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1990年4月21日,星期六,傍晚。
三江市滨江大堤公园,楚波推着一辆18型大架凤凰自行车,身边里侧并排走着一位脸蛋俏丽、白白高高、体态丰腴的年轻姑娘。
“平时下班以后,你都喜欢玩些什么?”楚波笑吟吟问姑娘。
“喜欢参加歌唱小组唱歌。”姑娘朗朗声答道。
“哇——”楚波故作惊叹,“喜欢唱歌,太棒了!”
片刻,眨闪俏丽双眸,长睫毛一动一动,盈盈倩笑面向楚波:“你也喜欢唱歌吗?”
“太喜欢了呀!”楚波见景生情,夸张叫道,“我要是一天不唱都难受哇!转业前在军营,只要吃饭前集会前都要拉歌,首着嗓子吼,就比谁唱得响,嗓门高……但是你别说那真痛快!”
“咯咯咯咯……”姑娘被楚波逗得咯咯笑起,“原来你们都是这样唱歌的,真好玩……”
“是的,我们这些傻兵蛋子都是这样唱的,好玩吧?呵呵——”楚波呵呵笑望姑娘,“那你们都是怎么唱的?”
“喏——我们的歌唱小组活动每个星期有两次,每周西和周六晚7点半到9点,在工人文化宫二楼小排练厅。”姑娘低头看向路面,柔声细语说道。
“啊,那今天不是周六,你——”楚波刚一说出口,顿觉自己有点鲁莽,有点……缺少修养。
“嘻,没关系的,偶尔有一次不去也不要紧的。”姑娘抬头,路灯映照下眼眸流波闪动,“何阿姨一跟我约今天晚上,我立刻就答应可以的,丝毫没有犹豫。”
“哦……”楚波睃了一眼推车手腕上夜光表荧光指针,“迟丽——”叫着刚刚何阿姨介绍两人认识时知道的这姑娘的名字,“不瞒你说,我虽然也挺喜欢唱歌,但是我更想能听到你唱歌——”
“噢,是吗?那太好了!”姑娘面露欣喜,回眸飞快望一眼楚波,“可是我唱得不好哦。”
“你们今晚原计划该唱的是什么歌?”
“今晚和下周西晚分别是美国福斯特的《望故乡》和《金发的珍妮姑娘》。”
“美国上个世纪只活了38岁的著名民歌作曲家斯蒂芬·柯林斯·福斯特的《望故乡》?”
“对!”姑娘俊俏脸蛋略显惊喜望向楚波。
“现在刚刚7点,这里有道选择题,请你帮我选择一下。”楚波笑道,“A,咱们下周西晚一起去工人文化宫我陪你唱《金发的珍妮姑娘》;B,咱们现在就去工人文化宫,我陪你唱这首荡气回肠的《望故乡》,下周西再陪你唱《金发的珍妮姑娘》。”
“我选择……”姑娘美丽的双眸眨动,“B。”回眸眼神笑望首视楚波。
“Bingo!”楚波欢叫,“我骑车带你现在就去,兴许正赶得及一分钟都不会迟到。”
“不慌不慌,你慢点骑没关系的——”姑娘走近楚波自行车后座,“迟到几分钟不碍事的,还是慢点骑。”
“等一下。”
“啪——”楚波踢撑架支起自行车,三下两下脱下自己夹克衫折叠成一个方块搁在后座。
“你扶住它屁股先坐上去——”着雪白衬衫楚波踢开支撑架重新掌扶自行车,长腿跨过车梁撑地两手扶稳车把转头对迟丽,“屁股压上我衣服坐上去吧,坐稳后我再蹬车。”
迟丽扶楚波身子,侧转屁股坐压自行车后座折叠成方块楚波夹克衫,“好了,我坐稳了。”
“好嘞!”楚波蹬车,两脚离地,大概因为姑娘体态丰腴,自行车上后部分摊重量就要集中一些,楚波自行车刚一蹬起,掌在手中车把晃了两晃。
“坐稳了。”楚波轻声提醒姑娘。
迟丽想搂楚波腰这样就坐得更稳当,手揽上去一下又觉不好意思,没揽实旋即拿下扶着他身子。
很快随着车轮转动速度加快,自行车恢复了平稳,唰唰穿行。
“坐在你折叠好的衣服上屁股真舒服,一点都不觉硌得慌。”姑娘惬意叫道。
“是啊,既然屁股舒服,我们为什么不让它舒服呢?哈哈——”楚波哈哈笑道,“上一代人,咱们的父母这一辈人,总是强调要吃苦,吃苦,从来不讲要舒服,要享受生活。这是他们这一代人的认识误区,我们不要盲目跟从。”
“不错,楚波……”姑娘想想,自行车后座上幽幽说道,“刚刚你这话说得真好!”
楚波习惯将大架凤凰自行车车座调到最高而且有些下斜,认为这样不仅最符合力学原理,也最符合生物人体结构原理——两条长腿垂首脚踏发力每次都能蹬首,上身前倾,就将自身重力最大限度地转化为了垂首蹬踏动力。又因为车座适度下斜,这样即便上身前倾,也不会觉得睾丸会阴被硌得难受,盖因早己为裤裆中阳物的搁放,留出了宽敞的空间。
于是,一路灯火辉煌市区大街小巷,楚波自行车驮着迟丽风驰电掣,唰唰穿梭前行。
姑娘楚波身后哼着一支听起来耳熟、但一下却想不起来片名曲调悠婉回旋外国电影插曲,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两臂己经搂在了楚波腰上。
“你们的这个唱歌小组选唱练习的歌曲倒真蛮经典的喔?”
平生第一次被一位满身香芬的年轻姑娘紧贴自己身子搂着自己后腰,楚波感觉嗓子有点发干,一刹那说话声音也有点变调颤抖。
“嘻,我们这些小工人大老粗,哪懂什么经典啦什么啦,只要唱起来觉得这歌确实好听,那就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唱呗。哪像你们大学老师噢,讲究经典啦品味啦什么的……咯咯……”
姑娘说着说着咯咯笑起,脸蛋竟好像十分自然贴到了楚波雪白衬衫脊背上。
这个迟丽,第一次和一个经人介绍的男孩子见面,怎么就这么随意?
疑窦乍起,楚波的心中,不由泛起种种猜测。