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楚波，我听你讲话嗓音蛮好听的哇，感觉是一种富有磁性的美，”蓦然间，姑娘楚波身后说话声音突然又变得柔声细气，“我就想哦，你唱歌一定也很好听——”
不知咋的，迟丽说出最后这句话的尾音中，楚波恍惚感觉到了一个年轻俏丽姑娘对自己的一抹柔情。
“过奖了！”楚波一瞬间竟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鬼使神差，有生以来第一次将自己手抚在了一个姑娘抱搂自己腰间的手上，“我没受过歌唱的正规训练，不像你们，有专业歌唱老师指导，所以到时候你得教教我。”
“好啊，我现在就收下你这个大徒弟，咯咯咯咯——”姑娘打趣咯咯笑着显然极欣欣然楚波手摸在她手上的抚弄，“进到教室，你一定要跟着我，坐在我身边。下周西你还过来，继续坐在我身边陪我唱歌。”俨然一副娇痴命令的口吻。
“好的，一言为定！哈哈——”楚波兴高采烈，情不自禁手在姑娘抱揽自己腰腹手背上贪婪。
“喔哟，你这腹肌是怎么练出来的喴？”姑娘腾出未被楚波摸弄另一只手，摸按两臂抱揽下的楚波小腹，“板板平平硬硬的，摸着喔！”
“这没什么，只要功夫下到，你也能练出来，呵呵——”楚波呵呵呵笑着嘴上逗趣姑娘，心下暗忖，这可真不是什么人想练，就都能练出来的！
“怎么练？你要教我。”姑娘手不停在楚波小腹上抚摸。
真没想到，人家大姑娘还真相信你哄人家的话了——
楚波一下子真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我说的是只要下功夫你也能练得出来，但我真不希望你练。”
“哼——只许你练，不许人家练？自私！为什么？”迟丽鼻孔哼出一声笑，手依然抚在楚波板板平平八块腹肌上。
“呵——不为什么，是因为我……”楚波迟疑片刻，呵呵笑道：“疼你——”
刚一出口就顿感后悔——自己是不是油腔滑调，让人觉着太轻薄了？
或许听到这话姑娘会心中一恼，一把甩开自己手，跳下自行车气哼哼扬长而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后天早晨单位一上班，何阿姨见面剋自己不说，恐怕从此也不敢再将好姑娘介绍给自己了。
这样想着，正摸在姑娘手背上手不由自主拿下放车把上。
“咯咯咯咯——”姑娘银铃般笑声响起，屁股后车座上调整一下挪了挪，两臂重新抱搂楚波后腰，“这话我倒相信。你楚波不是那种只是嘴上甜言蜜语的人，你说的都是实在话——从刚刚第一次坐上你自行车你毫不迟疑首接脱下上衣，一下子折叠整齐垫在我屁股下，我就感觉哦，这绝对不是一个虚头八脑的人……”
“感谢你的理解，我不能不说，你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楚波手重又抚在姑娘抱搂自己腰间手背上。
“为什么不让我练腹肌就是疼我？”
“因为你是女性。一个女孩子，尤其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该去吃一个男孩长成一个男人过程中该去吃的苦。”
“喔哟，那这要吃多少苦哦？”迟丽重新摸楚波腹肌手一下子变得小心翼翼。
“79年高考我不到16岁考取军校当兵。军校上学期间体能训练不能达标者，概无例外雷打不动一律淘汰。这腹肌，就是十年前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哦，怪不得呢！”姑娘搂紧楚波，脸蛋贴他背上，“真了不起喔……”
“呵呵，丫头，你日子过得舒心而又写意，下了班高兴了就到文化宫唱唱歌；不想出去就躺在沙发上看看电视……何必自找苦吃去受这个罪练什么腹肌哟？再说……”
“我怕——”
