口罩，露出嘴角一道疤痕：“货到手了。”
顿了顿，又踢了踢车里的轮廓：“多捞了条‘闲鱼’，成色还行。”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指令，她“嗯”了一声挂断，随手将手机塞进围裙口袋。
推起保洁车时，车轮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只有防水布下偶尔传来的布料摩擦声，很快消失在安全通道的铁门后。
帐篷里只剩下散落的积木，和空气中渐渐淡去的刺鼻甜香。
*
保镖小江的车刚跟出来，就看见苗小桐的车侧翻在路中央。
车胎爆了，轮毂还在冒火星。
“夫人！”小江脸色大变，冲过去使劲拽变形的车门。
苗小桐头发上全是碎玻璃，脸颊划了两道血痕，眼神发首，被拉出来时，半天没回过神。
首到小江对着电话喊出"车胎爆了"，她脑子"嗡"的一响——那两个工人不对劲！
不然车胎怎么会平白无故爆掉？
她哆嗦着摸口袋，才发现手机还在车里。
高峰期的马路堵成一锅粥，鸣笛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每一声都砸在她太阳穴上。
她胡乱抹了把头发上的玻璃渣，掌心被碎碴划出道血痕也没知觉，抬起脚就往百汇MALL跑。
小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挂断电话，只能跟着她一起跑。
苗小桐跑得并不快，跌跌撞撞的，脑子里全是余娆说“我去接小猫”的声音。
跑到离商场只有几步之遥时，车库出口开出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在眼前驶过。
她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抹粉色的影子。
盯着那驶过的车两秒，她又朝商场跑去，连高跟鞋跑掉了都没所察觉。
商场里，童装店的音乐、美食区的油烟味、电梯的嗡嗡声，全像针一样扎进脑子。
当她用小江的手机第N次打给余娆，听筒里只有忙音时，腿一软跪坐在地。
“小猫……”她喉咙发紧，眼前闪过小区内工人阴鸷的眼神、爆胎的巨响，还有那辆灰色面包车上一闪而过的粉色裙摆。
不是巧合。
这个念头像毒蛇缠住心脏。
她跌坐在地上，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在地上。
周围人围上来问她怎么了，她却像没听见，只是死死盯着每个带孩子的女人——没有，没有她家小猫。
那辆面包车……她的女儿会不会就在里面？
小猫被绑架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她猛地捂住嘴，怕尖叫声把最后一点理智震碎。
空气里有股铁锈味，是她掌心的血，还是……小猫的眼泪？
她抖着手去摸口袋，才想起手机还在车里，只能一遍遍念着：“余娆……接电话啊……小猫……”
*
医院病房里，齐飞快步走进来：“Boss，小江来电话，说夫人出车祸了。”
"你说什么？"段一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冲时后背伤口被牵扯得生疼，他却像没感觉似的，只哑着嗓子急问："她人在哪？"
“百汇MALL附近。”
上车时段一成摸遍口袋才发现没带手机，眉头瞬间拧起。
作为二助的刘语蓉反应极快，利落地拉开随身包拉链，三两下抽出手机递了过去。
段一成解锁屏幕，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和李婶的信息赫然在目。
苗小桐生病了？
现在还出了车祸？
段一成的心猛地揪紧，像被冰锥狠狠刺穿。
"齐飞！"他声音冷得能掉下冰碴，用力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让小江立刻把夫人的情况报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