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橡说的很快,果然刚刚两个小时就带了消息回来。
冉遇装作缝制月事带还没有吹灭煤油灯。
听见他在院子外面学布谷鸟叫,立刻放下手里的针线去开门。
“要不要给你留门?”
白海英坏笑着从被窝里探出头。
冉遇白她一眼:
“我就在院子门口。”
她是对宽肩窄腰的陈橡有点迫不及待,但她脑子清明,知道这年月未婚前夜不归宿代表着什么。
白海英讪讪缩回脑袋。
冉遇这才又“哼”了她一声往外走。
“打听到了,姚副主任的侄儿是他亲侄儿,叫姚康林,三十岁左右。”
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冉遇的同时,陈橡还不忘往冉遇手里塞了一包糕点:
“县里弄来的,听说很好吃。”
姚康林?
对上了。
“姚老师啊?”
她记得,姚康林和杨丽清她妈的关系确实不错,她还不止一次看见他们上下班时同进同出。
但就同事关系,值得姚康林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让老家的叔叔帮他照顾杨丽清?
那么,这里面应该还有某个姚康林拒绝不了,或者不能拒绝的原因。
“你放心,这个名额是我的,谁也夺不去。”
见冉遇眉头紧锁,陈橡以为她在担心他上不了大学,
“我没跟你说过,我初中老师的爱人,是县里知青办的主任,刚刚我己经去她家拜访过,把我会去上大学的事跟她提过了。”
冉遇:“……”
原来大佬就在自己身边?
“那我就放心了。”
她把油纸拆开,捏了一块桂花糕塞到他嘴里:
“我刚刚给你留了饭菜在锅里。”
担心陈橡回来会没有饭吃,她还特意跑了一趟他家里给他做饭来着。
她举起划了一道很小很小的口子的手给他看:
“手都切到了,你可不许嫌我做的饭难吃。”
陈橡抓了她的手就这并不明亮的月色仔细看,末了咬住她的手指头:
“以后要是饿了,你就拿点心这些先垫垫,做饭这种活还是留给我回来做。”
酥麻从指尖传来,凉意从后脊骨首往上窜,一路到达后脑勺,冉遇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都立了起来。
她“唔”了一声,桂花糕往他怀里一塞,顺势抬手捏住他的耳垂研磨:
“那我担心你饿着嘛,你要是饿着了,我也会心疼的呀。”
耳边是她的娇声软语,耳朵又是一阵麻痒,陈橡差点膝盖一软。
他手忙脚乱接住油纸包,又用了点力咬了咬她的手指,这才拿另一只空着的手将她往怀里一揽:
“想亲亲你。”
这话,他是裹着她的手指头说的。
冉遇眯着眼,缩回手凑上去,温软的红唇印上他微凉的薄唇。
一触即分。
陈橡怎会满足?
他低头追上去,密密实实的封住她的。
冉遇睁开刚闭上的眼,又等了几秒,发现他还是没有动静,不由伸出灵活的小舌舔了舔……
陈橡身体一僵,立刻明白过来,他难耐的将半靠在自己身上的姑娘往怀里一按,头也同时抬起拿唇触碰她的额头。
他声音嘶哑,似是不舍,似是忍耐:
“我该回去了。”
冉遇翻了翻白眼,退出他怀里,恨恨地踢了他一脚:
“滚!”
她以后再让他亲她就不叫冉遇!
……
随着大队所有社员花了不到十分钟投票结束,杨丽清的脸色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
她拉着舒建设的衣袖摇摇欲坠:
“建设……”
心里的苦闷,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没想到,明明板上钉钉的事,会出现变故。
大队的干部们怎么会临时通知投票的?
她恼怒的看向低垂着头宠溺的看着冉遇的陈橡,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
冉遇感觉到她的视线,抬眼朝她看去,刚好看到她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眼神。
她嘲弄的笑笑,推了推一脸自得的陈橡。
这人,是故意的吧?
他的名字都己经报上去了,还故意给杨丽清希望,又回来弄个什么投票,这是要把杨丽清往绝路上逼的意思?
“明天去领证。”
拖得够久了,她不能明知道陈橡可能会有危险,还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好。”
陈橡冷冷地瞥了一眼杨丽清和舒建设的方向,眼神再回到冉遇身上时,温柔得像是要拉丝,看得一旁的白海英不由抖了抖。
她更想处个对象了怎么办?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冉遇和陈橡一早找大队长请假开了介绍信,在公社办理了结婚登记,拿到了属于他们两人的结婚证。
“我们去拍张照片吧。”
武装部和割尾会正好在公社照相馆附近,倒是正好便宜她行事。
“好。”
宠溺的看着冉遇,好像冉遇说什么,他都无条件答应。
冉遇眨眨眼:
“我要是让你去杀人放火呢?”
陈橡只一愣,马上不假思索道:
“你不是无缘无故动杀心的人,如果真有这样的事,你也不会让我去。”
她明知他曾经的身份,明知他有信仰,怎么会跟他提这种无理的要求。
“我也不会让你有动杀心的时候,因为我会提前解决掉一切可能威胁到你的麻烦。”
冉遇:“……”
倒也不必这样郑重。
她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从来没有想过依靠别人来解决威胁自己的麻烦。
不过陈橡有这觉悟,还是值得表扬的:
“那我以后可就依靠你了。”
陈橡失笑,看附近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抬手捏捏她的脸:
“我是你爱人,我们是要陪伴一生一世的夫妻。”
他倒盼着她能真的依靠他。
陈橡没有注意到,两人路过割尾会和武装部门口时,冉遇微微停顿过两次。
在没人能看见的地方,冉遇的精神系异能进到割尾会和武装部的两个领导办公室,短暂的停留,在里面的人得到暗示后,异能才缓缓收回。
“我饿了,我要吃多多的饭,回去才有力气……”
洞房。
还有看热闹。
陈橡被她意有所指的话羞得耳朵一红,他看了看瘦小的身板,极力保持镇定:
“那就多吃点。一会儿再去趟供销社,把我手里的奶粉票和糖票都用掉。”
“你耳朵怎么了?”
冉遇心里偷笑,面上无辜极了。
她最爱看陈橡明明害羞得不行,却要极力保持镇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