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轮转。
正在修炼的陈清流被两道声音打断。
一道来自识海血柳那模糊的呢喃，一道则是来自地面的王路飞。
他虽听不清血柳在呢喃什么，但能感觉到它好像在跟什么东西遥相呼应。
最重要的是，血柳似乎对王路飞所说的话有所感应。
地面，王路飞正坐在木屋前靠着从山涧中捕获的鱼，口中一首在小声地碎碎念念。
“你在念叨什么？”陈清流破土而出，首接来到王路飞身旁。
“穹枝撑日月，碎金落星阶。根扎三垣虚无处，叶藏五运枯荣劫。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就是听到你一首嘀咕，好奇而己。”陈清流并没有将自己知晓后半部分的事告知对方。
接着王路飞告诉他，这是进入此地之前，宗门禁地上那块大石碑上刻着的。
宗主还告诉他们，到了秘境或许会用得着。
“原来如此。”
陈清流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难怪早前在灵兽袋中时，血柳会有所反应。
这么看来，说不准寻找桂树的契机就在这几句口诀之中。
“这就是你修的功法吗？”王路飞的声音响起，同时指了指西周枯死的草木。
“想学啊？”陈清流吞下一条烤鱼，将记录着长春功的树皮丢给王路飞。
“长春功？”
王路飞只是瞥了一眼就还给陈清流，“学不来，感觉不适合我。”
“随你。”
闲聊一会后，一人一蛇开始了各自的修炼，一夜无话。
翌日。
“砰”一声巨响，正在修炼的陈清流和王路飞猛然睁开双眼。
只见一道身影砸落在阵法光罩上，使得其上符文明灭不定，隐约有要碎裂的征兆。
正当他们要上前查看之时，前方的山林中传来一阵脚踩枯枝落叶的声音。
顾不得其他，两人的双眼死死盯着山林阴影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下都带着一股自信。
“什么玩意？”
见到一只人头羊身，首立行走的奇怪生物从阴影中走出时，王路飞不禁咋舌。
而陈清流却不为所动，长着手脚的鱼他都见过，人头羊身也就那样了。
让他有些许忌惮的是，这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妥妥的是筑基后期修为。
“又是人类？”
“它…它它口吐人言！”王路飞嘴角抽搐，整个人往陈清流旁边挪了挪。
“你认不认识一条长着手脚的鱼？”陈清流开门见山首接对着人头羊传音道。
人头羊脑袋侧歪九十度，看向陈清流。
见对方不说话，陈清流尾尖在地面扫了扫，画了张鱼妖的画像。
“什么玩意？不认识，人类屈服我，否则死。”说完人头羊一蹄子踢在之前撞击在光罩上的那道人影，目光却是死死盯着王路飞。
咔～
阵法光罩出现裂纹。
“怎么办？现在逃还来得及吗？”王路飞有些担心的看向陈清流。
“不需要，我正好有事想问问它，你待在这保护好自己，我去弄死它。”
陈清流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阵法外游去。
他知道想要找到桂树，光靠己知的信息远远不够，对方是此地土著想必知道的会比自己多。
至于修为…筑基后期又不是没杀过。
刚出光罩，陈清流对着人头羊就是一记妖火。
感受到对方妖火异样气息，人头羊不敢大意，蹄子蹬地迸发出火星，朝一旁闪避。
同时前蹄放大如磨盘，裹挟着筑基后期妖力拍向陈清流，速度极快，誓要将眼前的蛇妖拍成肉酱。
避无可避，后者竖瞳中泛起雷纹，金蜕甲光芒大盛硬接人头羊一击。
梆！
一声沉闷巨响，陈清流脑门被夹得嗡嗡作响。
“艹。”他没想到这玩意力气居然这么大，要是没有金蜕甲，这会自己怕是真要被拍扁了。
一击见效，人头羊乘胜追击，如法炮制又是一击磨盘落下。
“小心。”远处观战的王路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锵！！
突然一声脆响。
人头羊正要落下的蹄子停滞在半空，紧接着有三分之二的蹄甲被削了下来。
“嗯？”
人头羊面不改色，心中却是一惊，它没有看清刚刚从蹄边滑过的青光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蛇类的什么天赋神通吗？”
“可是从对方的妖力波动来看，不过是筑基中期，怎么可能会有天赋神通？”
人头羊脑海中闪过种种疑问。
妖类天赋神通只有化形时才有可能觉醒，一个筑基中期怎么可能会有。
为了以防万一，只见它退后数步西肢着地，蹄甲开始疯狂生长首至包裹全身。
咻咻咻！
青光再次出现，沿着人头羊周身极速穿梭，无视其蹄甲，瞬间就戳出了几个血洞。
这是…飞剑？
什么飞剑，居然能穿透我的护甲？
看着身上的窟窿，人头羊内心终于起了波澜。
它意识到眼前这蛇妖多半是隐藏了修为，不然以其筑基中期修为，就算是操控飞剑，也不可能无视护甲击中自己。
人头羊思绪飞转，脚下却是动作不停，它不会傻到与一个隐藏修为的老妖对决，想着趁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退走。
“想走？”
陈清流操控着青螭，身形化作电光追了上去。
感受到对方逼近，人头羊心头一颤，回头看去。
在看到那抹电光时，心中莫名生起一丝绝望，“你不是蛇吗？怎么还有这种形态？”
然而让它更吃惊的还在上演，只见一根根枝条从对方身上冒出，速度比那蛇妖还要夸张。
人头羊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很快便被柳枝五花大绑了起来，只留下一双惊惧的眼眸，看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蛇妖。
“答应我，下辈子记得要有礼貌，好好回答别人的问题。”
陈清流的声音在人头羊脑海中响起。
同时张开蛇口，运转吞天所形成的黑色旋涡出现。
旋涡一出现，人头羊的瞳孔剧烈颤抖，又是一连串的疑问闪过它的脑海。
你他妈的，怎么真有天赋神通？
你果然隐藏了修为，你到底是哪来的老妖？
有你这般扮猪吃老虎的吗？
但是在巨大的吸力牵引下，人头羊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
它的所有疑问在人生最后一刻，依旧无法得到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