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之地。”收拾了人头羊,陈清流便朝着山林外游去。
通过对方的记忆碎片,他总算是得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王路飞正满脸戏谑地蹲在那名被人头羊打得奄奄一息的修士身旁,见陈清流平安无事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样了?”
“解决了,有些许发现。”陈清流抬眼看向那倒地不起的身影,“是那蔡雨?”
“被揍成这样了,你都能认出来?”王路飞有些诧异,刚刚他还是凑近仔细观察后才确认了对方身份。
“一开始就闻到他身上那股特有的骚气了。”陈清流来到蔡雨身边,将其身上有用的东西都取下丢给王路飞,“要救吗?”
“算了吧!这治好也是流口水,再说了让这玩意多活一天还不知道有多少灵兽要遭殃。”
王路飞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奇怪丹药塞入蔡雨口中。
不一会,悠悠转醒的蔡雨睁开双眼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一人一蛇正看着自己。
“你…你们…”
“怎么…这才多久就不认识了?”王路飞单手托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咳咳…谢…谢你们救了我。”蔡雨喉咙里发出呼呼两声轻咳,心中觉得自己此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别乱说,我们关系还没好到,我会出手救你的地步。”王路飞的语气中满是戏谑。
闻言,蔡雨心中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见王路飞手中长剑轻舞间挑断了蔡雨西肢经脉。
“接下来你就好好享受吧,如果这样都死不了,那我就回来给你补上一剑。”
说完,王路飞对陈清流使了个眼色,一人一蛇原地窜出,躲到了远处的一棵树冠之中。
“王路飞!你个狗杂种。”蔡雨刚吼骂出声,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闭上了嘴巴,心中对王路飞纵有千般恨,此刻他也不敢再大声说话。
一刻钟过去,蔡雨依靠躯体肢干缓慢的挪移了十多个身位,沿途留下了大片血渍。
每每意识出现模糊的时候,他都会闭目调整一番,靠着对王路飞的恨坚持着,他要活着,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当他再次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几只兔妖正俯瞰着自己,它们没有眼白,眼眶中鲜红一片。
蔡雨嘴角微微扬起,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他从小到大的画面,从蹒跚学步到御剑飞行,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王路飞的背影上。
“爷爷!我命休矣。”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我是不是太坏了?”树冠中看着远处大快朵颐的兔妖,王路飞有些许心绪不宁。
“做人别又当又立,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行。”陈清流的声音在对方脑海中响起。
他并不认为王路飞错了,面对仇人要还是圣母心当道,那你就趁早给自己安排一场后事。
确认蔡雨死亡后,陈清流带着王路飞一路贴地飞行,重新回到了刚进入秘境时的地方。
“怎么回这了?”王路飞不解。
“这里名为流放之地,并不是你们云天宗说的所谓传承之地,再瞎找下去你这条小命得丢。”
“从人头羊那得到的信息吗?”
陈清流点了点头,将有关流放之地的信息与对方说了一遍,同时取出阵旗开始在原地布置了起来。
流放之地虽没有妖丹期妖兽,但筑基后期妖兽多如牛毛,如果他再带着王路飞属实是没必要。
到时候遇险救还是不救?这无疑是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风险。
当下所处的位置很少会有妖兽来此,对王路飞来说是最合适的。
“这里灵气浓郁,你信我的话就在这安稳修行三年,等出口开启。”陈清流布下阵法,将阵牌递到王路飞手中。
“那你呢?”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总之你最好是听我的,不要再想着去寻那莫须有的传承。”
说话间,陈清流周身涌现一团黑雾,不一会一头人头羊从黑雾中走出,就连气息都一模一样。
“你…你这什么情况?”
要不是双方有些羁绊能看出些端倪,王路飞都要以为之前的陈清流是人头羊变幻来欺骗自己的。
“小道尔,记住我的话在这好生修炼三年,还有小心你那师姐。”陈清流转身迈步朝着阵法外走去。
“师姐?我师姐又怎么了?”王路飞一头雾水,这都给他干懵了。
看着陈清流离去的背影,他攥紧手中阵牌,“三年就三年。”
与王路飞分开后,陈清流根据人头羊的记忆一路奔走。
花了两个月时间,才来到一处由石块搭建废弃的村落。
没错就是村落,所谓的流放之地最开始流放的是人族修士和他们携带的灵兽。
随着时间推移,有些修士与灵兽产生了感觉,之后便有了许多人头兽身的妖兽。
陈清流贴着布满青苔的石墙游走,羊蹄落在潮湿的苔藓上毫无声息。
他忽然停在一口枯井前,井壁青砖的裂痕组成了一只倒悬的羊头。
羊瞳位置嵌着半枚灰扑扑的灵石,显然是其中灵气己经消耗殆尽。
他从纳戒中取出半块灵石将其替换,灵石更换的瞬间,井底传来阵阵机括闷响。
湿冷的阴风扑面而来,陈清流没有多想看了眼西周,垂首钻入浮现出来的窄道中。
约莫三百步后,眼前豁然开朗。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陈清流还是被眼前一幕所震惊。
地底穹顶高悬着数以万计的萤囊,发出蓝绿色幽光,将整个地底空间照亮。
仔细一看会发现,这些萤囊中浮动着一只只发着光亮的半透明幼虫。
放眼望去,一排排石屋在广阔的地底规整排列开来,各式各样的人头兽身妖兽行走在街道上。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铁链拖拽声,陈清流立马向旁边靠了靠,将道路让出来。
两个人头牛身的妖兽肩上扛着铁钺,拖着两根碗口粗细的铁链从身边路过。
五名被铁链捆绑的修士跟身后,每当人头牛狠拽一把铁链时,五名修士都会一个踉跄。
这些修士着装各异,有的光鲜亮丽、有的粗制滥造。
一看就是土著和外来者,陈清流一眼就认出其中一名身着云天宗服饰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