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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里的金属网格在楚明昭掌心印出细密的红痕，萧景珩带着血腥气的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他的体温透过作战服传来，比记忆中巴黎雨夜的那双手要烫得多。
"别碰通风口。"萧景珩压低声音，军靴碾碎地上凝结的冰霜，"他们在每个出口都装了生物电感应器。"
楚明昭触电般缩回手，后颈的碎发被冷汗黏住。三小时前她刚破解实验室主机时，那个淡蓝色进度条突然开始倒流——萧景珩说得对，这果然是个诱捕程序。此刻他们被困在零下二十度的冷库夹层，下方传来机械犬液压关节的嗡鸣。
萧景珩突然扯开战术背心，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伤口。结冰的血痂裂开时，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需要你帮我取出追踪芯片。"手术刀塞进她掌心时的温度让楚明昭想起毕业典礼那天的香槟杯，导师把解密密钥交给她时，玻璃杯壁也是这样冷得刺骨。
"在肩胛骨第三肋......"萧景珩的声音突然卡住，楚明昭感觉他的肌肉在刀尖下绷成钢板。当镊子夹住芯片的瞬间，整面金属墙突然亮起幽蓝的网格，警报声撕开凝固的寒意。
三十七只机械犬的红外线同时锁定他们的位置。
楚明昭撞进萧景珩怀里时闻到了雪松混着血锈的味道，就像三年前巴黎实验室爆炸时，那个蒙面人抱着她冲出火场的味道。旋转的通风管道里，萧景珩用身体护住她翻滚下落，子弹擦过他耳际在钢板上迸出火花。
"右转第三通道！"楚明昭突然抓住通风管道的分流阀，她终于想起那些曲折的管道路径——和导师最后传来的拓扑图完全吻合。当萧景珩踹开生锈的格栅，跃入下方冒着冷气的消毒室时，楚明昭的指尖正划过他后颈的皮肤。
那里有一道半月形伤疤，和她项链的吊坠轮廓严丝合缝。
消毒室的紫外线灯管突然全部爆裂，玻璃碎片中浮现出六个全息投影的守卫。楚明昭扑向控制台，破解密码的瞬间想起导师邮件里那句谜题："当俄耳甫斯回头时，他看到的不仅是虚无。"她飞速输入欧律狄刻的希腊字母拼写，红色警报顿时变成柔和的绿光。
萧景珩的呼吸喷在她耳后："你怎么知道要关掉情感识别系统？"
"因为......"楚明昭的拇指按在指纹锁上，消毒室尽头的气密门缓缓开启，"这些全息投影无法理解俄耳甫斯神话中的悖论。"门后冲天而起的蓝光吞没了她的尾音，两百个圆柱形培养舱排列成诡异的矩阵，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与萧景珩面容相似的人体。
萧景珩的枪口突然对准她的太阳穴。
"看来你终于发现了。"他撕开左臂皮肤，露出底下闪烁着蓝光的机械骨骼，"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楚博士。"枪管抵住她突突跳动的血管，"我可不是那些劣质克隆体。"
楚明昭的膝盖撞向他的胯部，反手抽出藏在靴筒里的陶瓷匕首。当刀刃割开萧景珩颈动脉的瞬间，喷涌而出的却不是鲜血——淡蓝色的神经毒素雾气弥漫开来，培养舱里的人体同时睁开眼睛。
导师临终前的视频突然在脑海中闪现："明昭，记住，真正的密钥在你项链里......"她扯断银链扔进最近的培养舱，量子计算机启动的蓝光中，所有克隆体开始剧烈抽搐。萧景珩的本体从控制室阴影里走出，手中的电磁枪对准她的眉心。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你活到现在？"他的虹膜泛起机械特有的冷光，"只有用你的大脑皮层信号，才能激活完整的......"
枪声响起的刹那，楚明昭扑向左侧的培养舱。子弹击碎玻璃罩的瞬间，她看见倒影里萧景珩身后的黑影举起了带消音器的手枪。克隆体们发出非人的嚎叫，整座基地开始震颤，而那个真正的萧景珩——三年前巴黎火场里的萧景珩——正对她伸出手。
"快走！自毁程序启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