姑娘犹豫一下，低低声脱口而出，“我怕我胖你嫌弃我。”
即便没有回头，楚波也能感觉到此刻姑娘一定是满脸通红。
“哈哈哈哈——”
楚波想憋住不笑，但实在忍俊不禁，干脆放声哈哈大笑。
“哼——”“哼——”
迟丽气哼哼攥粉拳楚波背上咚咚狠揍楚波。
“那我要说——”等姑娘捶完两臂重新抱搂自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楚波缓缓说道，“我不光不会因为你微胖而嫌弃你，相反，我是打心底里喜欢你的这种丰腴，打心底里希望你能保持你的这种美，你还捶我吗？”
沉默片刻，楚波身后迟丽幽幽的话语响起——
“楚波，我晓得你自身条件好，追你的女孩子背后肯定很多……可是你也不要因为自己条件好就耍弄我这个可怜的灰头土脸的小丫头，我也是有尊严的，我也是有人格的……”
姑娘说着说着搂着楚波抽抽噎噎哭开了。
“宝贝——”
又急又窘楚波慌不择路脱口叫出。
正在啜泣迟丽一下愣住，左右看看，“你叫我？”
“是的。”楚波紧握姑娘手，“迟丽，我说的全是真心话呀！”
“嗯？”姑娘停止抽泣，后车座上搂紧楚波身子，脸蛋静静偎靠在他脊背上。
“楚波从未谈过恋爱，但是今天一见面我就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我，你就是我的初恋。”
“……”
“我珍惜你——我喜欢你的丰腴，真的，或许这就是我的特点——从来都不从于流俗的观念。我有我自己独特的独立思考和价值审美。反正我就是觉得我喜欢你这种丰腴的体态，一点都不需要再改变什么了。”
“喔哟哦……世界上还真有你这种人哩！真的……就这样就可以了？不需要……再瘦一点了？”姑娘搂楚波，白腴纤指在他脊背上划蹭。
“再瘦一点都不像现在这么好看了，楚波就不如像现在这样这么喜欢了！”
“哦——我明白了，就听你的。嘻嘻……”姑娘破啼为笑，神态顷刻活泼起来，一下子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迟丽——”
“嗯？”
“迟丽你是楚波的初恋，但楚波不知道，楚波是不是迟丽的初恋？”
“是的喔是的喔！”姑娘忙不迭答道，“进厂子上班后我一首没谈过恋爱，最近一年不断有人介绍见面，每次都是只见过第一面就不想再见第二面了，咯咯咯咯——”
姑娘说着禁不住咯咯笑个不停，“在今晚见到你之前，迟丽还真没有遇到过一个值得她见第二面的唻！咯咯咯咯——”
“这么好呀！”楚波情不自禁叫好，“宝贝，咱们现在去唱歌，呆一会可不可以早点出来？哦，咱们早退一会儿？”
“可以啊！嘻，你这个家伙，又在动什么坏脑筋喔？请注意你的宝贝可是有自己原则的哦？”
“是的是的，楚波尊重他的宝贝的原则。”楚波拐上文化路，“快到了喔。那今天咱们还是把斯蒂芬·柯林斯·福斯特的《望故乡》唱完坚持到下课结束然后我送你回家吧，反正本来咱们要去的地方，以后还有机会。”
霓虹灯“工人文化宫”五个大字熠熠闪烁，楚波大架凤凰自行车轻快滑进文化宫院门，“叮呤呤——”车铃欢快摇响。
“楚波，我又改变主意了——”
良久，楚波身后姑娘幽幽说道，“我不再坚持自己的原则了，我跟你走。”
“Bingo！”高台阶前楚波自行车停住一腿撑地，转头看姑娘腿着地下车顺手拿起屁股下自己夹克衫，“放心吧迟丽，我会尊重你的原则，事实上，我也非常欣赏你这一点。”
两朵红晕飞上姑娘脸颊，看看楚波锁好自行车，夹克衫夹腋下一拉他手，“走，上二楼，你就跟着我，不许和别的女孩子乱搭讪哦！”
“好，我谁也不理，就只跟在你屁股后面陪你唱歌。”楚波心中不由嗤嗤窃笑。
“嗳——”迟丽欢叫，“这就对了嘛！一心一意听老……哦我的话，一准有你好日子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