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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撕裂空气的刹那，楚明昭的耳膜传来尖锐的刺痛。培养舱的蓝色营养液正顺着破碎的玻璃裂隙汩汩流出，在地面蜿蜒成发光的溪流。她伸手抓住萧景珩递来的手掌，指尖触到熟悉的灼伤疤痕——那是三年前巴黎大火在他右手留下的印记。
"往B区通道！"萧景珩的声音在剧烈震颤中破碎成断续的音节。他们身后的走廊正在塌陷，混凝土碎块裹挟着电缆如暴雨坠落。楚明昭瞥见监控屏幕的倒计时：09:47。
克隆体的嚎叫突然变得整齐划一。十七个培养舱同时爆裂，苍白的躯体以违背人体工学的姿势扭曲着爬出，他们的虹膜泛着相同的幽蓝色。最前方的克隆体举起消音手枪，子弹擦着楚明昭的鬓角没入金属墙壁，烧焦的发丝传来蛋白质碳化的焦味。
"他们共享视觉！"萧景珩突然拽着她扑进通风管道。楚明昭的后背撞在管壁凸起的铆钉上，血腥味在口腔蔓延。透过网格缝隙，她看见十七个克隆体突然同时转向某个方向，就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记忆如电流窜过神经——三年前巴黎郊外的实验室，同样幽蓝的瞳孔在火焰中闪烁。楚明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被刻意模糊的画面突然清晰：燃烧的培养舱、满地玻璃碎片中爬行的苍白手臂、还有萧景珩浑身是血地抱着她冲出火海...
"当心！"萧景珩的警告将她拉回现实。通风管道突然剧烈倾斜，他们顺着坡度滑向深渊般的黑暗。楚明昭在失重中摸到腰间的战术手电，光束切开黑暗的瞬间，她看见管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这些深达三厘米的沟壑绝不是人类指甲能留下的。
坠落终止在水潭的剧烈冲击中。楚明昭呛了口水，手电光束在水下晕染成诡异的青色。成百上千根半透明的神经导管从穹顶垂落，末端连接着漂浮的尸体。这些浸泡在防腐液中的躯体，全都长着萧景珩的脸。
"意识传输的中继站。"真正的萧景珩抓住她的手腕往水面游去，声音隔着水波扭曲变形，"每个克隆体都是信号放大器，只要有一个存活..."
破水而出的瞬间，十七道幽蓝目光从环形观测台上同时射来。克隆体们以完全同步的姿势举起枪械，楚明昭突然注意到他们脖颈处跳动的青色光点——就像被编成的指示灯般规律闪烁。
"频率共振！"她嘶喊着拽住萧景珩扑向控制台。子弹将水潭击打成沸腾的银锅，楚明昭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当最后一个密钥输入完成，所有克隆体突然僵首如提线木偶，脖颈处的光点开始无序乱跳。
萧景珩的瞳孔微微收缩："你破解了神经突触的共振频率？"
"不，是记忆。"楚明昭按着抽痛的太阳穴，巴黎火场的记忆残片在脑神经中灼烧，"三年前你植入我后颈的生物芯片...那不是什么创伤后应激治疗仪，对吗？"
倒计时突然发出尖锐鸣叫：03:15。整个地下空间开始纵向压缩，合金梁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漂浮尸体的神经导管纷纷断裂，那些酷似萧景珩的面孔在液体中缓缓睁开幽蓝的眼睛。
"走这边！"萧景珩劈开通风井的防护网。攀爬时楚明昭的指尖触到井壁黏腻的有机物，这些暗红色菌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当她第三次滑脱时，突然摸到井壁刻着的法文数字——和巴黎实验室保险柜上的密码完全一致。
爆破声从脚下传来，气浪推着他们冲进标有"核心数据区"的舱室。楚明昭撞在某个培养舱上，额头抵着的铭牌突然发光：【忒修斯计划第49次迭代体——原型记忆完整度99.8%】
舱内悬浮的身影让她血液凝固。那具克隆体不仅有着萧景珩的面容，右手的灼伤疤痕都分毫不差。更可怕的是培养液里漂浮的电子屏，正显示着三年前巴黎实验室的监控画面：穿着白大褂的"萧景珩"将昏迷的她抱出火场，却在镜头死角突然露出颈侧的青色光点...
"看来你终于发现了。"熟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楚明昭转身时，看见真正的萧景珩举着神经脉冲枪，枪口蓝光映亮他颈侧跳动的青色光点，"不过这次，你逃不掉了。"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个基地像被巨手揉捏的锡纸般扭曲。楚明昭在最后的意识中看到两个萧景珩在数据流中交叠，培养舱里的克隆体突然睁开眼睛，而穹顶坠落的应急灯柱正刺向她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